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那什么双鱼化道功啊,太武源章啊,都太肤浅啦!”
“只是留于阴阳相生、天地人三才的表面而已,你知道为什么阴阳能相生吗?你若想通了这个,还用得着练这劳什子的功法啊?”
“这太武源章你也练岔啦!你是人魂,你练得是人道刀意,你的兵气也是人道武力,不在争鸣式上面下功夫,你倒是学那个地魂啊?法地式用得很顺手吗?你自问可以走到极致?”
“你还别不爱听,你是我学生,你学成这副乱七八糟的模样,我很痛心的你知道吗?”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刀魂剑魂我就不说了,看着就来气。”
在处理完螭吻的事情后,大家陆续走出密室,但古云深说临时有事要找姜楚谈谈,所以两个人关了门谈到现在。
固然姜楚的天赋的确让人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天才,哪怕古云深这样的天才也承认姜楚比自己聪明。不过他修炼的东西太多,古云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就自己的所见所闻,走这种路子的天才,最后都没有走到极致,更不可能踏足巅峰。
人道本就是缺陷不完全的,你非得这么多一起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气不过之下,古云深劈头盖脸就开始教训,姜楚猝不及防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坐在一旁半晌没吭过声。自从知道古云深就是那个猥琐老头,姜楚根本兴不起当初一刀砍了他的想法,天阶秘境在此人面前都跟开玩笑没区别,何况天柱秘境?
密室门外,萧少君贴着耳朵,听了半晌,对身旁的王略耸了耸肩:“他修炼走的是博而不精的路子,现在正在挨骂呢。”
王略思索片刻,好奇地问道:“那他实力怎么样啊?我感觉上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他确实很厉害,但怎么说呢..”萧少君挠着头发,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他现在跨阶战斗像家常便饭,真打起来我未必是他对手,而他也只是一星斗灵而已。”
“但问题就在这里,修炼斗气有三个分水岭,斗王化气成翼,斗宗御空而行,以及宛若神明的斗圣。”
“前期境界怎么样没关系,他有多强都无所谓,关键在于最后的斗圣。这个境界你如果有所领悟,可以瞬间拉平极大的实力差距,也就是说前期差得再大都有可能在这里被人反超。”
王略感叹着向门口望了一眼,应道:“所以虽然当下表现得很强,但到了斗圣境界,他博而不精的路子就会导致各方面无法走到极限,最终被人反超么?”
萧少君点头:“本来他斗气修炼还挺不错,我也没想到过这方面,不过刚刚听古云深说,他似乎灵力方面这种情况太过严重。”
“灵力?”王略皱眉,这个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连忙又问道:“这灵力是一种力量吗?跟斗气一样?”
“反正你也算萧族之人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别去乱传,心里知道就行。”萧少君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姜楚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他修炼的原本是一种叫灵力的力量。我们斗气需要吸收天地元气,最终转化为自己可以控制的力量,而灵力则是人体内的力量。”
将当日姜楚所言尽数转达,王略震惊之余,不免感兴趣地笑了起来:“原来还有这样的修炼方法?不同的位面还挺有趣的。”
萧少君闻言苦笑,自己那天何尝不是感兴趣,但正如姜楚告诫,自己身负的责任与他人不同,当下呢喃道:“我有时候真的好羡慕你们这帮子闲人,什么都不用管。”
呢喃声音虽小,王略却还是听到了,她打趣道:“萧家大少爷天命所归,哪能自贱身份跟我们这些平民比?”
“哈哈,别幸灾乐祸好吗。”
“我来听听里面在说什么。”王略笑着贴到门上,殊不知两人幼稚的举动早已被站在不远处的大长老收入眼中,他哭笑不得走了过来,佯作严肃训斥道:“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偷听,可有半点教养?”
王略被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回答,萧少君已然笑着迎上前,摊着双手道:“反正闲来无事,那古云深..”
话说到此,被大长老一把捂住了嘴巴,萧少君有些发懵,连忙扯掉大长老的手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我的小祖宗!古云深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么!?”大长老表现得恶形恶状,说话声却是异乎寻常的低沉,他瞪着两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苦口婆心道:“人家可是大世界位面的帝宫八座之一,云座古云深,连你爹都只能认怂!小祖宗你就让我们省省心吧!”
