南宫瑜冷冷地看着太后,“好,本王答应你。”
太后猛地站起身,欣喜地笑道:“你答应了?”
她的心里原本是没有把握南宫瑜会答应,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想要赌一把,没想到南宫瑜那么快就答应了。
“本王答应你,只要你把王妃放出来,就免去南宫浩的死罪.否则本王就会当着你的面把南宫浩凌迟处死。”南宫瑜的声音还是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情绪,可是他看向太后的目光却是慢慢变得凌厉,甚至是越来越阴寒。
“你……你说什么?”太后惊惧地瞪大双眼,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恒王和顾振堂都松了口气,刚才把他们吓坏了,还以为南宫瑜真的会为了乔璎珞不要皇位了。
“本王的话你没听清楚吗?”南宫瑜讥讽地说:“那你就等着看吧!”
他回过头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兵士应声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去把南宫浩那个昏君带过来,本王要让太后娘娘亲眼看看她的儿子是怎样受尽苦痛而死。”南宫瑜沉声说。
“你敢!”太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浑身不住地颤抖着,“他是你的亲兄弟,你下得了手吗?”
“哼!本王为何下不了手?你不要忘了,这十多年来,一直都是你在教导本王,你的心狠手辣本王怎会学不到?本王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南宫瑜回身看着她,眸中寒光似刀。
“你难道不要乔璎珞的命了吗?”太后还不不相信南宫瑜会那么狠心,连心爱的女人也不顾了。
“哈哈,你太小看本王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比江山重要,等本王坐拥天下时,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南宫瑜笑道:“你以为用她就能要挟到本王,真是太天真了。”
太后面色发白,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此地步,她喃喃道:“不,不可能,你怎会不顾她?”
南宫瑜不再看她,转过身对恒王说:“王兄,我们去院子坐着,一会儿你要好好欣赏一下她儿子的惨状。”
恒王目光闪动,了然地笑笑,跟着他一起步出房门。
顾振堂皱皱眉,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太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李才上前去轻抚着太后的后背,焦急地说:“太后娘娘,现在怎么办?看样子晋王爷是说真的。”
太后面色死灰道:“哀家还是不相信他会那么狠心对皇上,他的心肠一向软,怎会做出那种事。”
“太后娘娘,他以前一直在装傻,那些品行自然也是假的。奴才看还是把晋王妃放出来吧,先保住皇上的命再说。”李才柔声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太后紧紧抓住李才的手,激动地说:“不,哀家不能认输,不然那贱人就会在地底下取笑哀家了!”
“唉!”李才无奈地摇摇头。
在凉亭中坐好,顾振堂轻声问道:“王爷,难道真的不理王妃了?”
这段日子,南宫瑜为了乔璎珞做了那么多事,顾振堂都是一清二楚,这次提前行动也是因为乔璎珞的性命受到威胁,今日南宫瑜怎么会硬下心肠不顾她了?
恒王白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你着什么急,你家王爷心中有数。”
顾振堂看向南宫瑜,见他勾起嘴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略微放下心来。
过了一阵子,兵士们把五花大绑的南宫浩带了过来,刘全海和方玉飞跟在后面.
南宫浩一见到南宫瑜就破口大骂,“南宫瑜,你这个混蛋,把母后怎样了?”
李才扶着太后闻声从屋里出来。太后看见南宫浩那狼狈的样子,心中一酸,“皇帝,母后在这里。”
南宫浩见到太后好端端的,不由放下心来,冲着南宫瑜说:“你把我母后放了,朕这皇位让给你。”
“皇帝,你说的什么话,哀家的命哪有你的皇位重要。”太后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眼泪就扑扑往下流。
“好一个母子情深啊!”南宫瑜啧啧,“太后,你儿子为了你都肯不要皇位,你这个做母亲的真的那么狠心不要他的命吗?”
“你想干什么?皇位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南宫浩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的意思。
南宫瑜冷笑道:“好了,你们也见了最后一面了,该行刑了。”
站起身来,他走下凉亭,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太后,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要你儿子的命还是要皇位?”
