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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洗冤雪恨

次日晨起,皇上和玲珑还在床榻上缠绵着,忽闻外头传来月桂公主驾临的声音。玲珑想要出去见她,却被皇上拉住道:“难得你与朕终于总算在一起了,怎么还不多陪朕一会儿!”玲珑听了这才未去。

不想才过了一会儿,却又传来了公主吃坏了肚子的消息,耳听得月桂公主在院子里“哎呦哎呦”地大声叫痛,皇上和玲珑这才不得不都穿好了衣裳,好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玲珑匆匆穿戴好,急忙跑出去见雪莲、妙竹、莹露等人正围在院中,对着公主瞧看着。玲珑到了近前见公主浑身冒着冷汗,一问才听莹露说是因昨晚延禧宫的吴常在差人送来了绝顶珍贵的“雪顶含翠”茶给小主品尝。今早莹露才煮好了准备给皇上和玲珑小主起来后喝的,不想公主见了拿起来就喝,结果就成这样了。

这时,皇上也从屋中走了出来,众人见了齐齐行下大礼面驾问安。皇上朗声道:“月桂公主到底是怎么啦!是不是又大胆吃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美食了,痛的大呼小号的?!”

妙竹忙过去向皇上详细说明了此中情由。

玲珑摸了摸公主的额首,道:“这茶虽然性寒,可也不至于这样发作的厉害!怕是茶中还有别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快去请太医来看看!”

其实早在公主才叫疼时,竹香馆早已有人去请太医了,玲珑话音才落,闻太医便匆匆又赶到了。

见太医将银针探入茶杯中试了一下,又闻了闻味道,立刻便断定出此茶中确有极少许的姜汁和几味苦寒之药。于是连忙开了个解毒的方子,让助手韦林去取药来给公主来吃,并向皇上禀报说:“茶中的确有不好的成份,虽含量极轻,可和这性寒的茶在一起却药力却翻倍了。还好只是公主吃了,倘若要是昨日发病中的珑小主吃了,估计此时已经遭了大难了。”

皇上闻言,勃然大怒,将那茶水一把推翻在地上,怒吼道:“将那毒妇吴氏叫来,朕有话要亲自问她!”

几个侍卫得令走后,莹露情不自禁地愤然提醒皇上道:“那吴一秋与我家小主向来不睦,可奴婢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还能做出下毒这等卑劣手段。”

玲珑见此情形向皇上跪倒哭诉道:“她什么做不出来啊!皇上一定要为嫔妾做主啊!想妾身才入宫时就曾遭遇到了她的陷害,在慎刑司中就曾险些遭到了她的毒手,不信皇上可以传唤那儿的嬷嬷来详加盘问。”

妙竹见自己的姊妹被害,也是义愤填膺,忍不住将当初殿选时,看到的吴一秋与玲珑发生状况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地都讲给了皇上来听。皇上听了这话后,才总算是了解了玲珑与吴一秋之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气得浑身栗抖。

原来,吴一秋昨日在御花园中闲逛,恰巧见到玲珑与皇上约会,她心中气恼,回去延禧宫后,思来想去也拿不出个什么主意来陷害玲珑,于是就去景仁宫找皇后帮着想个办法。

在景仁宫,她正好遇染冬姑姑在当值,便对她首先说明了来意,说是要请皇后娘娘来给自己出个主意的。染冬听了之后,客气地让她在厅中先少坐一会儿,说这就去后堂禀明皇后。

在延禧宫的后堂里,皇后正在逗弄着鱼缸里的金鱼,听了染冬的转述后,只是冷冷地一笑,说道:“既然一秋这么想治玲珑于死地,那便成全了她吧!”于是便和染冬低头一块儿商量了一个计策,要吴一秋自己去做。

