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驹,怎么样,高翔招供了吗?”录完口供的第三天,何飞还是惦记着这些事情,忍不住拨通了天驹的电话。“没有,他还是那句话,然后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天驹的声音沙哑,不知是不是不断审问所致,“不过,就算他不说,他也照样会被判刑。”
“可是,他不说,真相就永远没有人知道了。”何飞有点不甘心,“精神科医生给他做过检查了吗?”
“做过了,报告还没有出来。”天驹回答,“对了,徐雷的后事已经办好了,队里追认他为烈士,并且给他追记了一等功。你们放心吧。”
放下电话,何飞躺到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回到熟悉的家,何飞终于重新有了安全的感觉。可是,他的心理始终不踏实,似乎已经恢复不到以前的境界。这么多的事情,总不能当作没有发生吧?
既然承认了罪行,那就肯定会被判刑,那高翔为什么还不肯交待犯罪经过呢?
另外,回到家以后,那个奇怪的梦境,似乎就离自己远去了。
难道一切真的只是个梦?梦中那个女子并没有做什么谋害自己的事情,也和那些凶案根本扯不上关系。可是那幅画又如何解释呢?
那幅画?!天哪!——那幅画!何飞噌的从床上蹦了起来。
回来那天,他把画藏在行李的最底层。现在……行李已经被何缈收拾过了!她一定看到了!她一定以为那是莫凝,天!她会怎么想?
行李箱还在何缈的房间里!何飞冲进了何缈的房间。
“哥哥?”何缈正在房里上网聊天,突然看见哥哥冲了进来,一愣。
何飞扫了屋子一遍,居然发现那幅画正放在妹妹的写字台上!顿时他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原来是在找这个!”何缈顺着何飞尴尬的眼光望过去,咯咯的笑起来,“没关系,哥哥是学美术的,人体写生嘛!我知道!不过这个模特还真的是很漂亮啊!哥哥怎么会认识的啊?”
何飞呆住了,奇怪的问妹妹:“怎么?你不觉得这画上的人很眼熟吗?”
“眼熟?”何缈又仔细的盯着画中裸女的脸蛋看了一遍,“不,这种大美女,我要是认得就绝对不会忘记!”
一股寒意,从何飞的脚底开始升起。
“不过,哥,以后你还是少画这个哦!因为,我发现个秘密!”何缈没有在意哥哥的变化,径自说着:“你有没有发现莫凝喜欢你呀?小海追了她那么久,她一点不动心。可经过这次旅行,我发现她对你很有意思哦!要是让她看到你画人体写生,她一定会吃醋的,哈哈!”何缈好像已经把莫凝当成了未来嫂嫂,说得两眼放光。
“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何飞拿起那幅画,在何缈诧异的眼光中,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叮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何飞惊醒,也把他的思绪从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中拉了回来。
“天驹?”怎么刚刚联系过,又打电话来了?
“何飞,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这已经是何飞第二次感觉到寒意了:“我想,我还是来看看……”
到了警察局,何飞被带到了禁闭室。由于在玉女林对徐雷和冯天驹的帮助,何飞被破例允许接触警方不对外公开的案情。
禁闭室的电视里,高翔坐在里面,似乎又回到了在玉女村的疯癫状态,这会儿不知道又犯什么傻,不停的嘀咕:“媳妇儿跑了,我媳妇儿也跑了……”
“精神科专家的报告证实,他确实存在精神方面的问题!”天驹难以置信地说。
“那么,前几天他的表现又作何解释?”何飞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不清楚,医生说还需要观察。”天驹回答,“我想,也许是间歇性精神病。这样,他在清醒的时刻杀人是完全可能的。”
何飞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甚至……我们完全搞错了方向……也说不定。”
“你可不可以把所有死者的档案给我看看?不会让你为难吧?”
“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得向领导申请一下。怎么,你在怀疑什么?”
“哦,不,我只是希望能从中看出些问题,再仔细研究一下而已。”何飞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有了一个假设。
“黄菊花,7月21号……张柱,7月26日……”何飞趴在写字台上,用记号笔把每个死者的死亡日期都标了出来,“林玲,8月1日……高龙,8月13日。”
何飞发现高龙的案件距离前面一起案件,相隔时间最长。他看看日历,自言自语道:“今天……7月17日,还好,来得及。”
把档案整理好放到一边,何飞看了看床头摆放的诡异的美女图。
他现在要做的,是另外一件同样重要的事……
“班郎,你终于来找我了。”梦中,女子一脸欣喜地说。
终于又进入了梦境,何飞轻叹一口气,心想。
“班郎?”女子见何飞神态异常,又走进一步。
何飞反应过来,连退两步,神情有点尴尬,一下子又想起了上次那个暧昧的梦。如果梦境中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么他和这个女子,这又算是什么关系呢?
“玉女?”何飞终于试探性的问道,声音抖抖的,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紧张。
“班郎,你终于记起我了?”玉女一脸惊喜,娇悄的脸上溢满笑容,“班郎,我一见到你手上那块胎记,就认出了你!可是,你却一直不记得我,让我好伤心。现在……你终于想起我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吗?”
玉女说的欢喜,何飞却越听越心惊,如此说来,自己真是在梦境中和一个痴情的女鬼约会?
可是,为了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何飞决定硬着头皮装下去。
“我……只是想起了一点点……好多事情……还是不记得,玉女……你能告诉我吗?”何飞说的吞吞吐吐。
玉女莞尔:“班郎,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小勇吧!”
接着,她挽着何飞坐下,开始娓娓道来,居然也没有怀疑什么,想来生前也是一单纯女子。
“记得当日,我们在这林间定情,以天地为鉴结为夫妻。可是洞房后,我多年来修得的道行便付诸东流,转眼我就老去。其实,我是知道会有这等结果的,可是,若能和班郎结为夫妇,老死又有何惧?”说着,妙目望向何飞,莹莹生辉。
“可是班郎你却不知道我会有这等结局,为了救我,你出去遍访名医。其实那时我其实已百岁有余。凡间医术,又如何能救得了我?只可惜我至死都没有能见你一面,只因你在寻医途中,来不及赶回。”
“死后,送我仙草的道士收了我魂魄,并用仙法保我魂魄青春。不过我为了等你,一直守在这林里不愿去转世投胎。如今,总算让我如愿以偿。”她说着,便情不自禁的将头靠在何飞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