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符种！”
卧龙先生大喝一声，脸色极为的惊骇。
围观的学员们纷纷表示不解，然而那些各大学院的院长们，却是尽皆不能淡定。
各大学院院长们先是对视一眼，而后齐齐将目光放在了林阳的身上。
血剑学院、滴水剑宗、桃园之主最有发言权，急忙走上前去，将林阳围在中间，三张大手几乎在同一时刻，覆盖在了林阳的身上。
然而没过多久，三人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颤抖着抽回手掌，席万闲、宁泊舟、桃行李三人齐齐叹了口气。
而见到这样一幕，所有先前对林阳抱有极大期望的各院院长们，眼神忽然变得失落，一点没有了先前的兴奋。
若是放在千年前，或许一名符种拥有者，的确会引起一方轰动，但是现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当年的情形。
符种难破，难如登天！
血剑学院院长席万闲深吸一口气，黯然转身往回走去，边走边叹声道：“竟然是符种，难怪能够在山河社稷秘法下显化异象，在测灵石前却不能。”
滴水剑宗宗主宁泊舟、桃园桃行李默契点头，同样有些失望，转身而回。
便是才识渊博、通晓一切修行方面疑难杂症的卧龙先生都是有些失落，身形忽闪，瞬间回到了先前的座位。
突然转变的局势让林阳有些难以接受，怔怔的站在测灵石前，眼中满是茫然。
古千秋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神情落寞的往后退了一步。
围观学员中忽然响起嘈杂的议论声，不过很多人并不知道符种代表了什么，只知道林阳没有让测灵石发生任何变化，所以有嘲笑声传出。
“还以为是个天才，原来只是个废物！”
“一个废物竟然还有脸浪费大家的时间，赶紧下去吧！”
“没错，赶紧下去！”
……
哄笑声一片，嘲笑声一片，各种讥讽、谩骂之声如雨后春笋般叠叠而起，飞速蔓延。
站在广场正中央，林阳只觉得耳膜阵痛，嗡鸣个不休。
但他不甘心。
“为什么？”林阳疑惑的看向古千秋，看向卧龙先生，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不知为何，他目光看到哪里，哪里就变得安静。
林阳的目光之中没有愤愤不平，极为平静，就像他小时候问林啸天，关于修行方面的知识一样，他现在只想要个答案。
至于得到答案之后要怎样做，那是之后的事。
而似乎正是这抹平静，这种单纯的求知欲，导致所有被林阳注视的人都默不作声，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林玉茹和林阳一样疑惑，眨了眨眼睛，也问：“为什么？”
只是原本宛若银铃般的嗓音，此刻有些轻微颤抖，像是银铃破了一角。
场间更加寂静。
人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卧龙先生的身上，后者缓缓站起。
“这是命，这是天命。”
卧龙先生清了清喉咙，视线望向天际，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说：“天道承运，有大机缘者可以获得上天的眷顾。一跃成龙，青云直上，不在话下，是上天宠儿……只不过机缘有大小、有好坏。”
卧龙先生将视线转移到林阳的身上道：“正如你体内的符种，如果放在千年前，定会搅动一方风云。因为符种拥有者天生对符道，有着无与伦比的亲和与理解能力。当然，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
说道这里，卧龙先生语气微微加重。
“什么代价？”林阳沉声道，尽管龙霸天曾经跟他说起过，但他仍想确认一下。
“以千年修为，强行冲击，才有可能。”
卧龙先生缓缓开口，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林阳的神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他说出这个代价之后，眼前林阳却是并没有吃惊的表情。
“上古之后，老夫从未听说过有人活过千岁！”
卧龙先生以为林阳不知道千年修为代表了什么，便再次强调了一下，这才见后者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没有其他办法？”林阳皱了皱眉道。
“如果有圣人愿意出手，或者有天尊之境的大能，甘愿为你放弃生命也行。”卧龙先生苦笑道。
上古之后无圣人，天尊之境算得上是现如今天狩大陆上的顶尖之人。
然而整个天狩大陆上一共才有几个天尊？数百载修行只为堪破圣人之境，有谁会傻到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生命？
卧龙先生这样说的意思已然很是明显——这是一个无解之局。
林阳也是苦笑，因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又并不绝望，因为他觉得已经找到了办法。
林阳转过头看了龙霸体一眼，转回头时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卧龙先生抢了先。
