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盛也没什么心情来嘲讽我,只是无奈地道:“正念也不通,倒念也不通。盈不足我算了,是九章算术里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我笑了起来,赵悦盛是极好的重火力手,也有很好格斗能力,设伏、潜入、游击、反侦、指挥艺术,也是我难以望其项背的,但他不是超人,比如,相对于我来说,他就不是一个好的狙击手。把刚上来的牛胸肥膏烫了,混上葱末蒜泥湃肟谥校叶哉栽檬⒌溃骸安灰常梦野阉悸匪蹈闾!彼懔说阃罚自谒芰系噬弦桓右桓奈叛獭?br/>
无论是什么密码,从普通的游戏推理题,到侦察小说,以至到现实生活侦缉中遇到的密码,密码的破解,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如果用于传递给第二个人的密码,必定有字典!
赵悦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续上一根烟道:“我把保险箱密码设成我的生日,或是我的退出现役的日期,然后把保险箱给你,这字典是什么?”我笑了起来,没有回答他,赵悦盛自己吸了两口烟,重重的敲了一下头,向我道:“我错,你对,继续。”
每个人的经历,本身已是一本字典。赵悦盛突然又打断我的话头:“不行,我不能公器私用去调查许工的背景。”我“呸”了一声,笑道:“别臭美了,你就一个市警刑队代理队长,你就是想公器私用,也不一定能调查到人家部委直属单位的资料。”赵悦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只是说:“那就好。”
我问了赵悦盛潜水队的电话,拔了过去,值班的人大概在睡觉,口吻有点朦胧,我问他:“你们这里的许工,是华南理工毕业的吧?我们是校友会的。”他居然没有质疑我的来历,只是对我道:“哪个许工?退休了的许工?噢,开玩笑!人家可是55年北大出来!”说得好似他自己是55年北大毕业一样的高傲和得意,我忙和他说大约搞错了,但他要挂电话时,又捏造了一个名字问他,许工是不是叫这名来的?他大约冬夜里睡意正浓,问多了有些恼了,把许工的名字报给我,然后有些愤怒地道:“你们查清楚再打来行不行?几点了都?”
我笑着道了歉,拔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这个朋友并不是什么机要部门的人,只是一个粮食局的低层员工,我找他,是因为他大伯和赵悦盛形容的许工,年纪约莫相当,而又是从北大毕业的。要知道,社会的大环境,也是一本字典。
按许工的年纪,能从部委直属系统退休,年青时,必是极出色的人才。不出所料,我刚和赵悦盛喝完一打青岛,我朋友就回电话过来,连许工家里的电话都报了给我,并且他大伯查了校友录,确定没错,许工果然年青时是极优秀的人才,那个年头,大约大学毕业的人,并不是太多吧。那么许工自然很容易就从他的同学记忆里浮显出来,因为,研究生更少了。
赵悦盛一听我转述,脸上只余下苦笑了,因为许工的专业,是流体工程和仿真,这对于外行人来讲,简直就是天书,难怪七列拼音,正读不通,反读也不通。要是把金刚经译成拼音给一个基督徒读,你杀了他也读不出个所以然。我摇了摇头,对伙计道:“切一盘牛心顶来吧。”继续涮盘里的牛胸肥膏。
赵悦盛独自灌了两瓶青岛,才有气无力的对我道:“不如,叫你那朋友的大伯,帮我们翻译一下?或者找他们的同学?”
我闻言手中筷子一颤,涮熟的一块牛肉掉在地上,大排档老板养的土狗,早已叼着跑开了,我笑道:“老班长,或许有戏!他出这题给你时,用了多长时间?”
“一支烟没抽完吧。”赵悦盛想了想如是说。
我让他按刚才我朋友报来的许工家里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只对许工说,原来他是学流体工程和仿真的,这下子密码应很快就可能解出来了。许工听了,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只一个劲地道:后生可畏。又让赵悦盛有空去陪他下棋。
我拍了拍赵悦盛的肩膀,笑道:“买单,各自打道回府,不用愁,我有头绪,明晚吃饭再向你汇报。”
赵悦盛的职业,是那位许工所了解的,在普通人的心里,警察要调查别人的背景和来历,并不太难,看样子如果不是赵悦盛坚持不作公器私用的事,应该他也有法子查出来的。所以只要查到许工的专业,找一个同样专业的人,去破解一道花两支烟时间布置的专业题,应不太难。这就和许工出题之前说的:“我不能坏了大伙的事”是相冲突的。
所以我可以假设,是和专业无关。那么,只要找字典,就可以解决问题。
一个拼音单词,有四种读音,我的普通话并不标准,但世上还有样东西,唤作新华字典。而我有一位刚从日本留学回来的朋友,曾带给我一张五寸盘,是基于整句的输入系统叫InSun的输入法,只要输入一长串的拼音,就可以在计算机屏幕显示出中文。如果是多音字,也可以通过键盘来选择,这实在太妙了。
之所以不和赵悦盛一起回家,是因为这个输入系统是中国的开发者卖给日本公司,而又未上市的,也可以说,是盗版的东西不见得光,我不想让赵悦盛难做。我想,破译是十拿九稳的事了,有这样的高科技产品,这道密码题,想必是一点也难不住我的。
楚方睛帮我开了门,父母亲都已睡下了,我急急的开了电脑,等待开机时,楚方睛问了我来龙去脉,我简略的和她说了,她听了笑道:“我想,你可能会失望。”
半个小时后,我徒劳无功地盯了一眼掩嘴窃笑的楚方睛,把电脑让给她玩“仓库番”,拿了那张纸回房间里继续苦思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