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见‘噗呲’一声,一个冰凉的东西刺进了我的身体,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两侧肋骨开始流动,我知道,那是我的血。
我不自觉地开始抽搐,疼痛已经开始蔓延。我本能的努力向前爬,双手抠着前面的黄土地,指甲已经几乎被掀了起来。
越是挣扎,疼痛越撕心裂肺,那种内脏被钉在地上,而身体在不断前行的过程,刺激着我全身的神经。
我决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要让这个人活下去。
那个男人就这样看着我在无助的爬着,毫米未动。
过了几分钟,他走到我身边,可能是看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行了,便将插在我脊背后的东西拔了出来,我无法看见那是什么,我甚至想闭上眼睛,因为太困了。
紧接着一震剧痛又一次将我朦胧的意识唤醒,我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嘴里喷出了片片血雾,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个部位再疼了,总之,就是很疼。
嘶吼了一分钟左右,再也难以忍受那种疼痛的感觉,或许我所在的那个身体已经无力承受这么大的伤害,眼睛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意识开始么朦胧,慢慢的昏死了过去。
学校医务室中午12:03分
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我躺在学校医务室的病床上,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手上被胶布贴着,应该是打过吊瓶了,头下的枕头有些潮湿,显然是被我的汗浸湿的,歪头看着医务室洁白墙上的白色圆形石英钟,时针指向了12:03分。
我回来了。
我艰难的坐起身,头晕的厉害,强烈的呕吐感使我不自觉地吐出一口酸水,本想直接起身,但是又躺了回去。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摸了摸后背,那种疼痛感依然真实的存在着,嘴里还泛有一点点的血型的味道,我嘬着嘴,是我在昏迷的时候咬到了自己的腮,渗出了血。
莱西,广告语,黄土地,树林,山脉,我回想着这一切,把所有的景象串联起来,我想,让我魏峰联系当地的警察,查出这个地方不难,找到这里,剩下的顺藤摸瓜,哪怕守株待兔也能逮到他。
可能都去吃饭了,一个人都没有,我试着舒服一些之后,试探着慢慢的起身下床,还是有些站的不太稳,那种像中暑一样的感觉,我现在讨厌至极。
穿上鞋子,走到卫生间拿拖把将地上呕吐的酸水擦拭干净,放回原位,在确定没有人之后,我悄悄的溜出了卫生室。
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百十元,感谢你啊,慷慨的老爸,要是老妈,估计,我口袋里能有30块钱就算多的了。
走出学校大门,对面的马路上各种摊贩汇集于此,煎饼果子,酸辣粉,凉面,凉皮儿,肉夹馍……只要你能想得到,这里都有的卖。
掏出零钱,买了一个家肠的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向车站走去。掏出手机,拨通了魏峰的电话。
“喂,魏叔,是我,我是小夏。”
“我知道,我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您在哪儿呢?”
“我在平度呢。”
“我有重要的线索,你在平度,那我找谁说去?”
“电话里说不行吗?”
“大叔,要是你能赶回来,我说了也就说了,关键是你在平度,想调度也调度不了啊,你还是直接跟我说个靠谱的,我去找那个人比较好。”
“那谁,高森在局里,你去找他吧。”
“恩,好。”
“还有什么事儿?”
“你在平度调查我看见的那个案子?”
“是啊,只有莱西跟平度俩地方,据我的分析,按照你说的时间跟天气状况,再根据气象局提供的数据分析,我觉得应该在平度附近。”
“那你快回来吧,或者直接去莱西吧,我这次看见具体的地方了,只不过我不知道在哪里,需要当地警方的配合,这样,我先去局里跟高森警官碰个头,您老呢就直接赶去莱西市公安局吧,我会在去莱西的路上跟你说明那个地方的,我得赶紧搞清楚这件事儿,离高考还有不到10天了,在这样晕死下去,估计我这辈子都就完了。”
“……好,我知道,我这就出发。”魏峰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公交车站上的人并不多,可是每当中午的时候,公车总比别的时间要少,难道公交车也有午休吗?!
实在等不了了,没事儿的情况下等也就等了,这人命关天的事儿,虽然明知道那家伙可能已经死了。
马路上驶过无数打着空车灯儿的出租车,我伸手去拦,居然都视我为空气,好不容易一个好心的司机停在来我的面前,正准备上车,司机把头伸向副驾驶位置问道“同学,你得上哪?”
“去市公安局。”
“哎哟……火车站附近啊,啧啧啧,哪里现在修地铁,堵得厉害,去不了,不去不去,你看看后面的车吧。”
“哎哟我擦,大叔,你这不是明晃晃的拒载吗?”
“哎呀****,小子,你有证据吗?在青岛拒载还不正常,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说的话谁信!滚一边儿去!”说完,司机一脚油门车轮吱的一声,窜了出去。
一阵疾风掠过差点儿将我带倒。
“擦,什么时候这座城市能把出租车管理的好好的,那这城市就进步了,整天刚他么这里种树那里种树,种树挖坑,挖坑种树,有毛线用啊!”我愤怒的自言自语着。
终于拦了五辆车之后,第六辆终于拉了我,不得不承认,还是好人多啊。
天气很热,坐在出租车里倍感煎熬,“虽然我也明白开空调会费油,但是,在这炎炎夏日,为了省着点儿油钱,姑且不说乘客的感受,司机师傅,如果您中暑了,刚医药费得花多少啊?”我有些抱怨的说着。
司机师傅微微一笑,拿起档位后面扶手上的杯子在我面前一晃“嘿嘿,有这个法宝,还怕中暑?炼钢厂的工人人家不比我们热吗,环卫工人人家热不热?你看看,人家城管,大中午的还顶着大太阳去收缴游商浮贩呢,咱这已经很幸福了。”
“法宝?什么法宝?”我奇怪的问。
“喔唷,小同学,别说你没喝过,夏天解暑之神水—绿豆水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所说的法宝就是简简单单的一瓶绿豆水,不过,关键在于他的心态,为了能给自己省点儿钱,他不热吗?其实他也很热,但是他看到了自己比其他工作者舒服的一面,生活,不就是应该这么自我安慰吗?!
一路闲聊,觉得老师傅人真的很不错,他的儿子比我要大15、6岁,已经进入而立之年了,现在已经成家立业,本来不需要他再忙活着赚钱了,退休金应该已经足够了,可是突然闲下来,人变得很郁闷,索性又出来找了一个出租车的工作,全当是休闲生活了,每天看着沿途的风景,与不同的人对话聊天,也是一种生活的享受。
来到市公安局的门口,付了钱,感谢了老师傅之后,下了车,大踏步的走进警察局。头顶的阳光依旧刺眼,温度还在努力地攀升着,还好最近海风还是很凉爽的,至少不是闷热的潮气。
走进大厅,来到接待处,我说明了来意,前台的警官,一个电话便至给了高森警官,不到3分钟,那个帅气的男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呵呵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