南宫浩惊恐地瞪大双目,看看南宫瑜又看看太后,颤声说:“母后,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哽咽道:“皇帝,你不要怪母后……”
“把她拉下去。”南宫瑜吩咐兵士拉开太后,然后从刘全海手里拿过一把大刀,缓缓地指向南宫浩。
南宫浩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说:“你要杀朕?”
“哼!不是本王要杀你,是你那最疼爱你的母后不想要你的命了。”南宫瑜冷哼一声,刀尖一抖,在南宫浩的左肩上划了一条血痕。
“啊!”南宫浩惨呼一声,身子抖了抖,额上渗出冷汗。
太后的脸色越发苍白白,别转脸去不忍再看。李才扶住她,也在不住地流着冷汗。
南宫瑜凝视着刀尖上的血珠,幽幽叹道:“唉,下手太轻了,这一刀好像割得不够深,才出这么点血。”
他那神态哪里像在杀人,简直就像在欣赏一样有趣的玩意儿。
转到南宫浩身后,南宫瑜又举起了刀。
“啊!”又是一声尖叫,刀尖划过了南宫浩的后背,这一刀比上一刀更深更长,鲜血顷刻染红了他的后背。
太后浑身一震,忍不住看过来,眸子里满是心疼,却仍然咬紧牙关不肯向南宫瑜妥协。
“嗯,这回好像有点效果了。”南宫瑜满意地点点头,把带血的刀举起,正午的阳光照在上面,那鲜血更加刺目,说不出的恐怖。
这时恒王也走了过来,一本正经地对南宫瑜说:“你的手法不对,凌迟应该是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这样在他身上划刀,别说三天,就算是七天他也死不了。”
南宫瑜恍然大悟,“对啊,本王差点忘了,凌迟是要割肉啊。”
他举着刀在南宫浩身上比划着,皱紧眉头说:“先割哪块肉呢?”
“这块吧!”恒王指指南宫浩的左手臂,“先割手上的肉没那么快要他的命,可以欣赏久点。”
“嗯,那就先割这里吧!”南宫瑜点点头,把大刀移到南宫浩的左臂上。
“你……你不是人!”已经挨了两刀的南宫浩又痛又怕,听了这话后更是吓得面色如土,脚一软就倒在地上,冲着太后喊道:“母后,救救朕!”
“住手!”太后实在忍不住了,冲过来扑到南宫浩身上,“皇帝,你没事吧?”
“母后……呜呜……朕好痛!”南宫浩泪流满面,从未受过半点苦的他如何经受得了这种折磨。
太后颤抖的手摸到他染满鲜血的肩膀,泪淋淋地说:“皇帝,哀家对不住你,让你受罪了。”
她抬起头,悲愤地瞪着南宫瑜,“你赢了,哀家答应你。”
南宫瑜扬扬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早点答应不就没事了,你儿子也不会挨这两刀。”
“你说过的,只要我放了乔璎珞,你就不杀皇上,你不要言而无信。”
“本王一言九鼎,众位将士可以作证,只要王妃平平安安,本王就饶了南宫浩的性命。”南宫瑜原本就没打算杀南宫浩,他们毕竟是亲兄弟,血浓于水,他又怎会忍心。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出戏给太后看看罢了。
“好,哀家相信你。”太后把南宫浩扶起来,“你马上要太医给皇上治伤,哀家这就写手谕要人放了乔璎珞。”
南宫瑜吩咐身旁一名兵士去请太医过来。
众人走进屋里,李才小心地扶着南宫浩坐下,太后伸手想解开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却怎么也解不开。
南宫瑜向刘全海使了个眼色,刘全海上前用大刀割断绳子。这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绑着南宫浩了。
李才递上笔墨,太后抖着手在锦书上写了几个字,放下笔就呆呆地看着一直在呻吟的南宫浩。
“晋王爷,奴才带您过去。”李才拿起锦书,恭敬地向南宫瑜说道。他跟随太后多年,当年也参与了谋害南宫瑜母亲的事件,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南宫瑜未必会放过他。如今唯有低声下气讨好与他,看看能不能保住半条命。
南宫瑜刚想跟着李才出去,方玉飞走上前来,对南宫瑜说:“王爷,让下官去找王妃吧,您还是去大殿上看看,大臣们都已经在那里等着您了。”
大臣都懂得见风使舵,如今这天下已经在南宫瑜手里了,他们自然不会和自己过不去,都老老实实地过来拜见新主。
南宫瑜摇摇头,“不,王妃在等着本王,还是本王亲自去找她。你先和恒王去大殿等着,本王一会儿就过去。”
……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乔璎珞的胸口越来越闷,意识也开始迷糊,就在这时,她隐隐听见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她的精神一震,忙竖起耳朵,就听见有脚步声响起。
有人来了!
