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分别
常言道好景不常，只羡鸳鸯不羡仙是会遭天妒的吧。
没过几天，事态飙速发展，情势趋加难以控制。
单墨汝蝶忽然急急匆匆地跌进来，就像被恶鬼追赶一般，让罗恳羽丹微微吓了一惊，“怎么啦？”看她香汗淋漓的样子。
“羽恳……”
气息急喘着，她一把抱紧了他，就像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怎么啦，汝汝？”
她的神态很不对，进而让他也忧心起来了。
“回去吧！”
突然的，她抬起着来，瞅着他，紧紧地、紧紧地瞅着他，真正的生离死别……
“羽恳你听我说，你必须回去，回罗恳国。”
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间这么焦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已经说过不下一万遍了，只要她还留在朗雅国，他是不会独自回罗恳国的。
况且现在力强还在狱中，他也不能丢下他的侍卫呀！
“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她知道他或许放心不下力强，“包括力强，我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的，相信我。”她会倾尽全力。
现在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并不是力强。他相信以力强的能力，只要狱卒稍有松懈，他会便想办法逃出来的！
倒是她，单墨汝蝶，他不放心她！
“你留在这里是做人质，你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朗雅宙一直对她心有垂涎，他很不安心。
“你要我们抱着一起死吗？”
事态的发展已经把她逼疯了！他再不走的话便会来不及的，永远都走不了。
“你走吧，走呀！”
她好想大声对他吼一顿，但发出来的声音却成了不舍的哽语，字字带泪地让罗恳羽丹听了好不心痛呀。
“你明明就离不开我，为什么叫我走？”
他懂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已习惯了倚在他怀里。
她离不开他的，他十分清楚。
“汝汝，我不会离开你。”
死就死吧，要是能死在她身边，也好，有什么好可怕的！
况且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轻易死去。
要取他的命还得有一定能耐，他自信还能应付。
“你根本就不明白——”单墨汝蝶直跺脚，又爱又气，“我不要你为了我送命你知不知道？如果是这样，我也活不下去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他有这份自信。
“你走不走？”她干脆以冷绝的神色瞅着他，企图逼走他。
“汝汝，你不要这样看我。”她的眼神霎时之间变得这么冷，没有一点温度他会害怕的，他不喜欢她这样看着他。
“那你就走。”这次她不容他再多说，已经打定主意了。
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
“这是什么？”
他望向那个金色令牌。
她把令牌呈现在他眼前，以寒戾的神情瞅着他，让他很害怕哦。
她打着什么主意？
她把令牌交到他手里，“这是我父王为我安排的，我们单墨国在雅朗国的秘密驻军，一时事态发生了什么变化，危及我的生命，我便用这支秘密武器逃回单墨国，现在我把我的生命交到你的手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离开她的，绝不，更枉论说带走她保命的军队。
“这支军队能护送你出城，让你平安回罗恳国——”
“我不要——”
忽地，她抽出袖中的小刀抵着自己雪白的脖颈，“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也只有这样逼他了，否则他会送命的，朗雅宙是一号厉害人物。
“汝汝——”
神情紧张，他跨前一步，靠近她想要夺下她的刀子。
“你站住！”她在雪白的脖子上划下一道血口。
“汝汝——”
他的心跳到心口，有根弦紧紧地鞭抽着，他不要她伤害自己呀。
“我再问你一句，你走不走？”
“汝汝——”
天，他该怎么办才好。
“你知道的，我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我真的会死在你面前。”
这个威胁想怕够分量了，她看到罗恳羽丹软化的神情。
“羽丹，我也不想和你分开，真的。”
