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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绝路逢生

“伯母,对不起,我骗了您,请您原谅!”

轩辕靖牵着筱渔的手,将她带到江秋玉面前,筱渔歉然地对她说。

江秋玉沉默着打量了他们一眼,目光停留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然后移到他们脸上,“你的事,靖已经全都告诉我了。你将我们轩辕家害成这样,我实在很难原谅你,就连这道门,我都不该准你进来……”她言辞严厉,表情严肃,一副无法原谅筱渔的神情。

不等她说下去,轩辕靖忙打断她的话:“妈,筱渔已经知道错了,她也是迫不得已的,您就不要再怪罪她,为难她。你要是想打想罚的话,尽管打我罚我,我愿意为她承受,请您消消气,不要再迁怒她。”

“是呀,夫人,宋小姐已经知错了,请您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阿丽为筱渔求情道。

周嫂也插话进来,“夫人,人孰能无措,知错就改才是最重要的。尽管筱渔欺骗了我们,她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但是惩罚她不原谅她是无济于事的,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哪怕您把她给杀了,也回不到过去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宽恕她,原谅她,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重要的是,自从筱渔出现在我们生活里,少爷也重新快乐了起来,夫人您不也挺喜欢她的吗?晴晴的死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教训,难道我们还要让悲剧在筱渔身上再演一遍吗?”

“妈,求求您,原谅筱渔……”

“好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江秋玉厉声堵住他们还要为筱渔求情的嘴,见他们都闭嘴不言,安静了,她看着筱渔道:“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让他们一个个为你说情?你是我们轩辕家的罪人,他们却一点都不恨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筱渔微微对她摇头,“请夫人不要责怪他们。是筱渔一个人的错,夫人想怎么处罚我,我都没有怨言,这是我该受的。如果夫人不喜欢我留在这,我现在就走便是,不会让夫人为难的。”说完,筱渔松开轩辕靖的手,向江秋玉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欲走。

“筱渔,你刚才答应过我,我们永远都不分开的,你现在走了,就是违背了你对我的誓言。”轩辕靖一把拉住她,对她说道,然后看向江秋玉,“既然这里不欢迎你,那我跟你一起走。”

“靖,你不能跟我走,你得留下来,夫人比我更需要你,尤其是这个时候,你懂吗?”筱渔劝说着他,欲扯开他的手。

哪知,他握得紧紧的,她无法挣脱开他,“该安排的我都安排好了,该处理的我也都处理好了,就连过几日,她的落脚点我都给她打理好了,现在,叫我真正放心不下的人是你。”

“可是……”

筱渔还想说什么,被江秋玉打断,她严肃的表情已不见,有些苍老的脸上悬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我不会让我的宝贝儿子跟你走的,而他不会让你离开他的。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吧!为了他,我愿意替他留下你。”

“妈,您真的愿意留下筱渔了?您原谅她了吗?”轩辕靖开心地问她。

江秋玉笑着对他点头,“尽管她不是晴晴,却让我看到了晴晴的影子。重要的是,你们真心相爱,是她将你从感情的伤痛中救出来,她的存在能够让你感到快乐和幸福,只要你好,妈还求什么?家财万贯,豪华别墅,显赫身世都抵不上你的笑,是她让你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她不再是我们轩辕家的罪人,而是我们的功臣,我感谢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她?刚才只是跟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希望没有吓到你,筱渔!”

筱渔感激地又向江秋玉鞠了一躬,“谢谢您,夫人!”

江秋玉将她扶起来,握住她的手,“不要再叫我夫人,我好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妈,筱渔,可以吗?”

筱渔对她点头,“妈!”

“嗳!”江秋玉激动地回她。

如此温馨的一幕,让周嫂等人也开心不已。

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原谅了,筱渔总觉得很不真实,更觉得过意不去,“妈,您真的不怪罪我了吗?是我将您们害成这样的,是我让您们失去所有,就连这栋您住了多年的别墅也即将成为别人的,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您不该就这么原谅了我,要不,您打我吧,或者骂我一顿,这样子,或许我心里才会好受些……”说着,筱渔抓起江秋玉的手往她的脸上不住地打着。

江秋玉收回手,笑着对她说:“一开始,我的确无法原谅你,恨不得杀了你;可是,这几日以来,我见了各种各样嘴脸的人,我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从富有跌入贫穷,一晚之间大起大落,这三十多年来,都没有这几日经历得多。人生反复无常、变化莫测。就像周嫂所说,我怪你、怨你、恨你、打你、骂你、惩罚你,又有什么用?我失去的一切都能变回来吗?我所受的欺负和白眼能抹去吗?既然一切都已成为定局,何不把心态放平,宽恕该宽恕的,原谅该原谅的,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日子还是要接着过。富人有富人的过法,穷人有穷人的活路,只要靖和你都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了。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健健康康,平安无事地在一起一辈子,穷苦僚倒我一点都不怕。”

