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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黎牧直直地看着眼前盛了一川晚霞的静河,沉浸其中的样子,半天感慨道:“走错路了。”

陶晴上前两步,与他并肩,然后才扭转头将他望着:“你怎会走错路?”

“因为在想事情。”他目不直视,“你呢?”

前一秒她还想把人鬼推到江里你死算了,可被这么一问,也底气不足了,道:“我跟着你。”所以错了。

金乌西沉,晚霞单薄,天空已渐渐深蓝,万家灯火初亮,此时正是用晚饭的时辰,江堤上已无行人,黎牧终于回头,却找不到第三个人影,又将周围看了个遍,道:“那走回去罢,你带路。”

这是迷路了?你不是全能得厉害么?陶晴的笑得十分荡漾,道:“我平日出门都是乘轿……。”

黎牧用眼角的余光睨着她。

陶晴被看得不自在了,连忙说:“你看,还真是‘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啊。这天真好看……。”

黎牧转身离开,沿着原路离开,陶晴在后面跟着,也不记得拐了几拐,终于又回到相对热闹的街上,但显然不是白日的那一条,又走了几步,却见黎牧一声不响地转身走进了家酒楼,那伙计忙迎上来,要招呼,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陶晴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可不就是千香楼么?她急忙跟了进去,黎牧走在前面,掌柜十分热络地在一边引着,直进了二楼最里面的雅间。

黎牧已经点了几道菜了,见她进来落座,也不问她意见,只对掌柜说:“就这些罢。”

见惯了他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自高自大自恋,如今的陶晴已经十分淡定了,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坐着,喝茶。

偌大的包间,“夫妻”两人相对无言,着实有些尴尬了,陶晴想起山中客栈,不免想到被炮灰了的沈浩波,便问:“朗州临江,黎府生意又广,你想做船队也是应该,可为何要那沈浩波帮忙?”

乔青是整日在外走动的人,连她都没有说沈浩波有何过人之处,是以,才有陶晴眼下这一问。

黎牧道:“民商要开船队,必需要到漕运司备案,朗州城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漕运司绝不会允许开两家船队。”

这个,陶晴倒是知道,有些朝代对民间船队控制很严,虽说这里商业兴旺,可河运这样的事情,当局怕是不会松口,但这同沈浩波又什么关系?

黎牧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据我所知,朗州城里只有沈浩波在筹谋船队的事情,甚至在漕运司那里砸了不少银两。可沈家勉强算得上书香门第,当家老头子骨子里对这种事情并不热衷,可河运却是块实实在在的肥肉,也没有反对,是以,这沈浩波一个人在折腾此事,若他不折腾了,我就可以省掉不少力气。”

这话是说明白了,没人抢了,可不就是他的了么?可陶晴不明白的是,若说开船队这样的事情,只凭黎家如今的生意,也无人争得过黎牧才是,又何必如此蜿蜒曲折呢,设计别人总不是光彩的事情。

她一点掩饰自己鄙视的意思都没有,黎牧瞧得十分清楚,于是挺了挺脊背,“他太蠢了,在无人与其抢夺的情况下,竟甘做冤大头,给衙门砸了钱,其他人若真想抢这块肥肉,免不了也要跟着破费,至少不能比他的少。虽是笔小钱,可既然本不不需花,那自然是能免则免最好。”

陶晴将手中的杯子转了个圈,怎么说呢,这货是爱钱,不过他说得确实有理。

他看她不言语,又笑着接了句:“自作孽不可活,若他自己不挖这个陷阱,就不会掉进坑里,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难怪这人有钱,陶晴瞬间有些萎顿,一万八千两,还真不是一般的冤大头呢,问:“若是你负责的生意少了一万八千两,你待如何?”

“少了就少了。”

……是了,莫说是一万八千两,就是少了十万八千两,老夫人也不可能将黎家从他手上夺回来,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啊。

敲门声响起来,掌柜同小二进来上菜,不得不说,这千香楼厨子的手艺十分好,几道菜的卖相那叫一个好,只是看着,就教人食欲大起,当然走路半日肚子饿了也是个原因。

等人一走,房门一关,黎牧挑了一块鱼背肉,去了刺,吃下去了,又说:“不过要留得青山在,舍几根柴,也是应该。”

陶晴一口米饭含在嘴里,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那一万八千两的事情。

好像是对鱼肉比较满意,他又夹了一块,漫不经心道:“今日若没有锦绣庄,单单是瑾瑜轩,那白云仲决不会应下来。”

这话倒不假,陶晴一想,可以拿着锦绣庄当踏板帮瑾瑜轩挣钱,心情顿时又爽朗了起来。

等两人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出去,陶晴想着好歹拖累了黎牧一下午,又念着这货是个死财迷,为免待会难看,于是主动对掌柜道:“将帐记在瑾瑜轩上就是。”

