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磊在讲台上顿了顿,一见尤辰吊尔郎当的样心中就十分不悦。这并非是因昨夜他与子寒之间所发生的火拼而对他另眼相看。而是他目前站在教育业这个岗位上,作为他的老师,是绝对不能纵容他的恶性带到教室内。于是来到尤辰身前,敲了敲桌子说道:“尤辰。作为学生,我希望你能遵守上课的规则。也希望你能尊重下我。”
飘零瞪大了眼睛,望着智磊那张严肃又具有威胁性的面容,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智磊,尤辰就是副德性……你也别指望他会听你话……”
“请你也尊重我。”智磊提高音量打算飘零的话语。“私下你怎么叫我都无所谓。但是只要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得叫我老师!”
面对智磊这种充满职业化的态度,飘零用一种冷淡的眼光看着他,好像在对抗着。半晌,有些无可奈何地慢慢转过头去望着窗外。觉得他把一切——准确地说是他把自己的身份分得太仔细了,失去了原有的那股可亲度。
尤辰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眼底有抹冰冷在逐渐扩散。他紧紧地把眉头皱了起来盯着智磊看了好一会后,才取下耳机,不以为然地说道:“老师?呵!好。我一定会尊重你。”他的声音冰冷,甚至还有一种嗜血的味道。令对他的性情了如指掌,如今全身不由自主绷紧起来的飘零霍地转过头来,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不是想让我,尊重他吗?!”尤辰把脚从桌上收了回来。
飘零低声道:“这里可是学校,你别乱来。”
“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堪?”
“算我多嘴好了,当我没说过。”说完飘零撇了撇嘴,这时下课铃声响敲响了。她把桌上的书整理在一旁就向餐厅走去。
“飘零!”遥从走廊上跑了过来,挽住她的手。“去舞蹈室帮我看看服装吧!那些衣服都很好看,但是没有特色,你去帮我看看能不能改良一下。恩?”
飘零默不吭声,跟随遥来到舞蹈室,却看见子寒和智磊站在落地窗前闲聊着。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前头去拿起服装瞧了瞧,注意力根本就无法集中在上面,甚至还陷入一种不安的情绪里。
遥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然后望向智磊,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流着:我们俩在这里,他们就没什么话说!于是遥突然噗哧一笑说:“这鬼天气,明明下雨天却还这么热。真难受。嗓子也干的要命。我去买红豆冰。”
“我也去。你看你一人拿四份,很麻烦的。”智磊说着,赶紧拉着遥的手就往外走去,这突入起来的举动,令遥陷入了一种难为情的境地,脸上泛起了一层不自然的晕红。
智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放开了她的手,“对不起。”
遥摇了摇头,发上插着的一支白色发夹掉在了地上。遥正弯下腰时,智磊已经捡了起来,然后为她插回到了原处。这样的举止只是他对女性的尊重,在韩国已成为一种惯例。但在遥以及别人眼中看来彷佛成为一种爱情的萌芽在春雨里沐浴而生,沈浸在幸福之中一样。
“谢谢你!”遥带着一副满足的表情对他说道。
“不客气!”智磊说,附带地微微一笑,转回头凝视着她的眼。虽然四周有雨并夹杂着一层浓雾,可她的双眸竟清澈深邃得令人心惊,智磊震了一下,陷入沉思。这还是头有那种感觉吧!他在心中喃喃自语着。
两人一块散步似的向餐厅走去。
而留在舞蹈室的两人,背对背地坐在长椅上。子寒转过头来望着她的背影,开口对她说:“每个人都想表达自己。可是,在无法正确地表达时就开始急、慌乱。或者这么说,也许并不妥当,但我能够理解你昨晚的心情。倘若可能,我情愿当时你所说的话语只是一个笑话。然而,事已至此,再怎么想也是枉然。所以,我们……”
“子寒!”思影从门外走了过来,一瞧见飘零的身影,神情就有些不自然。她挽住子寒的胳膊说:“你不是和我约好一起吃午饭吗?害我在餐厅等了你老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子寒抽回了手,继续对飘零说道:“所以我们……”
“所以你们不可能会再继续下去了!这就是你的心声,只是你不知如何开口对吧。没关系,索性我现在来了,替你说出了口。”轻风带来了尤辰的话语声。他揉捏着双拳走了近来,像这种场面也少不了熊卫杰和周舟。
然而,虽然尤辰那话并非出自子寒之口,但与子寒前半段话的意思也相差无几。飘零的心,顿时感到阵阵刺疼,眼圈也红红的。尤辰停止了双手的举动,来到飘零的身前,伸手想要挽住她的脖子的那一刻,她潜意识向一旁闪去。尤辰似乎早已料到,手指缠住她的发丝用力一扯,她的身子砰的一声砸到了他怀中。
随着这声撞击,尤辰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半晌才问道:“吃午饭了没有?”