吴一秋等了一会儿,见染冬独自走了回来,说是娘娘不舒服已经早早休息了,今日不想见人。还说不能让她白来,送给了她一小桶精致的雪顶含翠茶给她带回去。

吴一秋开始不明其中的关窍,还生了气甩手要走,染冬这才悄悄将她拉住,告诉她说这茶若是给了体寒的人喝,必会大伤元气的。

吴一秋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回去后,令丫鬟送去。殊不知这茶已经被染冬做了手脚,一旦玲珑喝了必死无疑,即便是被发现了,也不会怀疑到皇后头上。

吴一秋让人将茶当礼物送去,之后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次日一早来了几个凶巴巴的侍卫来拿她,吴一秋这才知道自己是大祸临头了。忙差下人快去告诉皇后来救自己,她也不想想皇后这时躲着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来帮她!

吴一秋这样大吵大闹的,全被小祥子看在眼里,他眼睛登时一亮,心道:苦心等着的时机,怕是已经到了,遂也紧跟了去。

少时见吴一秋被侍卫拿了来,皇上厉声将她所做之事一一对质询问。吴一秋自知此时没皇后在一旁撑腰,自己十分的被动,便索性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将所做的恶事一概推脱了去,绝口全不承认。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莹露偷偷朝吴一秋身边的小祥子递了个眼色,小祥子领会,突然跪倒在皇上跟前,声泪俱下一股脑地将吴一秋所做的各种恶事一一全部招供了出来,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连玲珑她们也不知道的事儿。

莹露听了心里暗笑,这小祥子果然守信,也是我当初没看错他。

皇上听罢觉得吴一秋实在是怒不可赦,立令左右将吴氏嫔妃的装束剥去,废黜后宫位份俸禄,打入了冷宫,永不复用。

吴一秋听了这道圣裁,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并大呼冤枉,并高声咒骂玲珑陷害自己,可此时谁还能听她的强自分辨了。想她昨日还是高贵的常在身份,如今到像是死狗一样给拖走了,扔去了那暗不见天日的冷宫里。

处置完吴一秋后,皇上余怒未消,吩咐裴公公,谕令将她在宫外的家人削去官职,一律贬为庶民,还将她原先宫里的手下的首领太监吕康海和掌事宫女等恶奴杖毙,其余的下人也都打发去了辛者库服役。

皇上处置完延禧宫的吴常在及其手下后,呷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绪,转面对玲珑爱惜道:“从前都是朕让我的珑儿受苦了,朕现在就来补偿你,来啊!传朕的旨意,即刻将玲珑官女子的份晋升为了常在,赐居延禧宫,侍女莹露护主得力,晋封为延禧宫掌事宫女。原延禧宫小祥子揭发吴氏罪行有功,即日起提升为延禧宫的首领太监。”

玲珑、莹露、小祥子闻言大喜,都齐齐跪下叩首领谢皇恩。

皇上最后将目光投向在一旁的雪莲,笑道:“珑常在迁去了延禧宫后,这竹香馆便空下来了,这儿少了个小主人可怎么行!不如就封雪莲为答应吧!就别从管女子做起了,其实,在朕的心里,早已将你视为朕的爱妃了!”

雪莲闻言大喜过望,忙跪下接旨谢恩,由于太过激动,久久跪着不肯起来。皇上也不管她,起驾而去。

皇上只用了一个早上,连处罚又奖赏的,真是令玲珑等人喜不自胜的,妙竹亦是如此。在回养心殿的路上,妙竹悄悄凑到皇上身边儿,笑着低声道:“奴婢有一话定要讲与皇上来听。”

皇上摆手让她有话便说,可不必顾虑。

于是听妙竹激动着低声笑赞道:“皇上秉承雷霆之势,处置后宫公正严明、奖罚分明,真是有够爽快!奴婢心生佩服敬仰,此时真心忍不住,要说出心中这般的感受来。”