心中一片欢喜,她挣扎地坐起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
面前是黑漆漆的一片,绸布遮住她的眼睛,她看不见来人。心里有些慌张,不知道是不是太后的人又进来了。
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紧接着她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璎珞,我来了。”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柔柔地吹到她的脸上。
她的心一颤,紧紧抱住来人。
眼前忽然一亮,接着嘴里的手帕也被取了出来,她抬起头,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深如潭水的眸子正温柔地看着她。
她哽咽道:“王爷,你总算来了。”
轻轻拍拍乔璎珞的背,南宫瑜轻笑道:“吓坏你了吧?傻丫头,现在没事了。”
含泪点点头,她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南宫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好好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抓住南宫瑜的手,乔璎珞急切地说。满肚子的话要问他,她的脸因激动而微微发红。
他是怎样找到她的?太后和南宫浩又怎样了?这皇宫是不是已经被他完全掌控在手心?以后他是不是就是这中阳国的新君了?
“先离开这里,等会儿我再慢慢和你说。”他揽着她向外走。
这时候乔璎珞才注意到她被关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周围都是木板,那门响的地方露出光亮照进来,原来是一间屋子里的暗格。
她明白刚才为什么会有门的咯吱声,原来是启动开关时木板打开来的声音。
走出暗格,外面豁然开朗,居然是一间书房。
刘全海站在一个书架旁微笑地看着他们,见他们走了出来,他伸手掀起墙上挂着的一副画,按了一下那画后面藏着的开关,暗格的门又缓缓拉上了。
乔璎珞咬住嘴唇,紧紧盯着那一块平整的木板,心里有些后怕,如果南宫瑜一直找不到她,她会不会就这样活生生闷死在那里面?
似乎感觉出她的害怕,南宫瑜收拢手臂,安慰她道:“别想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一会儿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她点点头,弯起嘴角感激地望着他,有他在身边,多好啊!
捏捏她的鼻子,他宠溺地笑着,把她的手紧紧握住。从他手心传来的暖意一点一点地渗入她的手掌,慢慢钻入她的心。
从慈宁宫出来,南宫瑜把乔璎珞带到仁和殿,这里是他每次进宫住的地方。
吩咐宫女们好好侍候她,南宫瑜就匆匆赶去大殿。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一直陪着她。
喝了几口宫女递上来的热茶,理了一下烦乱的思绪,乔璎珞才想起不知南宫瑜有没有派人去晋王府告知双双和连子城他们她还活着的事。
她知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喜极而泣,然后南宫瑜发动宫变,夺得皇位的事就会让他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她的猜测没错,南宫瑜已经派刘全海去晋王府传话了。
顺子听到这个好消息忙冲进院子里大喊,“王爷要当皇帝了!”
整个王府就炸开了锅。
南宫瑜和乔璎珞的尸体明明已经找到了,双双冬儿她们也确认了,为何又不是了?
人们纷纷涌出来围住刘全海和顺子,七嘴八舌地问事情的原委。
王府中除了顺子和冬儿还有几名护卫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南宫瑜是故意装傻要寻机谋反复仇,现在突闻此事,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双双和冬儿得知南宫瑜和乔璎珞都没死,现在派人叫她们赶紧进宫去侍候他们,就高兴得不住流着热泪,然后急急忙忙收拾衣物赶去宫中。
而柳迎春和王曼云则大吃一惊,都齐声问顺子现在太后怎样了。
顺子冷笑一声说:“这还用问?当然是赐一杯毒酒或一条白绫了!”