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放下了刀子，走近他，拥着他，把她对他情深的爱都灌注在相拥的力道上。他也回抱她，拥得她那么紧，像是要狠狠把她揉碎，灌进他身体里，带她一起走——但，这似乎不可能。
“汝汝，我回罗恳国后，我们就再也不能相见了是吗？”
分别就是末日，所以他才会一直不肯离开。他又要搬出借口了，“我的杀母仇人恶魔阿图还未死，我要手刃他——”
“他已经死了！”单墨汝蝶不让他有改变主意的机会。
“什么？”
他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死了？”
“总之他死了！”
关于这事单墨汝蝶好像不想多谈，眼中有抹掩藏不住的忧伤。
接着她踮高脚尖，吻上他的唇，那些透明的眼泪也一颗颗掉下。他以为是分离让她哭泣，把她抱得更紧了，“放心，我们会再次相见的！”他一定不会让她与他的这段缘分就这样埋葬掉，即使倾尽一切！
“是吗？我等着你——”
“你怎么啦？”他捏起她的下巴，不明白她眼中为什么有抹绝望？“你不要绝望好吗？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见的。”
“好！”
不可能了，但她仍然答应着他，因她拒绝不了他的爱语慰话。
他永远不会知道，为了保住他的生命，她拿了什么东西跟朗雅宙做交换。
也许他回国后会恨死她吧，怪她寡情背叛。
“羽丹，答应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你都要原谅我，好吗？”她以凄惨而又绝望的神情瞅着他，“还有，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活得好好的！你要忘了单墨汝蝶并不是一个值得你牵挂的人。”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直觉她有很多事瞒着他？
“没什么！”
也许她的话让他不安了，吸了吸鼻子，她勉强露出一个比鬼哭神嚎还难看的笑容。也许，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笑容。
“总之羽丹，你一定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一定要……答应我！”
“如果失去你，我不会快乐的。”
他必须让她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
他纵使拥有几百佳丽，也比不上一个单墨汝蝶来得重要。
他已经有计划了，回国后首先就要想办法与单墨国联亲，让她嫁给他。
同时，他会为她撤掉所有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闲杂人，他的妃子只有她单墨汝蝶一个人。除了她，没有人能得到他的爱。
“如果失去你，我也不会快乐——”
这句话同是她的心声。
暂时的分离并不是永别，只是为了延续更美好的将来。
罗恳羽丹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态回国的。他左想右想，其实留在朗雅国也不是办法，他们的爱情永远见不了天日，他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妃子，与他享受罗恳国的一切，而不是在朗雅国没有尊严地做人质，受朗雅宙的愚弄、摆布，看他的脸色忍气做人。
加上她以死威胁他，他不得不走。
她是爱他的，他深深知道，否则不会连自己唯一的保命军队都交给他！
只是他离开后，她一个人会不会很孤独？受朗雅宙的恶质骚扰，她又该怎么办呢？还有就是，现在五国的局势很不稳，迭荡不安，随时都有翻脸的可能，朗雅国和单墨国虽然联盟了，但并不代表就是铜墙铁壁的关系！一旦两国看不对眼翻脸了，单墨汝蝶便有性命之虞。
她手上又没有军队，一个兵都没有，很危险的。
所以他必须尽快回到罗恳国，利用自己的权力为她安排好一切。
离开朗雅国的一切都很顺利！
顺利得让他有点害怕，有点怀疑。
依朗雅宙对他展开盖天铺地的搜查看来，事情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便全部了然了！
原来朗雅宙对他早设了暗招。
“王子，你先回房休息，你要吃的饭菜我一会儿给你送去。”
投宿在一间客栈里，护送他的侍卫军官像往常一样照顾周到地对他说！
这晚上的气息显得尤其诡怪。
风很大很猛，没有月色，这宛如黑暗的深渊的感觉，倏地让他防范之心迭起。
“嗯，好！”
他淡淡应道，便迈步朝上房走去。
打开窗户，他习惯性地顺着呼呼的风声望向朗雅国的方向，想着单墨汝蝶。
