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说话”白若仪答。
好像提到了他的伤心事,只见他眉眼突然凝结下来。
云珀愣了一下,湘蓉竟是这样的一个姑娘……
那眸子又黯淡了一层,睫毛如扇,低低的下垂。她为杀手,应有铁一般的心肠,但同情弱者,也正是她的一大缺点之一。她知道她还不够强大。
“湘蓉……她很苦……”白若仪说道。
其实湘蓉原本的身份,是前朝的凌尚书之女。生了姐妹三人,排行最小,两个姐姐生得如花似玉的,可不巧,偏生出了她这么个其貌不扬。小时就不待见,后来一家老小随着前朝皇帝大退之时,险些被侍卫当做丫鬟丢下。后来前朝覆灭后,也正因为其貌太不扬了,被关进了丫鬟堆里,这才逃过一劫。可惜……后来爹娘却躲不过这一劫,姐姐也因相貌出众,被充了军妓,****备受****。
后来半江岛费了些力气把她们弄出来的时候,大姐已经染了病,没多久就去世了。二姐凌歌夜承恩入了半江岛,进了百花楼干起了老本行,名为江南名妓,实为半江岛的探子之一。这百花楼乃青楼之首,却是半江岛花了近十年培养起来的产业,半江岛如此通灵的讯息,多半来自于这百花楼。
话回从前,那湘蓉被当做丫鬟恩释的时候,正巧遇上了也为落魄之士的白若仪。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位骁勇善战的前朝候爷……吱吱呜呜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下子冲过去,红着眼眶扯住他也破败不堪的袍子,无声的哭着。
这个小妹妹,他见过几次,白若仪的爹爹是前朝静安王,与凌尚书家关系紧密,宴席自然缺不了他,大大小小聚在一起,他自然是晓得。只可惜她长得实在是……平凡无奇。她扯着她哭了许久,他都还未能认得出来。现在想来,也实属悲哀。
后来他便带着湘蓉隐姓埋名,找到了青衣,与之拜入了师门,入了半江岛。他勤练武艺,她照顾他起居,对他来说,她已成为了比亲妹妹还亲的妹妹……
有了官爵之后,她的哑疾成为他心中的痛,四处寻医都无法医治……最后只能作罢。青衣来提亲之时,他本是如何都不肯同意……这不是一门好亲事啊……莨葑只不过是要一个掩护,何苦牺牲了湘蓉?谁知湘蓉却点点头,依旧是那亲和的笑容,淡入人心……
现在见湘蓉那幸福的表情……不管是否是因为计划而不能让云珀知道,从湘蓉来说,他也不肯就如此轻易的毁了湘蓉的幸福……所以他只能对云珀说,就快有娃儿抱了……那爽朗的笑,也仅是为了掩饰他的心虚。
这话席间,白若仪已陷入了深思之中。
云珀见他说湘蓉的命很苦,以为还有下文,却迟迟不见他开口,只能作罢。但对湘蓉,却是埋下了不忍的种子。
抬首看着天,太阳越来越烈,想已是到了响午,兴许湘蓉嫂嫂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也不便叫他们久等了。起身拍了拍衣裳,朝白若仪说道:“师叔,咱们该回去了”
白若仪敛了情绪,见这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便也跟随着起身了。云珀走在前头,穿过层层茂密的枝叶,“啊……”云珀不小心被树枝勾到了发簪,惊呼了一声。
白若仪眉头紧皱,立马上前来,伸手挡起了树枝,下意识的去轻扶了她头上的发簪,细语出声道:“要小心些才好……”画面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