柳迎春和王曼云赫得脸色大变,知道接下来她们肯定会难逃处置,急忙溜回屋里去商量对策。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南宫瑜不是一向都得太后娘娘和皇上的喜爱吗?为什么要谋反篡位,还要杀太后娘娘?”柳迎春问王曼云。
王曼云摇摇头,“谁知道,我干爹只要我来这里监视他,没说过太后娘娘和他有什么恩怨。不过我猜他可能不是太后娘娘亲生的,说不定他装傻和这有关。”
“有可能,太后娘娘要我嫁过来时也没说什么,只是要我多留意他,看看他是不是装傻。”柳迎春说:“没想到他和太后有仇。”
“那我们就凶多吉少了。”王曼云皱紧眉。
“那现在怎么办啊?”柳迎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在屋里转着圈。
王曼云摇摇头,一改平日的镇定,坐在椅上微微发抖。
“我们还是赶紧逃吧!”柳迎春扑过来抓住王曼云的手臂,“趁现在南宫瑜没回来,这府里没人会理我们,我们带上细软偷偷从后门走。”
“你想走去哪里?”王曼云苦着脸,“现在这天下都是南宫瑜的,哪里会有我们容身之地?”
“其实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未必会难为我们吧?”柳迎春还抱着一线希望,嫁进王府这几年她们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不过是留意南宫瑜的动静,定时向太后禀报。
“你也太天真了,我们是太后娘娘的人,他怎会饶过我们?”
“我好怕,我不想死!”柳迎春都快哭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丫环惊慌失措跑进来,“柳妃,大事不好了,院门被人从外面钉死了。
前厅里,明珠喜滋滋地问顺子:“王爷有没有要我现在进宫?”
顺子笑道:“这会子宫里还有些乱,王爷要理顺了一切之后才会安排王府这边的人事,明妃就耐心等着吧!”
“那王妃就留在宫里不回来了?”明妃又问。
“当然啦!王爷那么紧张王妃,自然要把她留在身边,怎么还会让她回来这里。”
明珠神色一黯,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转身离去。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斜斜照进来。乔璎珞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想着心事。
昨日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却是如梦似幻般不真实。
南宫瑜离开仁和殿之后就没有再过来。她知道他很忙,要处置南宫浩和他的宠臣妃嫔,还要安抚大臣们。
虽然他没过来陪她,但是双双和冬儿却很快从晋王府过来了。
见到她们的那一刻,乔璎珞红了眼圈。
双双扑过来像个孩子一样嘤嘤哭泣,不住地感谢老天爷保佑乔璎珞平安无事。
冬儿站在一旁含笑不语,眼里也是水汪汪的闪着泪光。
“小姐啊,你知不知道我看见那两具尸体有多伤心,还好不是真的。”那样恐怖的场面,也难为胆小的双双能撑住。
“尸体?什么意思?”南宫瑜一直没有告诉她用别人假扮他们。
冬儿说:“可能是王爷怕太后知道你们平安无事会继续派人四下追查,才想了这个办法。”
乔璎珞暗暗赞叹,这个南宫瑜确实聪明。
见冬儿那淡定的样子,乔璎珞想起那天晚上在南宫瑜房里不见她和南宫瑜的身影,乔璎珞忍不住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和王爷去了哪里了吧?”
冬儿抿嘴一笑,“王妃不是已经猜到其中的玄机了吗?”
“赶紧说,我这些天都快被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弄疯了。”
“呵呵,床低下有一个密道,一直通向城外的一处山谷。那日的确有一个蒙面人过来查探王爷的行踪,被王爷察觉了,就诱他进去,然后把他弄晕,拖进密道里让接应的人处理。”冬儿向她解释。
乔璎珞又问:“那为什么后来我又看见一个蒙面人出来?”