不知她现在怎么了？
一想到她，他就恨不得变成燕子，马上飞回她身边，干脆什么都不顾了！他爱她那么深，甚至分开半刻都是莫大的煎熬。
过了一会，侍卫军官给他送来了饭菜，打断了他的神思。
“王子，趁热吃，冻了就不好吃了，公主交代我们要好好照顾王子的生活呢。”
“嗯！”罗恳羽丹答应着，单墨汝蝶对他的关怀让他心头为之一热。不管相隔多远的距离，她永远是他心里的温馨。
扒了一口饭，老江湖的他立刻感觉到味道不对。
眼角余光也睨到侍卫军官的神态不太对劲，“啊，我想再喝一个汤……”
他不动声色地交代侍卫军官，然后趁他出去加菜之时，把饭菜都倒掉一半。
那一刻，他思乱如麻！
菜饭果然都是下了毒的，会是侍卫军官动的手脚吗？
可是，他是单墨汝蝶的秘密侍卫呀，怎么会下毒害他？
但如果不是军官的作为，对方眼中诡异的算计神态又怎么解释呢？
唯一想到的就是——军官也许被别人收买了，这时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未几，侍卫军官把汤送进来了，他看见罗恳羽丹倒在饭桌上，饭菜吃剩一半。
“首领，怎么了？”
嗖嗖嗖，随即一阵兵荒马乱，几个侍卫接着走了进来。
“动手。”
侍卫军官栗声说，眼里露出杀意。
“真要杀了他？”手下几个侍卫有些不确定，“可他是罗恳王子——”他们怕罗恳王知道他的爱子死在谁之手会复仇。
“公主的命令谁敢违背。”
侍卫军官大声一喝，震得当场鸦雀无声。
是单墨汝蝶？假装昏倒的罗恳羽丹把侍卫军官的话都听在耳里了！不，他不能相信是单墨汝蝶要杀了他，如果她要杀了他，对他不利，在朗雅国时就可以出卖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又何须等到现在呢！
况且她把身子给了他，她面对他的时候充满爱意，这不能作假。
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是你们公主让你们这么做的吗？”他倏地苏醒，抬头瞅着众人，寒着声音很是气势慑人，让在场众人霎时吓了一跳。
“你你你——”
侍卫军官震惊，原来他还没有昏倒。
这可麻烦了，这罗恳羽丹的功夫可不是盖的，是号难对付的人物，所以他才会想出下药这下三滥的手段昏迷他。
现在看来想必早被罗恳羽丹识穿了。
“说，是公主让你们这么做的吗？”仿如地狱传来的声音，震得侍卫军官不敢做声。他现在想着的就是怎么逃走，一只脚无声无息地退到门口，可惜被眼尖的罗恳羽丹一把揪住衣领，让他退无可退。
“如果你敢有一个字撒谎，我会将你碎尸万段。”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手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显示他的气势汹汹，绝不是开玩笑的。
反正横竖都是死，侍卫军官一咬牙。
“对，没错，是公主吩咐我这么做的。”
“为什么？”
他不会相信单墨汝蝶要害他，这没有可能。
“因为公主——”侍卫军官看他脸色煞是吓人，吞了吞口水，几乎没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但罗恳羽丹以一双对待背叛者的全然冷绝的眼光揪着他，又让他无可遁逃地说下去：“公主要嫁给朗雅太子了。”
“什么？”
他一怔，心一震，捉着军官衣领的手都不自觉地无力松开。
军官乘机退后几步，与他的手下连成一线。
二十几个侍卫蠢蠢欲动，步步为营，神色颤颤地瞥视着罗恳羽丹，就等他们首领一句话，他们就会都扑上去，一番生死搏斗。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步一个紧迫地瞅着那个军官。
“这是真的。”军官尽管害怕，但语气的坚定加强了说服力，“我们公主真的要嫁给朗雅太子了，所以她才要我们——”
“把我杀了吗？”大受打击，罗恳羽丹不想相信，“你知道我跟你们公主是什么关系吗？她没有可能会把我杀了。”
“我知道——”军官尽管惧于罗恳羽丹的强势，硬着头皮说，“罗恳王子你是我们公主的情人！但你们是不可能成亲的。我们公主已决定嫁给朗雅太子为朗雅国的太子妃了。两国联盟，再加上婚事，这对于我们单墨国大大有利！关于这点公主她是很明白的，爱情都不算什么！”
“什么混话——”
戾气集于掌中，用力一劈，饭桌立时四分五裂宣告解体。
“说，你们到底给谁收买了，这样挑拨离间我与你们公主的感情？说啊——”
这军官的字他不想相信，一个字也不想相信。