筱渔轻轻拥住她,“妈,谢谢您!我向您保证,我会好好改过自新,不再做伤害你们的事。”

江秋玉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深夜,大家都已入睡,唯独江秋玉毫无睡意,整栋轩辕别墅黑洞洞的,只有她手中的蜡烛闪烁着昏暗的光芒。她没有开灯,她怕吵醒他们,只端着一只蜡烛走过轩辕别墅的每一处角落,她想多看几眼这个地方,这里承载着她一生的美好记忆。浪漫温馨、轰轰烈烈的爱情曾在这里发生过,这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都谱写着她和轩辕康的相遇、相知、相恋,以及和他组建家庭、恩爱相守。

此生,她最舍不得,最留恋的恐怕就是这个地方了!尽管只能在这里居住短短几日,她也要珍惜每分每秒,能多看几眼就多看几眼,将这里熟悉的一切刻进心里,就算离开了,也不会忘记。

摸着一直陪伴着她的旧式钢琴,低声自语:“老头子,你还记得吗?这是你送给我的一份礼物。那时,我正怀着靖,你安静地坐在我的身边,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弹琴聊天,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再过几日,它就不再属于我了,不是我不想珍惜它,而是我无能为力,你千万不要怪我,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她的这番话,正好被下楼来上厕所的筱渔听到。筱渔见大厅里闪烁着微弱的烛光,远远看到一个黑影,接着便听到细碎的声音,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进了贼,脱下脚上的拖鞋,紧紧握在手里,高高地举着,随时准备袭击贼,慢慢像黑影靠近,才发觉是江秋玉,她垂下手中的鞋子,轻手轻脚地走至她身旁,“妈,您怎么还没睡?”

江秋玉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她,才安心下来,别开脸,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回头笑着对她说:“我不困,所以到处走走。”

筱渔轻轻拥住她的肩膀,看着面前架琴,笑着问她:“妈,您会弹琴呀?我从来没看妈弹过,妈,您给我弹一曲,可以吗?”

江秋玉忙拒绝:“以前倒会,现在都忘光了,记性不好,已经想不起来怎么弹了。好久没碰过它,都快把它给忘了,今夜才记起它的存在。”

“妈,您坐下来,试试嘛!我真的好想听您弹琴。”筱渔扶她坐下,揭开琴盖,将她的双手放在琴键上。替她拿着蜡烛,倚着琴,期待地看着她。

江秋玉试了好几次,终究没有按下琴键,抱歉地笑着对筱渔摇头,“真的不会了,只能叫你失望了。”

筱渔将蜡烛放在一旁的桌上,在她身旁坐下,揽着她的肩,对她说:“妈,您是不是很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包括这架琴?”

江秋玉迟疑了一会,笑着对她摇头,“都已经不属于我了,舍不舍得有什么紧要的。我会努力试着忘记这里,重新开始不一样的新生活。”

“妈,您放心,我会想办法为你保住他们,不让任何人破坏这里,除了您,谁都不可以住在这里。”筱渔信誓旦旦地对她说。

江秋玉不解她话中的意思,“过几日,这里就会属于别人。你能有什么办法保住这里?”

“妈,您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保住轩辕家的一切,包括晴靖瀚海、玫瑰园和这里?”筱渔反问她。

江秋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除了费东杰能帮我们,没有人可以挽回我们失去的所有东西。只可惜,他一直昏迷不醒,俊哥对我们又怀恨在心,自然不会愿意出面为我们说话。只要他们肯替我们说上一两句,轩辕家也不至于败落至此。”

“妈的意思是,如果费东杰能够醒来,开个新闻发布会,替我们说情,轩辕家失去的一切东西都可以保住,是不是这样?”筱渔激动地问。总算看到了一点希望,尽管这个希望很渺小,只要能弥补她对轩辕家的亏欠,只要能保住轩辕家的一切,她都不会放弃,她都要去试试,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江秋玉对她点头,接着又重重地叹息一声,“都已经过去七八天了,他连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据靖说,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醒来。想要他帮我们,定然是指望不上的。我们轩辕家注定要遭此一劫,好在你和靖都没事,我就认了。”

“妈,您不可以就这么放弃。是我害你们变成这样的,我必须要替你们保住轩辕家。妈,请您相信我,您不会离开这里,不会一无所有。那些失去了的东西,我会替您挽回来的。”筱渔依靠着她的肩,信心十足地对她说。

江秋玉摸着她的头,欣慰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你能不能帮我保住轩辕家,都没关系,只要你和靖都能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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