话一出口,两个小年轻顿时目瞪口呆,不过两个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同,以至于他们接下来问的问题让大长老都有点崩溃。
“大世界位面?帝宫八座是什么?”
“我父亲对着他认怂了?”
大长老上前直接扯住萧少君,往外头拖去:“来,我们走!有什么事情出去说!”
门在此时突然打开,古云深站在门口,一脸不耐道:“偷听的时候能不能安静点?”
停住一切动作,大长老躬身道:“是,云座。”
“是什么是?”
“啊..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
“我..这..”大长老这才发觉自己入了套,偷听说什么都理亏,当即带着两人快步离去。
古云深转过头,对着静坐在房里的姜楚说道:“跟你说的东西自己好好想想,我有事出去一趟。”
好久都没出过声的姜楚这时猛地起身,直视着古云深,平静道:“我不认为人道刀魂,天策剑魂,无率箭意,山海意境,何我意境,原点之道这些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同样也不认为我走不到极致,我跟你说的那些人不一样。”
这两句话,通常意味着谆谆教导的人一番功夫白费,如果萧少君在这里,肯定会拍着古云深的肩膀,感慨一声同道中人。就见古云深整了整外衣,看向了门外:“你如果非得坚持,我也没办法。你最好能在以后证明你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否则我废了你全身经脉,做个废人也总比在外头给我丢脸来得好。”
“可以的话,我想废了你。”姜楚不甘示弱道。
“哈哈哈哈!!”仰头大笑,古云深转头看来,眼神出奇的精彩:“好啊,我等着那一天!你别怂就行!”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站在走廊中的萧勇,望着这对奇葩的师徒,问道。
“什么事?”
萧勇看了眼房内,说道:“我找你学生有点事儿。”
“那就一起吧,我正好也有事找你。”古云深重又走回房内,不再看姜楚一眼,要说失望倒不至于,他只是一想到以后姜楚会面临的难题,就有种现在就废了他的冲动。
萧勇轻轻带上房门,来到姜楚身边坐下,既然古云深在场,也就不再客套,直接取出了那颗灰色晶体,递到姜楚面前。
“萧族长,这是?”姜楚惊异起来,这颗晶体隐约之间竟然能呼应自己的原点之道,除了无量成空,还有什么能让原点之道被引动?
“大长老出去的时候,在混沌中发现了这个,古籍记载名为混沌源蛇,晶体内部乃是一片小混沌,可以借此炼化成一个世界。当然,如果混沌真的是道,你还可以领悟混沌之道。”说罢,萧勇看了眼古云深,毕竟在这方面古云深知道得更多,如果能从他那里知晓混沌是否是道当然好,但古云深却没什么反应。
姜楚不接,疑惑道:“那为何不给少君呢?”
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萧勇苦笑起来:“虽然不想跟一个娘们一样回答这个问题,但我还是想说,是我的直觉。”
“我的直觉告诉我,它在你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你也知道,到了我们这个层次,直觉还是挺准的。”
萧勇拉起姜楚的手,把晶体重重按在他掌中,郑重道:“少君固然不错,但谋略不足,今后还请你多多指点他,拜托了。”
这一拜托,就是拜托了未来的萧族,姜楚觉得手上被按了一座千钧大山,份量重得难以呼吸。但他转念一想,为何今天萧勇要托付这些?蓦地,他像是察觉了什么,问道:“萧族长,难道..”
微微摆手,萧勇安慰自己一般地笑道:“直觉也有不准的时候嘛。”
点了点头,姜楚将晶体收入纳戒,起身对着萧勇鞠了一躬:“萧族长请放心,姜楚定当竭尽所能!”
满意地笑着,萧勇转视古云深,“不知云座找我,所为何事?”
古云深没有说话,他在看着房门,下一刻,房门就被敲响,一位青年在门口张望片刻,看着姜楚说道:“姜先生,凌姑娘找你,说有很要紧的事儿,让你现在就去见她!”
记忆中凌烟瑶从未有过如此之举,想来事情真的是要紧到了极点,一经想到脑海中的那段凌烟瑶传来的感知,姜楚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对着两人分别行礼后,快步向外走去。
“她在哪儿?”
“就在外面。”
两人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门口,古云深摇着头,笑得有些古怪:“你好抢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