“没有人收买我们——”军官显得振振有词，“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全力遵照公主的吩咐行事。王子，看开些吧，爱情是不属于帝王之家的，我们公主有她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使命，她必须得嫁给朗雅太子！而罗恳王子你的存在，会让公主的名节蒙辱。公主，她是迫不得已才杀你。”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罗恳羽丹大吼大叫，内心正在承受极大的挣扎与痛苦，这疼痛简直要把他的身躯撕裂开来。
然而军官却不再与他废话了，见他陷入了半疯状态便一个眼色，手下侍卫蜂拥而上，招招见狠地要取罗恳羽丹的性命。
他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罗恳羽丹告诉自己，他必须活着，向单墨汝蝶问个清楚。她是不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激烈的大战开始了，内心的痛苦煎熬让他像个负伤的野兽般嘶吼、狂绝……
长剑一挥，几个围攻他的侍卫瞬间五马分尸，狂怒中的他是无法收敛自己过于锋利的剑气了，况且对方也招招致狠，不会放过他。战斗历来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仁慈就等于对自己残忍！
二十几个侍卫转瞬工夫已被他灭掉一半，激烈的打斗让他梳理整齐的发丝显得有点儿凌乱，更显狂野气势，战斗继续着！
忽然他打了个趔趄，握着长剑的手似是无力地颤了下，似乎显现中毒的迹象。
对了，他吃了一口饭，那毒必然是剧毒无比！
现在毒液随着他的血液翻腾、发作了。
“他中毒了，支撑不住了——”
军官大喊，仿如一脚踏入了地狱之门却又在绝望之际看到了阳间的光芒。
“兄弟们，上呀，杀——”
说时迟，那时快，十几把剑齐齐朝罗恳羽丹劈砍而来，纵使他武功再高，可是中了毒，未免招架不住。
倾力一挡，运劲破击，他用内力震退了围攻者，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却更惹得毒素快速地渗入他的五脏六腑。
突然天旋地转，他就要昏倒——
不甘，他不甘。
如果这样死，他不会眼闭的。
单墨汝蝶——他一定要问清楚她，问清楚她——
“上呀，兄弟们。”
眼见罗恳羽丹快宣告败阵了，军官更加鼓噪着，不放过这将他置之死地的好机会。
用长剑撑着地面不让自己过分沉重的身子倒下去。他不会死在这群背叛者的手中的，他要还击，要保住性命，为自己讨一个明白！他是罗恳羽丹，罗恳国最有能力的王子，他是不会就此丢掉性命的！
可是……他没有力气，一点力气也没有。
强硬地运功使他气血攻心，突然口吐鲜血，这次，他是真的昏倒了——
“王子，王子——”
谁在叫他？在他昏倒之前他看见一个身影飘然掠近。
力强吗？是的，听这声音像是力强的。
“王子，啊——”
王子倒在血泊中了，及时赶来的力强怒火大发，气势迫人地挥剑，将剩余侍卫一举杀光，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王子，王子！”
周围陈列了二十多具尸体，他踩着尸体奔了过去。
抱着陷入昏迷状态且中毒颇深的罗恳羽丹，力强一阵摇晃，前者那毫无血色的脸孔过于惨白、青紫，没有半点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罗恳羽丹终于孱弱地醒来。
“汝汝——”
他猛地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单墨汝蝶的身影。
刚才在梦中他看见她了，她身穿雪云红袍衬出她的娇美芬芳，头戴高贵凤冠显出她的笑态盈盈，扬着一张绝美的小脸如沐春风似的告诉他：“我成亲了，我的夫君是朗雅国的太子朗雅宙——”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会嫁给朗雅宙的……
他汗流夹背地陡坐起身。
“王子！王子！”坐在床榻旁边的力强拉回他涣散的眼神，“王子！你还挂念着那个女人干什么——”力强显得咬牙切齿，眼里盛放恨意的光芒，“我早就说过了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势利的人。”
咦？力强！
他怎么会在这儿？还说了这样的话！
眨了眨眼睛，回想，原来他昏倒之前看到力强是真的，原来单墨汝蝶要嫁给朗雅宙也不是梦，看来……噢，他不敢去想。
“力强，是汝汝把你救出来的对吗？”单墨汝蝶答应过他，会把力强救出来。
单墨汝蝶把他救出来？好笑。力强嗤之以鼻，“王子！你别被那个人面兽心的单墨汝蝶给骗了，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她连王子你都想杀了，又怎么会救我这个王子侍卫呢，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力强——”