“那是王爷。”
“王爷?”乔璎珞一怔。
“是啊!”冬儿说:“王爷每次出去办事都要蒙面,怕被人瞧见认出来。”
乔璎珞沉默了,脑海中闪过那个几次三番救她的蒙面人。
南宫瑜不会和那蒙面人有什么瓜葛吧?
趁着冬儿出去帮乔璎珞拿点心的时候,双双开口说:“小姐,连统领去边关了。”
“什么?干嘛跑到那里去?”以连子城对她的关怀,见到她的“尸体”,必定是伤痛欲绝,有可能会黯然离去,可是为何要跑到那么远?
双双把南宫浩下旨要乔昊楠和连子城送粮草去救急的事说了一遍。
“连统领临走时还来找过我,说了一句好感人的话。”
“什么话?”
“他说他办完事就会回来,还是会一直守着小姐。”双双以为他对乔璎珞一片痴心,回来后会帮乔璎珞守墓。
乔璎珞心中一颤,也为连子城的痴情而感动。
双双接着又说:“小姐,你不知道那天你和王爷掉下悬崖,我们在崖下找不到你们,连统领就爬上悬崖去找。那悬崖那么高,我们在下面看着都好惊险。”
“他没事吧?”乔璎珞担心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身上和手掌都受伤了。”
乔璎珞长叹一声,“唉,他对我的情义,今生今世我都还不了。”
说起连子城,乔璎珞想到了二公主。
二公主是太后的远房亲戚,如今太后和她的党羽都要受到处置,那么二公主也要受到牵连。
她不知道南宫瑜会怎样对待二公主,她只知道二公主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双双,陪我去一趟沁心宫。”
她要去找二公主,要确定她没事,也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之前在御花园,她远远地看见二公主容光焕发地坐在太后身旁,娇羞地和大臣世子们对饮,面上一点悲伤的表情都没有,哪里像是被太后逼着参加宴会,真是太奇怪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她要问问她。
刚刚走到门口,冬儿带着一个人迎面走来。
海棠看着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口气,“晋王妃想去哪里?”
“我想去沁心宫。”乔璎珞皱皱眉,这个海棠姑娘怎么好像是对她有敌意?
“如今宫里还很乱,我劝你还是呆在这里不要乱跑,不然有什么事又给晋王爷带来麻烦。”海棠讥讽地说,“何况二公主是待罪之人,王妃还是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你……二公主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不理她。”乔璎珞激动地说。
海棠冷笑一声,“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她施施然走进屋里,转身瞟了乔璎珞一眼,“进来坐吧,晋王爷要我今晚在这看着你,哪里也不准你去。”
“你……”乔璎珞跺跺脚,走了过去。明知道她是好心,却还是受不了她这种态度。
“收拾一下外阁那张床,我今晚就睡在这里。”海棠指着卧房对冬儿说。
“是。”冬儿恭恭敬敬地应声而去。
乔璎珞撇撇嘴,不过是个丫环,怎么就那么会摆架子,偏偏她那样子又很有气度,让人没办法不听从。
“你在这里陪我难道不用去侍候你的夫人了?”乔璎珞想起美人,不知道她有没有一起进宫来。
“呵呵,她有晋王爷陪着,哪里还要我。”海棠抿嘴笑道。
“你……”该死的,又想气她。
咬咬牙,把快到嘴边的脏话吞下去,她摆出一副轻松的摸样,“既然你想侍候我,那我也不客气了,晚上睡觉你要醒着点,我会随时唤你的。”
海棠一愣,然后又展颜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服侍你的。”
晚上,为了整海棠,乔璎珞故意隔一阵子就唤她一次,一会儿说被子太厚好热,一会儿又说换了薄被又很冷,然后喝水上茅厕不停地折腾,一直到天亮。
海棠每次被她叫醒也不恼,要她干啥就干啥,手脚利落得很。一早又早早起来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然后吩咐双双拿了早餐过来叫乔璎珞起床。
换了个环境有点认床,乔璎珞很不习惯,早早就醒了。
一晚上没睡好,头晕沉沉的,躺在床上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她心里感慨万分。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住在皇宫里了,等南宫瑜登基做了皇帝,她就是妃子,或者说不定就是皇后。
这段日子她对他越来越依恋,已经很清楚自己是真正爱上了他。她曾经想过如果南宫瑜不是傻瓜该多好,现在知道了他是百分百正常的男人,对她又那么好,她的心里甜滋滋的。不过,如今他就要做皇帝了,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多少女人和她分享一个丈夫,她这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女人,能忍受得了吗?
