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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那走着瞧好了。”

飘零转过头看着思影,两人之间有一种无法说出、用眼睛无法确认,无法让别人看到的东西在两人中间流淌着。

就箱一部描写支离破碎的生活状态的电影,一部长得让人厌烦的电影。

下午三点左右。飘零跟遥提前离开了学校,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周围都是落叶。两个人分别坐在椅子的两端,遥默默地仰望着天空。飘零身体前倾,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喃喃自语道:“心里和心外的时间的流逝的速度是一样的吗?”

遥转过头看着飘零,不说话。

“或许不太一样吧?!”飘零笑了笑,整理着被风弄乱的头发,看着远方……脑袋里想着该不该去找尤辰?!

在她犹豫之时,时间已过去了一周。烟家别墅也变卖了出去,飘零母女搬到了一所小区居住着。说来也巧,飘零母亲租的房屋和子寒居住的地方只相隔一个站。而得知此事的子寒,在飘零不再与他共同分担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交换着最新信息,甚至有意躲避他的情况下,本郁闷的心情突然变的开心起来。只是,好景不长,叶情终究放不下他,几次派沈贺哲前来劝他回去。这不依不饶的纠缠令他很厌烦,觉得只要不离开这里,心里始终无法舒服起来,也不能摆脱身后的影子似的。

隔天夜里,子寒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坐起了身,看着自己的影子在黑暗之中,沉默着蜷缩成一团。就如现实中无法摆脱的某中束缚,让他心底变的很难过。他叹了口气,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智磊的房间见他在一旁绘画,没有入睡的意思,便一起来到一家小餐馆。

子寒喝了一杯酒之后,目光刚好落在街角的一对情侣上,两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令子寒想起和飘零在一起的时光,嘴上带着微笑说:“我的飘零现在越来越像个傻瓜般!”

“哦?”智磊喝了一口酒,脸变得有些僵硬。“这么晚了,怎么会想到喝酒?”

子寒收回目光,虽然一脸疲惫,却仍然含笑答道:“最近心情比较烦闷。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飘零这段时间老是躲着我。”

“怎么会呢?她那么爱你!可能是你的心理作用吧。”

“不是。”子寒一边说,一边拿着酒瓶往杯里倒酒。“我能感觉到,我跟飘零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了一堵墙。换句话说,是飘零的问题。是她堆起来的,把我隔绝在外不让我靠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她了,一向从不会拒绝我的她,现在怎么会……”说到这里,子寒便没在继续说下去,而嘴角的上的那抹笑容也一闪而过,消失无踪。

智磊放下酒杯,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从子寒的话语里,智磊好像有些明白了,只是……智磊想:不管怎样,那件事情都不应该由自己来告诉他。如果是那样的话,子寒也许会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吧。

于是,智磊惊慌地把脸转向一边,言不由衷的说道:“估计是她还没有从爸爸的离去中走出来吧。过段时间就好了。”

“希望如此。”

智磊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往杯里倒满酒后,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向子寒问道:“前段时间看了一部电影挺不错的。整个剧情就是说男主角所爱的女人有了别人的孩子,并且他们的身份还是学生。假设,若把主角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办呢?”

听到这个话题,子寒吓了一大跳,于是便抬头望着天空,想了很久才说:“不知道。不过,你假设的问题好像有些太过了。而且,总的来说,那是现代年轻人教育上的一种贯通性的疾病……不会出现在我跟飘零的身上。”

看着子寒的智磊眨了一下眼睛,顷刻间变地沉默起来,心情也变得很沉重。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子寒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子寒喝了一口酒将视线飘向远方……

清晨的风,好似叹息着无法说出想要说的话一样,静静地来,又静静地从窗外传到飘零的房内。

飘零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中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似的,穿上衣服就向外面走去。期间,她拨通了周舟的电话号码,询问了尤辰现在的详细地址。

只是当她来到门外时,飘零停了下来,眼前的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全部变成了白色。世界上那具体细致的部分都被抹掉了,曾经各自卖弄姿态的事物现在都变成了扭曲成一团的脸。

她在门外徘徊了许久,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才向里面走去。

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对于飘零的到来令房内的尤辰着实吃了一惊。这许久不见,尤辰嘴唇上留着漂亮的八字胡,只是他表情仍然那么冷漠。

他稍稍地发愣了一下,而他身旁的女人打量着,在周舟的邀请下坐在椅子上的飘零,好奇地问道:“这个女人是谁啊?”