怎么力强这么说话，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你不要这样看汝汝。”
“你还叫她汝汝？人家都成了朗雅国的太子妃了——”
力强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让罗恳羽丹的脑海为之轰然一震。
力强都这么说，看来这事是真的了？他可以不相信那票侍卫的话，但以力强的忠诚，他是不会骗他的！“力强——”
太震撼了，太匪夷所思了，他不相信单墨汝蝶会这么做，她毫无理由这么做。
然而，心里好怕好怕，他竟然不太敢向力强求证。
“这是在哪里？”他张眼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这不是客栈，看来是一所豪华的府邸，还有种似曾熟悉的味道！
啊，对了！吐丝国！
这儿是吐丝国与罗恳国的交界处，他几年前在这儿建了一所行馆，几个月前去朗雅国的时候，途经这里也留宿了一夜。
这个华丽的房间就是他专属的！
不行，他不要回国！
“我要去朗雅国，我要找单墨汝蝶问清——”他不顾身体虚弱要强硬下床。
力强按住了他，“王子！你别乱动！”
王子的身体很弱，自在客栈受伤后，他便雇了豪华舒适的马车，又雇了当地几位有名的名医随驾而行，历经了十多天，终于到了位于罗恳国交界的吐丝国别馆，回到这里他们就安全了，罗恳国的驻军随时都可以调动。只是王子昏睡了十多天现在才醒来，身体又特别虚弱。
他还说要去朗雅国找单墨汝蝶，岂不是自入鬼门关吗？
别说一路车马劳顿，以王子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吃不消，就是见了单墨汝蝶又能怎么样！给她机会再杀一次吗？他知道王子很喜欢那个女人。服侍王子近十来了，没见过王子对任何一个女性这样。别说是那几百名欢愉嬉戏的佳丽，就是王子的奶娘也没有这份殊荣让王子牵挂如此。
“我一定要去见单墨汝蝶——”罗恳羽丹不死不休地叫闹着。
他现在像个完全任性的小孩，这辈子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像单墨汝蝶这样进驻他的内心了。
她是他的一切，失去她他不会快乐。
“就算见到她，王子你又能怎样？”如果不是他是主，自己是仆，力强真想好好狠揍罗恳羽丹一顿，让他彻底清醒。
“那个女人已经做了朗雅国的太子妃！无论她跟王子有什么样的过去，也只是过眼云烟。”希望王子早日忘了她。
“她不可能不爱我——”力强的话让他哭喊出来。
她那些透明又忧伤的眼泪是不会骗人的。
当她流着泪哭倒在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长长的指甲都抑制不住地插进他的体内，他就知道她的爱有多深！
“不亲耳听到她说，不亲眼看见那些事，我是不会死心的。”
这就是他的态度。
最终力强拗不过他的坚持固执，隆重的车马越过吐丝国，直朝朗雅国那块土地驶去。可是他们还没有抵达朗雅国，只是抵达了与朗雅国相连的一个城，便看见铺天盖地的张灯结彩，说要喜庆朗雅国太子新婚大喜！当听到朗雅太子妃的名字是单墨汝蝶时，罗恳羽丹的整颗心碎了！
看来事情是真的，她真的嫁给朗雅宙了。
否则，不会全国都知道她是公主的真实身份。朗雅国与单墨国的确是联婚了。
为什么？
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规划的美好蓝图啊，全都付诸东流。
为什么，她要背叛他们的爱情？
蓦地记起她含着泪说过——“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你都要原谅我，好吗？”
是吗？她要暗示什么吗？在致歉什么吗？原来，她早已策划背叛了吗？只有他罗恳羽丹这个傻瓜身在云雾中，被她哄得晕头转向的！他真傻，傻得义无反顾地相信她的话，傻得一往情深地爱着她！
没有料想到的是，她把他的爱贬得毫无价值，被她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罢了！
从今之后他要试着忘了她。
他会告诉世人，他罗恳羽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拿得起便放得下的大男子。
没有任何人是他的软肋，即使他倾力爱过的单墨汝蝶！这个女人，这个令人伤心的名字，从今天起便会被永久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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