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有四弦,分别是子弦、中弦、缠弦、老弦,每弦之间都是五度音程,琵琶第一、第二根弦之间和第三、第四弦之间为四度音程,第二第三根弦之间为二度音程,正因为如此,琵琶是一种特别有特色的乐器。
宫、商、角、徵、羽各是五音音阶的其一,有传五音对五脏,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这琵琶本应五音俱全的,可现在只剩下了变徵(现代西洋乐的F调,声调悲凉),五音只剩一音,要让她如何弹奏?
究竟是谁动了手脚?那么乐意她在台上出丑?
云珀仍旧抱着琵琶,低眉浅笑着。思绪只不过一掠,就得出了答案。心中一片清明。
琵琶是凤栖交予的,如若是凤栖,那凤栖又是打着什么注意?难道是想让自己无法出彩?自己无法出彩夺得头筹,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凤栖是个生意人,亏本的事情从来不做。自己出彩了,这龙池,想要踏入百花楼的人多了,凤栖赚得也多。这事只亏不赚。何况看今儿这排场,凤栖定是下了不小的血本。来的人也是锦衣华贵,凤栖再如何,也不敢拿那些大人开刷。百花楼的这天要是塌了,还得凤栖去顶着。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凤栖。
在这百花楼中,自己常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究竟是谁这般怨着自己?有过口角之争的歌夜?还是,傲柳?
脑海中突然显现出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来。一个眼神清亮却有些娇媚,身着嫣红裙装。一个眉目如柳却有些高傲,身着浅绿色柳裙。两道身影在脑海里交杂。
又再撩拨了一次曲弦,嘴角微笑的弧度却是越来越大。
抱歉……可能不会如你们的意了啊……
她看向远方,眼中全是笑意,嘴角荡出的笑容好像是一种蔑视,眼中的光芒因挑战性的加大而越演越烈。突然瞧见了台下唯一一个低首的男子。
嘉瑜抬头,正巧对上了云珀的目光,他有意的别过头,好似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闪躲,她并未放在心上,仿佛他只是一个过客,在她的生命中,无足轻重……
她笑靥如花,可惜面纱遮掩,无人能见。不过一霎,手指的拨动间,低沉的乐音在这楼里流淌,低眉信手间,万种风情,发丝随着她的摇摆而飘飞,扬过眉间又缓缓落下。长袖翻飞的飘逸,嘴里的歌词宛若轻吟着千古的绝唱,如泣如诉,似小女儿家的情怀,又似战场上恢宏的千军万马,那旋律在众人的耳边轻轻的回旋,一时竟然听不出是如何弹成,只觉得是惊天地泣鬼神。
萧萧落风,百花楼内,伴着琉璃灯,今夜之月好像显得特别的圆。
一曲弹毕,堂内竟鸦雀无声。
不知是哪家公子反应得比较快,竟然派了个小家仆在堂内高喊道:“我家公子赠台上姑娘一盏七彩琥珀隆花灯……”清脆的声音,声声悦耳。
赠花灯是百花楼的一项雅事,若哪家公子看上了某位姑娘,想与之欢好,就赠上花灯一盏,收到花灯越多的姑娘就代表着名气越大,越受欢迎。
台下众人现在才从那出神入化的琵琶音中走出来,只觉得是受到了琴音的迷惑,暂时失了心智,被沉沉的震撼着了……公子哥们配合着叫好,也相互大喊着赠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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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乐调分为宫(C)、商(D)、角(E)、变徵(F)、徵(G)、羽(A)、变宫(B)七种。变徵相当于现代西洋乐的F调,声调悲凉。羽声相当于现代西洋乐中的A调,比变徵音高,能表现激愤或高昂的情绪。如《战国策.燕策》:“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慷慨羽声,士皆瞠目,发尽上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