本来还在笑哈哈的店掌柜立即严肃起来,看着一旁的男人,黎牧却丝毫不自觉,背着手悠然地朝大门口走去,头也没回,只丢下一句:“听少夫人说的。”

靠之!早该想到,就算黎牧是这里的常客,掌柜也殷勤得有些过头了,不过陶晴更担心的是会暴漏自己的身份,身为黎家媳妇却不知黎家产业,她于是赶紧地想托词,慢慢地往门口挪。

黎牧站在石阶下,十分坦然地道:“上个月才买下来的,不是有意欺瞒,只是小事一桩,便没同你们讲,况且刚刚实在是……盛情难却。”

陶晴一颗心总算从嗓子眼又慢慢落了回来,摆出对他的财迷十分不齿的架势一言不发地跟着走。她本想雇顶轿子回府,可自己身上没带钱,又不愿开口,于是只好继续11路。

“难得可以挣到瑾瑜轩的钱。”黎牧很是感慨,心情十分愉悦。

陶晴抬头,对着月亮无声发誓,离开之前一定要坑黎牧一笔!

等她回了桐华苑,身上已出了一身的汗,乔青和芝衫正在廊下磕着瓜子,对她的晚归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这对头么?

听了她的询问,芝衫更疑惑了:“少爷早就让人回府送过信儿啊,说是不在府里用晚饭。”

次奥,只是早就计划好讹她这一顿了啊!陶晴挥挥手让芝衫去打热水去了。

乔青陪她进了里屋,看她坐下了,才开口:“今日上午所查的账目没有问题,下午曾管家不在,便没有查。但下午我去查了那沈浩波,最近他往漕运司走得比较亲,应该是着手船队的事情,可沈家老爷子好像不太支持,所以他最近卖了两处庄子,想必是在筹措银子。”

陶晴点点头,除了筹措银子这一件外,其他的,黎牧已经跟她讲过了,当时她只做八卦听,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了。

黎牧的话是不假,可应该是没说完!

只要将近日这些事情连在一起,就解释通了,沈浩波恰巧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客栈里,可他除了打猎,就只做了一件事:挑拨她和黎牧的关系。

若挑拨成功了,谁是受益者不言而喻。可是孔洛和老夫人能收买到沈浩波那样出身大家的人,必然是投其所好,且投其所急,而沈浩波又在筹钱……

锦绣庄的账上少了一万八千两,银子虽不是一下子少的,却在这时候恰巧给暴露了出来。

但是如黎老夫人那般也在生意场混滚的人,是绝不会为了挑拨关系就出一万八千两的,除非,她还有其他目的,而陶晴能想到的就只有一样:黎牧的船队?

或许,黎老夫人的真正目的是黎牧的船队,然后顺便坑一下锦绣庄,挑拨一下夫妻关系?还真是一箭三雕啊……

陶晴泡在大木桶里,她现在唯一想不通的是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开船队是件好事情,她为什么要阻止黎牧,宁愿将肥肉留给外人呢?

难道,这主要是重生后的孔洛的主意?

所以……黎牧会帮自己搞定那一万八千两,只怕后面还会从乔桐这里找回来?……

接下来呢?接下来是黎牧的事情,与“乔桐”没有关系,她陶晴该做的是好好研究研究孔洛才是!

后面的几日,陶晴上午就去瑾瑜轩转转,画些简单的首饰样子,有时候出云坊也会偷偷送信过来,无非是提出一些建议,当下时节,哪种材质哪种风格的比较好配衣服,陶晴都转给钱掌柜,让他去找师傅做。她想起收起来的那批朱砂石,本想着和其他玉石一起镶成饰品,后来终究是作罢了……

下午,她有闲暇的时候就去查查帐,不过她从未去过锦绣庄,因为要做出“我不管我不看,我等着你再作奸犯科自投罗网”的阵仗,她越是是这样,对方就越是小心甚微,不敢轻举妄动。

说实在的,她还真不着急,反正知道内鬼是谁,不过眼下还不适合打草惊蛇……

十多天过去,她还真有两件喜事,第一个是因了出云坊和她的设计,瑾瑜轩的生意还真是好得没谱,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而第二件就是黎牧许久没有来过桐华苑,找她晦气……

可常言道什么来着?怕什么来什么,这一日午后,她顶着张帕子在窗下的小榻上睡得正香,可却总觉得不太踏实,待掀了帕子睁开眼,果然,瘟神正不耐烦地盯着她……

黎牧见她醒了,目光也不躲避,反倒是十分坦然地凑上来,问:“你每次睡觉都盖了帕子,不会是流口水吧?还是睡着的样子特别……狰狞?”

陶晴将帕子握在手里,狠狠揉搓了一番,坐起来,不耐烦地回:“你又不是没见过……。”

是了,那天半夜在山上客栈西厢里……

黎牧听完此话,立即站直,正色道:“噢!是了,我来就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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