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野伸手将七尾揽入自己怀里,夸奖道:“学的不错嘛,可以保护自己的姐姐了。”
七尾低着头并不回话,宫野也敛起了笑容:“我是你的父亲,不允许你的反抗。何况你根本无力反抗。”
也是,今天早晨两人在关奈宇的帮助下偷偷溜出古堡,和野口多来到关奈宇事先登记好的宾馆,被关奈宇引进房间后自己便被独自扔下了。而关奈宇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宫家的人进来控制住他。只是可怜去甩开不明跟踪者的野口多,刚一推门进来就和七尾一起被绑了送回了宫家。站在门外,听着本来以为是要帮助两人反抗宫野的“关哥哥”,竟然暗自包藏祸心。这才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
七尾咬咬牙,接下来要怎么做似乎是全凭宫野了,于是语气中肯地说:“对不起,父亲大人。”
看到七尾顾全大局忍气吞声的样子,宫野的的自尊得到些满足:“既然你懂事了这么多,今天你们做了什么我就不追究了,”顾忌到七尾这种容易容易冲动的性子,又退了一步,“就让多儿再呆半年好了,只是,你们不许再生什么事端了。”
听到这话野口多觉得出乎意料,而七尾,表情亮了起来又很快暗了下去。纵然宫野又妥协了半年,可半年后呢?
宫野心里也清楚,却是拍拍七尾肩头就离开了。虽是虎背熊腰看起来威武,却夹杂了些许老人的沧桑。
从被拖到地下室开始,关奈宇把所有的刑具一一试了一遍,整个下午痛苦的哀嚎撞击着地下室残蚀阴暗的墙壁,而傍晚的时候,已经再叫不出声昏死过去。
借着子夜月色,关奈宇被从古堡的侧门扔出来。侧门几乎没有被打开过,门外一片荒草,关奈宇浑身是血被留在这地方自身自灭。
而这时从围墙后闪出个女人的身影,似乎是早就知道事情如此预先等在那儿的。冬日呼啸的寒风让关奈宇的意识清醒了些,那女人将厚厚的绒衣盖在他身上,他却体力不支又重新晕了过去。
在接下来的整整一月十足的年味里,七志川和丁原秋树和好如初,只是彼此默契,对发生过的事只字不提。
七志川找了工作,绝口不提七尾的名字了,只顾着朝九晚五赚钞票,偶尔去喝个酒,回到家跟丁原秋树也不怎么说话,吃过饭倒头就睡,看起来生活无比充实。
丁原秋树看着七志川整天忙忙碌碌十分担心,偶尔想劝劝,七志川却是只顾着吃饭睡觉根本不愿听,甚至是他打听到七尾的消息,七志川也没什么兴趣。
七尾在宫家依旧隔三差五被宫野打一顿,然而对此他已经习惯了。整日皱着眉头唯一的心思,就是半年后怎么让野口多留下来,甚至为此,连这仅剩的团聚的时间都过不好。
野口多被夹在中间也很痛苦,然而她能做的,就是好好陪七尾过完剩下的六个月,并且说服他教育他独立,同时叮嘱自己父亲对七尾好一点,毕竟他是没父母的可怜孩子。
宫野在这年关里,顾着和生意场上的朋友笼络关系,整日绕着酒桌和山珍海味,身体却越发坏些。除夕夜里他去看了“真真”,长情固然难忘,但曾陪在左右的人才是真实的存在。
关奈宇在这辞旧迎新之际,全身裹满绷带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月。依旧不死心每日算计,要将这身体的疼痛和心里受到的打击加倍返还给宫野,在此之前绝对会好好活着。
泽之尾真就是救了关奈宇的女人,除了垫付他的医药费,雇人来照顾,她还隔三差五的来看看关奈宇,提醒他不要忘记回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交代关奈宇病愈后的行动。
这个年,大家各怀心思,过得都不怎么样。而打破这相安无事表面平静的,却是一杯酒。
这一天不像平时那样,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之中,只留下七志川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喝到天昏地暗。
“嗨,又见面了!”一男子只顾凑来,主动用自己的酒杯跟七志川的酒杯一撞,搭讪道。
七志川还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他睁大眼睛仔细打量对方,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摇摇头又给自己添了杯酒。
关奈宇看到这幅醉鬼模样,无奈一笑,提醒道:“我是直男!”
“噢!”七志川将酒一口吞下肚,将手中的就被往吧台上“咚”地一撞,拍拍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又摇摇头,激动的神色褪去大半,“名字我不记得了。”
关奈宇干脆在七志川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不耐烦又自我介绍了一遍:“关奈宇!”
七志川受了启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可一转念又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无奈酒醉的厉害,实在没什么精力回想,便重新找了话题跟关奈宇调侃道:“你是去抢劫了,还是当土匪?怎么搞得一脸伤疤?手也废了?”说着端起酒杯,碰了碰对方打着石膏的左手。
听到这话,对方的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却如实说道:“还不是宫野给我搞的!”
宫野?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七志川精神一振,一瞬间酒意全无,想起了关奈宇这个名字,正是前几日丁原秋树提起过,他连忙继续追问:“你跟他有过节?”
“被人揍有什么好说的?不说这个了,”关奈宇摆摆手,他是有目的而来的,泽之尾真给他的任务,他得好好完成了,“你上次说的你朋友,你们和好了吗?”
说起朋友,七志川似乎就只有丁原秋树了。做公司时认识的人脉,随着公司衰败树倒猢狲散。而从那之后,他就几乎不怎么同人交流了,加上脾气怪异,也没有人主动跟他说话。除了丁原秋树,再没人能冠上“朋友”这个名号了。
想到这儿,七志川点点头:“算是和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