皇上听了之后,开怀大笑,心里就像小孩子吃了蜜糖一样的欢喜,甚至此后几日里,都是心情大好。

吴一秋被皇上一怒之下打入冷宫,另一边的玲珑等人却由此而升迁了,这个消息迅速在后宫传开了,皇后与宸妃得知后,均很是气愤和诧异。

吴一秋是皇后手下的人,后来虽然发现此人头脑简单,不足以托付重任,甚至还有可能坏了事儿,便逐渐冷落了她。可是纵然如此也不想她就此被打入冷宫了呀,毕竟她还是看在自己面子上才入宫的,如今就这样轻易被废黜了,自己脸上也是无光的,于是便暗中叫人帮衬着她,别叫她死在里头了,或许有朝一日还可有些利用的价值。

宸妃到不在乎吴氏的死活,却十分介怀玲珑等人的升迁,虽然她们还都是极低的位份,可对于她来说总是不舒服的。单看玲珑和雪莲都连跳了两级后也不过是和常在和答应的位份,可她们和妙竹、月桂公主以及贤妃都关系不错,而她们又都是皇上时下眼中的红人,一向都是宠冠六宫的她,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位居慈宁宫的母后皇太后乌氏,是先皇天夏帝的正宫皇后,权力之大之广实在是举足轻重的,她与前朝、后宫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是除了皇上之外,最具影响力的一方势力。

说到这儿,便随便将朝野中的各方势力排个先后顺序。在明面上,当今的万岁自然无疑是最具有压倒性的,其次便是西宫太后,再次便是朝中的文武重臣和民间的帮派势力了。可是在暗地里,六王爷承楚无疑是最具实力的,他此时脚踏黑白两道,正在逐渐发展壮大了起来,令皇上很是头痛。

若说在先帝那会儿,六王爷承楚可是最具威势的,不想在先帝驾崩时,却突然半路杀出来个四爷承汉一举拿下了皇位,从此六王便退居幕后了,可是不是有那句话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虽在皇上的打压下,貌似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可那余威真是不容小窥的啊!

前文书曾提到过,西宫太后与当今皇后是有亲戚关系的,太后的兄长乌比咄是皇后乌修伊的父亲,按说她们是姑母与侄女的关系,虽然乌修伊是从小抱养来的,可无论怎样,皇后还应该叫太后一声姑母的,因此二人的关系还是比较亲厚的,其实这也是为什么乌修伊能成为当今皇后的一个重要原因。

皇后在众人眼里表现得很是谦卑、孝顺,她每日晨昏必到太后的慈宁宫中去请安,这一日请安后,终忍不住旁敲侧击的说出了自己对皇上的不满之情,当然是以后宫众嫔妃的口吻迂回说出来的。

其实,太后对皇上近日的做法有所耳闻,也觉得皇上的一些做法有些不妥,之前皇上看上了雪莲时,太后就曾敬告了皇上要注意皇家的清誉,这也是皇上迟迟没有给她名份的原因。太后安慰了几句皇后,听有人报说宸妃娘娘求见,太后便说让她进来说话。皇后与宸妃向来明争暗斗的,可是在对待玲珑、妙竹两个的态度上却达成了一致。

宸妃进来后,见皇后也在堂中,可她并未感到有多诧异,仍旧是带着她特有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依次向太后、皇后行过礼后,稳稳当当地坐下,先是铺垫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便要说到正题上。

太后看似漫不经心地抢先说道:“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在你来之前,修伊方才已经跟哀家说了一些后宫发生的情形,想必你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的。”

宸妃听太后这么一说,朝皇后笑看了一眼。而皇后面上始终挂着端庄,看不出是什么反应来。

太后接着说道:“此事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怎么说,她们也不过是小辈而已,还能兴起什么风浪来了?!放心!哀家心里头有数,这件事皇上这么做,大概也有他的道理。”

说到这儿,太后脸上泛出几分笑意,接着道:“依哀家看,凡事都有它的两面,如今为了此事,你们二人到达成了一致,姊妹和睦相处,这也算是后宫之福啊!我看这样吧!哀家说了这么多,也有点累了,你们就先回去吧!赶明儿个,哀家自会找个恰当的机会,提点皇上的!”

皇后和宸妃听了这话,只得起身躬身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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