胡思乱想中,双双在帐子外叫她起床,她皱皱眉,不情愿地爬起来。
没好气地坐在梳妆台前,看见铜镜里映出一双黑乎乎的熊猫眼,乔璎珞心里更加不痛快。
“小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双双瞅着镜中的乔璎珞。
当然难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会儿多涂些胭脂,等王爷过来看了才喜欢。”双双昨晚也兴奋了半天才睡,知道南宫瑜不但不是傻瓜,今后还是皇帝,她就为乔璎珞高兴。
乔璎珞咬咬嘴唇,“谁知道他今天有没有空过来。”
当了皇帝,以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每天陪她玩了吧?想想就失落。
海棠在厅里摆好早点走进来,听了她这句话,轻笑一声说:“王爷这几日都会很忙,等登基大典过了之后就会空闲些。”
“登基大典?”乔璎珞扭头看她,“什么时候举行?”
“快了,在选日子呢!”海棠说。
“哇,小姐,那你以后就是皇后了。”双双兴奋地笑着。
“那就不一定了,王妃虽是正妃,也未必就能做皇后。”海棠一盆冷水泼过来,“要品貌双全,温婉端庄之人才有资格做皇后,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
乔璎珞知道她又在讽刺自己,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谁说我想做皇后,每天关在这大鸟笼子里和一帮女人勾心斗角,还不累死?谁爱做谁去做,我才不稀罕。”
海棠和双双都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然王爷听了会不高兴。”双双早就听闻皇宫里的妃子为了争宠都千方百计讨好皇上,哪个不想做皇后啊,乔璎珞这样也太奇怪了。
乔璎珞烦躁地推开双双拿着胭脂凑过来的手,站起身来,“我去吃早餐。”说完蹬蹬走出去。
海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皱起眉头。
吃过早饭,乔璎珞无聊地看着双双收拾从王府带过来的东西,见她把一个小匣子拿出来准备锁进箱子里,乔璎珞叫住了她。
“双双,把那匣子拿给我看看。”
双双依言把匣子递给她,她打开匣子,从一堆金银珠宝里面拿出一个小香囊。
解开香囊,她摸出那两瓣摔断的玉佩,呆呆地看了老半天。
双双柔声劝道:“小姐,那人既然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不要再想了,免得心里难受。现在王爷对你那么好,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快乐。”
乔璎珞幽幽叹道:“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
这玉佩的主人,是乔璎珞来到这个朝代第一个见到的青年男子,也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她曾经为他动心,想要离开王府去寻找他的踪迹,和他双宿双飞。可是造化弄人,当她以为找到了真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爱上的却是一个自私自利,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人。
自那日在山上他救了她之后,乔璎珞就决定忘记他。这段日子一直有那么多事,她也很少会想起他,偶尔想起,心里会很难过,也有些懊恼。
她觉得对不住南宫瑜,自己的贞洁被蒙面人夺去了,他还蒙在鼓里。虽是现代人,不像古代女人那样死心眼,失去了贞洁就要生要死,可是自己爱着他,就不想有半点对不住他。
“小姐,我看还是把它扔了吧!那人应该也不会再来找你了。”双双不想乔璎珞这样纠结,想要把玉佩毁尸灭迹让她眼不见心也就不会烦了。
