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凌霄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其实很早就从洗手间过来了，他本来是想等伊莲娜做出决定再进去的，可是没想到伊莲娜做出的决定居然是放弃她随手就能得到的五十万英镑，却为神女药业英国基地争取了第一笔订单！
如果伊莲娜有几百万，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倒没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五十万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一幢很好的房子，一辆很好的车子，还有优质的生活，而她却将这些垂手可得的东西放弃了。
凌霄的心里真的很感动。
仙蒂很快就结束了通话，在电话里她已经吩咐她的人按照伊莲娜的要求草拟了一份合约。
“我去医生办公室借用一下他们的打印机，我把合约打印出来，一式两份，然后我们就签约吧。”仙蒂转身往门口走去。
凌霄赶紧敲了敲门。他是无意偷听，如果被仙蒂碰上，那肯定是很尴尬的一个场面。
“进来。”伊莲娜的声音。
凌霄推开门走了进去。
仙蒂看了他一眼，“恭喜你，凌先生，你请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秘书。”
“你们谈了什么？”凌霄明知故问。
“伊莲娜小姐会告诉你，我现在去一趟医生办公室，待会儿见。”仙蒂离开了病房。
伊莲娜笑盈盈地看着凌霄，“你都听见了吧？”
凌霄尴尬地笑了笑，“为什么这么做呢？”
“因为……”伊莲娜想了一下，“你值得我这么做。”
凌霄走了过去，抓着她的手。他的心中有很多想说的话，可话到嘴边又没有声音了。
四目对视，其实彼此的眼神就是最好的交流，语言反而是多余的。
仙蒂很快就返回了病房，带来了两份合约。
凌霄简单地看了一下便签了字。随后仙蒂也在合约上签了字，各自保留了一份合约。
“百分之二十的定金会在今天转到神女药业的账户上，这事就这么了结了，再见。”仙蒂转身就走，她不想让警察看见她在这里，所以一分钟也不想多停留。
虽然做成了欧洲的第一单生意，但凌霄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伊莲娜笑道：“凌总，你不是教过我商场如战场吗？有时候用点手段也是很正常的。只要我们的招牌打出去了，我们距离成功还会远吗？我想，只要产品畅销，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仙蒂肯定会求着你收下她的新订单的。”
被她这么一说，凌霄心里的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也消失了。做生意，有时候确实要耍点手段，这也是他平时教伊莲娜的，现在伊莲娜活学活用，他又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
凌霄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你放心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过得比美琪德兰和仙蒂那样的女人还要好。”
“我现在就过得很好。”伊莲娜笑得很甜美的样子，她明白凌霄在说什么。
有些话含含蓄蓄就挺美，如果说透了，反而就不美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
相拥在一起的人儿慌忙松开彼此，凌霄的脸有点红，伊莲娜的脸也有点红。
进来的是两个警察，还有马克。
看见马克，凌霄跟着就迎了上去与他握手，亲切地道：“马克先生，你好，昨天的事情真的要感谢你。”
马克客气地道：“没事，那是我应该做的。”
一个警察问伊莲娜，“伊莲娜小姐，你现在方便录口供吗？”
“可以。”伊莲娜说道。
凌霄则对马克说道：“马克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马克点了点头，“好的，没问题。”
凌霄带着马克走出了病房，来到了无人的楼梯间。
“凌先生，你要和我谈什么？”马克问道。
凌霄说道：“是这样的，因为一些原因，我们要撤销指控。你现在还是检方的证人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和伊莲娜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们是不好陈述的。”
人家辛辛苦苦取得了证据，伊莲娜这边却撤销了指控，这种事情对马克来说确实是不公平的。
然而，马克的反应却显得很平淡，他说道：“没事，既然伊莲娜小姐都撤销了指控，我这个检方证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相信那两个警察录完口供之后，事情就了结了。凌先生你也没有必要跟我解释撤销指控的原因。”
“那个……”凌霄沉默了一下才又说道：“马克先生，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吗？你为什么这么帮我，而且保留了那么关键的证据？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告诉我。”