“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龙凤之血固然奇特，但终究治标不治本。若想完全的催化符种，非龙凤源血不可。”
卧龙先生微微停顿，忽然看向龙霸天说：“想必你应该清楚源血代表着什么吧？”
龙霸天脸色突然变得很是古怪，缓缓的道：“代表着生命！”
林阳闻言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十分严峻，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严重。
不过林阳还是有些不甘心，真的杀掉一直龙或者杀掉一只凤也许不太现实，可是如果能够从其他渠道，搞到龙凤源血呢？
人固有一死，龙凤想必也不例外，从逝去的龙凤身上，搞到一些源血也不是不可能啊？
林阳这样想着，便就欲开口，然而卧龙先生却是再一次，猜到了他的心思，抢先一步。
“龙凤二族向来极为看重血脉，绝不允许血脉外流，百年前也有位身怀符种之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些巨龙源血，但是还没炼化，便就招来了灭族之灾，就连符种都被生生打碎。”卧龙先生唏嘘道，语气极为的凝重，忽然转头看了龙霸天一眼。
龙霸天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而到了现在，场间众人们也是终于明白了过来。无数道目光再次汇聚到林阳的身上，意味不尽相同。
林阳眼中闪过一抹黯淡，不甘的看向龙霸天，说：“是真的么？”
龙霸天脸色有些不自然，却还是点了点头：“没错。”
简短的一个字，林阳心头如遭重击，呼吸都是有些急促。一阵晕眩传来，林阳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大地都在晃动。
踉跄后退两步，勉强站住身形，然而心情却是止不住的悲伤。
天意弄人，天意如此弄人！
这是命，这是天命！……林阳的耳边不断回响着，卧龙先生一开始说的这句话，突然觉得很委屈。
委屈过后是愤怒。
“凭什么？”
“凭什么不幸总是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十年废材也就罢了，难道注定要废材一辈子？”
“我不甘心！”
林阳心在呐喊，在咆哮。
他明明还小，还有许多没有经历过的事需要经历，最重要的是他有大仇未报！
“林清源。”
林阳心中浮现出这三个字，自从大伯林天河将林家秘辛告诉他，并委以重任之后，他一直将这个名字牢记于心。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林阳之所以如此刻苦的修炼，迫切的想要加入一个修行学院，正是为了这个名字。
“祖父不能白死，家仇不能不报，林阀一定要去，林清源一定要死！”林阳心中坚定道，表情有些发狠。
他抬起头重新看向众人，认真且坚定的说：“我不甘心，我要改命！”
天命难违我偏违，因为他不公。
天不让我修灵，我就是要修，因为我不平！
似乎这句话太过大逆不道，又似乎这句话太过自大，所以人们有些难以置信，都以为听错了。
直到林阳再次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人们这才确认没有听错，纷纷张大嘴巴惊诧的盯着眼前这个，身体单薄的有些不像话的身影。
“他竟然想要逆天改命！疯了不成？！”
除了一直对林阳抱有期望的林玉茹之外，所有人都以为林阳疯了，因为接受不了不能修灵的事实，所以疯了。
龙霸天也这样想，广场之前的诸多学院院长们也这样想。
血剑学院院长席万闲、滴水剑宗宗主宁泊舟、卧龙宗宗主卧龙先生、桃园桃行李四人，不约而同将眉头皱的更深。
“荒谬！天命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要顺天命，行人事，正如舟顺水则远洋，逆水则退。”
“书上说天命不可违。”
“天道不仁，你不能不义，这是大不敬！”
南域四大顶尖学院院长纷纷呵斥，距离林阳最近的古千秋见状，急忙给林阳使了个颜色。
“还不快快向院长们道歉，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
尽管林阳被鉴定出身怀符种，注定不能修灵，但是古千秋还是对林阳颇为的关照。
眼前这些人可都是有大身份、大实力的人，即便不能修灵，能够得到这些人的一些点拨，也是极为受用的。
古千秋在给林阳谋后路，偏偏林阳自断后路。
“我为什么要道歉？”
林阳有些执拗，有些生气，见到周围人的眼神，更加的生气，到后来愤怒抑制不住的上涌，涨的他脸色通红。
他直视着所有人，一手指着天，一手指着自己说：“我林阳就要逆天改命，傲笑河山，天要阻我，我便踏破了这天！”
林阳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嘶吼。
场间众人越发觉得他真的疯了，便是头顶青天都是不知何时飘来了几片黑云，雷声滚滚，很有要降下几道雷霆劈，死这个大逆不道之人的意思。
一道身影忽然凭空出现在林阳的身前。
“好一个逆天改命，傲笑河山！好一个天要阻我，我便踏破了这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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