飘零摇了摇头,挣扎着离开他,却反被他越拥越紧。
思影转过目光望着两人,她的表情淡淡的,很平静,似乎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对尤辰问道:“你们恋爱了?”
“不……”
“虽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尤辰提高音量,打断飘零的话语向思影说道:“但很多事情,是无须用语言来证明的,是用我的眼睛。”
子寒心中一惊,转过目光愣愣地看着飘零的双眼,可是那双眼却凝视着尤辰。里面盛满诧异、愤怒、厌恶……可是,亮眼的光线刺痛了子寒的眼睛,令他无法看清楚。他悄悄地握紧了拳头,那姿势仿佛受了伤痛一样缩成了一团。心头也像狠狠地被人刺了一刀,面临死亡那样深沉的痛苦,以及爱一个人爱到无法呼吸的程度。
既然这样。好吧!飘零,我也没话可说了。子寒心里喃呢着,收回目光对思影说,并伸手拉住思影走就向餐厅走去。
“你不是找我用餐吗?令你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去。”
听到这话的那一刻,飘零赫然转过头去,她感觉得到眼眶里有泪。她强忍住内心波涛翻滚的痛楚,冲子寒喊道:“叶子寒!”
可是,他已经走远了,也看不见他的踪影。只有丝雨拥抱着痛苦与死静,装聋作哑地在一边无声地蔓延。这也正如尤辰疼痛的心情一般,更别提飘零对他狠狠怒吼的话语,以及那一个无情的转身。
“我很不开心。你知道吗?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你,我就不会开心!”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从门外走近来的两人着实愣在了原地。半晌,实在看不下去事情的演变的智磊,对遥说:“去餐厅看看。”
餐厅内。
飘零刷了卡,端着饭菜看着乌鸦鸦的餐厅内,惟独子寒和思影那里,竟然没有一张空桌。她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后,把托盘砰地一声放在了桌上,一屁股坐在了思影的身旁。
“不介意吧?”她冷冷地问道。
“介意。”思影不悦地回答着,“并且很介意!”
“大家是同学,又是朋友,何必要这么见外呢?”智磊端着饭菜坐在了子寒的身旁。身后还跟着遥,她则坐在了飘零的身边。
思影撅了撅嘴,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故意在飘零面前对着子寒撒娇道:“子寒,听说今天的牛排好象很好吃。真想尝尝。”
子寒抬起头,说:“确实不错。给你尝尝!”
他把切好的牛排伸往思影面前时,心里堵得慌的飘零拿起筷子从叉子上把牛排夺了过去,扔到了地上,眼睛还不望瞪了子寒一眼。
“你?”思影被她气得直哆嗦,话也说不出来。
而这时,尤辰和他的兄弟们也朝着这里走了过来,刷的一声就坐在了飘零的身边,硬是把思影挤到了地上去,这样的举止顿时令气氛紧绷了起来。
思影眉头紧皱,目光冷飕飕地盯着尤辰。在她心中,她觉得这一切都飘零和尤辰在做戏,故意使自己出丑想让子寒陷入对她无可自拔的爱中。思影恼怒地从地面站起了身。狠不得立刻甩飘零一巴掌来解心头之气,但也顾虑到尤辰那复杂的身份,她顿时把目光投往遥的身上,狠狠地咬住嘴唇就向外面走去。
悲哀的是,她的离去并没带动此桌任何人的心。甚至连瞧她一眼的人也没有。
尤辰望了飘零和子寒一眼,然后专门挑选了一些针对性的话题转移飘零的注意力,其实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飘零。不要再瞪他了,否则你再这样可就要变成斗鸡眼了!他把你甩掉有什么好伤心的呢?你不是还有我吗?”
“小辰哥,你说错了!”熊卫杰突然开口纠正道:“是飘零甩了叶子寒。”
“不好意思!”尤辰露出歉意对叶子寒说:“我这人记忆力不好。我也推翻起先的话。是飘零太善良,不忍心见你太难过,所以希望用瞪眼的方式来让你知道,她跟你已经彻底的没希望了。”
哪知这话大大惹怒了子寒和飘零,飘零用筷子夹起一块南瓜饼就塞往尤辰的嘴里。而子寒却是很生气地说道:“要聊天去一边聊。我不喜欢在用餐时,有人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尤辰把嘴里南瓜饼吐了出来,笑了笑。“不喜欢?你可以另选地方吃饭,没人阻拦你,对吧?叶大少爷。”
飘零的手指在筷子上抽紧,观察着子寒略显僵硬的表情,那脸上分明写着某种不安和烦闷。只见他放下叉子,站起身就向大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