乔璎珞苦笑地摇摇头,把玉佩装好递过去,“先搁着吧。”
双双无奈,只好把玉佩又收起。
过了晌午,南宫瑜依然没有来仁和殿,看来是真的很忙。海棠还是不准乔璎珞走出院门,说是正在整顿后宫,等到一切都恢复正轨,就可以让她自由出入了。
乔璎珞向她打听二公主的消息,她说二公主仍然留在沁心宫,和以前一样的待遇,没有像其他公主皇子那样受到软禁。
乔璎珞心里安慰了许多,知道一定是南宫瑜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过了二公主。
至于太后,没等南宫瑜下令赐死,她就在昨天夜里上吊自尽了。她知道南宫瑜不会放过她,与其受屈辱,不如自己了断。
而南宫浩则被贬为庶民,待伤势好转后就会流放到边疆。死罪是免了,活罪则要他受一辈子。
又过了一天,乔璎珞睡醒午觉走出房门,倚在廊柱上看着院子里的花草。
真无聊啊,才进宫两天,乔璎珞就觉得憋得难受。以前在王府虽然也不能出大门,但是可以去花园里捉蝴蝶,和丫环们踢毽子,看南宫瑜训练小黑,去荷塘采莲蓬,甚至和柳迎春她们打马吊,怎样也比关在这院子里好玩。
没意思啊没意思,还是问问海棠,现在可不可以出去转转了。
转过身,海棠就站在门口,把她吓了一跳。
“你走路没声音的吗?”乔璎珞白了她一眼。
海棠淡淡一笑,“吓到王妃了?不好意思,以后我会注意,走过来时咳嗽一声。”
乔璎珞又想发火了,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干嘛每一句都要带一点刺?
“我想出去走走,行吗?”压着火气,语气尽量柔和些,脸上还挤出一点笑容,乔璎珞觉得自己真窝囊。
“好。”海棠一口就答应了。
乔璎珞眼睛一亮,没想到她那么爽快,刚想叫双双,又听她说:“不过我要陪着你,并且只能在御花园里走走。”
“好吧!”乔璎珞撇撇嘴,转身就往外走。
能出去就行,她爱跟就跟个够吧!
走出院门,就看见有四名侍卫守在门口,个个都抓着长枪。
看来南宫瑜是真的很紧张她。
在御花园里慢慢转着,不觉来到了那日二公主选驸马的水榭前。
面前浮现二公主那欢喜的样子,乔璎珞又想去问问二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海棠之前就说过要她少和二公主来往,她现在又怎肯让她去。
怎么办呢?
抬脚走上水榭,乔璎珞在石凳上坐下,心里飞快想着主意。
海棠以为她走累了,坐下来说:“王妃是不是累了,不想转了就回去吧!”
乔璎珞摇头,“不累,只是见这里风景好,坐下来欣赏一下。”
海棠抿嘴笑笑,把目光投到那粼粼水面上。
过了一会儿,乔璎珞站起身来,“走吧!再去前面转转。”
她边说边走,一脚踏下石阶,然后身子一晃,“哎呀”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海棠忙上前去扶她,“怎么了?”
“脚扭到了。”乔璎珞摸着左脚脚踝,瘪着嘴说:“好痛!”
海棠伸手要脱她的鞋子,被她按住了,“好痛,你别动。”
“我帮你看看。”
“不用看了,这只脚之前扭过的,还没完全好呢,现在又扭到,一会儿又会肿起来。”海棠会医术,可不能让她发现她假装。
“来,看看能不能站起来。”海棠不再坚持,托起她的腋下,用力抱起她。
乔璎珞抬脚走了一步,又“哎呀”一声不愿再走了。
“一走就痛啊,我不走了。”
海棠皱皱眉,向四周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办?你背我回去?”乔璎珞瞟了一眼海棠那纤瘦的身子,“我很重哦,你可能背不动。”
就算背得起来也走不了那么远。
乔璎珞在心里偷笑。
“王妃坐在这里等等,我去找人过来。”海棠也明白自己是绝不可能把她背回去的,只能去找人来帮忙。
待海棠的身影看不见了,乔璎珞一跃而起,飞快地向沁心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