马克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可以告诉你。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的女儿就是被佩罗那个畜生给糟蹋了的，当时没有证据指控他，他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后来我那个朋友举自杀了，他的女儿也搬离了这个地方，音讯全无。我一直想给我的朋友一个公道，所以每次曼联有酒会的时候，我都会混进来监视他。恰好，昨天晚上他就对你的朋友下手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真的很谢谢你。”凌霄诚恳地道。
“凌先生，真的不必这么客气。”马克笑着说。
两人在楼梯间里闲聊了起来，大约十分钟后，两个警察走出了病房。一个警察向马克招了招手，示意马克过去说话。
“看来我得走了，再见，凌先生。”马克说道。
“再见，马克先生。”凌霄与马克握了一下手。
马克跟着两个警察离开了，虽然听不见那个警察跟马克说了什么，但想必也是与撤销指控有关的内容。
凌霄走进病房的时候伊莲娜正在更换她的病员服，全身上下仅有一条小裤。凌霄忽然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她惊慌地蹲在了床边，双手捂着羞人的地方。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凌霄的双眼已经饱餐了一顿美色大餐。
“对不起……”凌霄赶紧转过了身去。
“凌总，你……又这样。”伊莲娜不满地道，可类似撒娇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责备的意思。
“我什么都没看见。”凌霄说。
“小狗才相信你。”伊莲娜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穿着凌霄买给她的名贵礼服。
虽然是背着她，但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也让凌霄好一阵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吧。”伊莲娜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住了凌霄的胳膊。
“嗯，我们回家！”凌霄呵呵笑了起来。
离开医院，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屋顶上，绿化带里很快就铺上了一层积雪。冷风呼呼地吹刮着，将街上的行人往屋里赶。
一辆凯迪拉克总统一号穿过莱斯切特市往韦根的方向驶去。
开车的是凌霄，伊莲娜坐在副驾驶座上。她时不时看一眼窗外的景色，时不时看一眼开车的凌霄。失去那五十万英镑，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可惜，可是看到凌霄的笑容，她就觉得非常值得。
“这雪真大啊，不知道我老家有没有下雪。”凌霄说。
“应该在下吧，快到圣诞节了，你们那里过圣诞节吗？”伊莲娜问道。
“我们那里没多少人过圣诞节，我们华国人过春节，还要一个多的时间呢。”凌霄笑着说道：“那个时候，老家的人会贴春联，放烟花，吃团年饭，很热闹。”
伊莲娜的神色一黯，“圣诞节就是我们的春节，是亲人团聚，朋友聚会的节日，那天许下的愿望会得到上帝的聆听，更有机会实现……以前的圣诞节倒是有戴维斯和我一起过，不过现在……”
“你的家人呢？父母和兄弟姐妹，我从来没有听你谈起过你的家人。”
“我妈妈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和我爸爸了，我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我爸爸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子啊一场车祸中去世了。”伤心的往事被勾了起来，伊莲娜的眼眸里噙着水花。
“对不起。”
“没什么，我已经从那段往事之中走过来了。”伊莲娜强颜欢笑，声音却显得有些哽咽。
凌霄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安慰道：“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我们俩的命运还真是有些相似。这样吧，这个圣诞节我们一起过吧。我要给你一个开开心心的圣诞节。”
伊莲娜愣了一下，跟着就高兴了起来，“好啊，我回去就开始准备。我要把小楼好好装扮一下。我要把长筒袜子放在壁炉边，你要给我放礼物在里面！”
“为什么是长筒袜子？”凌霄好奇地问道。
“这是英国的风俗呀，每到圣诞节，英国的孩子就会把长筒袜子放在壁炉边，等着收圣诞老人的礼物呢。”伊莲娜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天真地笑个不停。
“好的，我会为你准备一份让你喜欢的礼物，不过，你好像没有孩子穿的长筒袜子吧？”
“我有丝袜！”
凌霄，“……”
“我也会为你准备一份让你喜欢的礼物，我也让你的第一个圣诞节终身难忘。”伊莲娜笑得很神秘的样子。
“能告诉我是什么礼物吗？”
“不，我现在要保密！”顿了一下，伊莲娜又盯着凌霄，“你会送我什么礼物呢？”
“哈哈！我也保密！”
“哼，你真狡猾。”伊莲娜翘起了小嘴，手也放在了凌霄的大腿上，威胁道：“你说不说？”
“不说，打死都不说！”
“哼！我让你不说！”伊莲娜一把抓了下去。
“你？”凌霄骤然紧张，一脚踩死了刹车。
伊莲娜咯咯笑道：“真的是手刹喂，反应很灵敏！”
凌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