“不关你的事。”尤辰大声说道,拿起放在桌上的烟和火机,以一种很不耐烦地口吻问飘零:“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飘零低垂着头,感到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改变。过分敏锐的神经忽然平静下来了。

“我、我怀孕了。那个……那个孩子是你的。”话一说完,飘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尤辰。

一旁的周舟像受惊吓般地掉过头来望着飘零,只是她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很透明,苍白的脸色使得他不由得心痛了起来。

而在飘零目光注视下,不知看着什么出神的尤辰,脸色突然愈变愈难看,像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流窜在他的身体里似的。他发了好一会儿呆,把目光转向飘零,不像是叹气也不像是笑地说:“你被子寒抛弃了吗?连同他的孩子一起抛弃了,所以你就想把这个孩子胡乱塞给我,对吗?”

“不是,孩子真的是你的……”

尤辰露出一副再也听不下去的表情斩断飘零的话。

“烟飘零,我告诉你,被我搞大肚子的女人多的是,你说,她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飘零霍地睁大了眼睛,尤辰的话像一条鞭子无情地鞭打着她,令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内心里却爆发着沸腾、束手无策的,不可阻挡的痛楚。

在尤辰身旁的女人好像天生长了一副换心眼似的,毫无怜惜之情地讽刺道:“真是不要脸拉,怀上别人的孩子跑来乱人父亲。真当小辰是冤大头啊?”只是这话,尤辰不爱听,也不想见到飘零继续在这里磨蹭下去,于是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起身来到飘零的身前,冷酷无情地狠狠地说道:“这里面的钱,足够买断你我之间的一切瓜葛。我不想见到你,你知道不知道你令我感到很扫兴,所以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拿了钱滚吧。”

飘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因为这句话而激动不已。空旷的房间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她其实并不是生气,只是觉得伤心,十分地伤心。那伤心就像毒一样侵蚀着她的嗓音:“为什么你要把我弄得那么凄惨呐,你所给我的一切我会记住的。我会记住你所给我的一切!!”

她伸手挥掉尤辰手中的银行卡,压下那颗痛苦中挣扎的心默默离开,身后回荡着尤辰冰冷的话语声:“那么你就永远记住我!”说那种话的同时,其实尤辰的心也在淌血。

“飘零!”望着飘零背影的周舟,眼眶在一瞬间湿润了,连同飘零的模样也变得飘渺虚无了。他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才向飘零离去的方向追去。

可是不管周舟怎么奔跑,都无法赶上飘零的脚步似的,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从眼前慢慢地变成一团参合着悲伤与孤寂的暗影,逐渐扩张,最后消失不见。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呢?”

周舟眼里滚动着泪水,不知不觉随着脸颊流了下来。

今后会发生什么事,好像谁都不能预料,但是尤辰给予的那抹钻心刺痛的残忍,将永远留在了她的心里。就算躺在手术台上,身体所带来的疼痛都远为不止。

而在手术室外的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沉默着。好像是飘零从尤辰那里回来,找到她告诉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怕时间拖久了会被子寒知晓。但在那个时候,智磊告诉飘零:“纸始终包不住火,子寒母亲业务繁多,而且在这座城市谁不认识谁。”这话使飘零犹豫了,再三考虑下,不顾智磊的阻拦选择去了一家黑市门诊动手术,那时遥也未发表任何意见,心中却有一种汹涌的,粘稠的东西在涌动。

用鲜血换取的代价

下午5 点,手术结束了。

飘零坐在轮椅上,打着点滴,被护士转到了病房里。遥和智磊来到病房看着飘零苍白如纸的面孔,第一次感到很陌生,并且也感到相当不安。飘零只是呆呆地抬头看着两人,努力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就像搂着寒冷跟害怕而发抖蜷缩着身体似的,最终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飘零!”不知不觉间,遥的眼角开始一闪一闪的。

智磊干咳了一声,镇定住自己纷乱的心情,走上前时,他前面的事物突然变得很模糊,像突然失去了重心,身子变得摇摇晃晃起来。一瞬间,遥反射性地把手递出去抓住了他的手。智磊转过望了她一眼,张开口想说什么,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直到半个小时后,遥见吊瓶里的药水快输完了,便叫来了护士,护士一边将针头从飘零的手腕取出,一边交代了一些善后事。

飘零勉强地微笑着。

对于民亨毫无预警的问题,有珍除了不知所措还是不知所措。那么一来,民亨就诡辩道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不用找什么理由的。说完后,好像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民亨就问喜欢江俊祥的理由。一瞬间,有珍的表情变得凄凉起来。因为听到民亨说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不用找理由的瞬间,她脑海里又浮现起俊祥的样子了。突然感到抱歉起来的民亨马上对有珍道歉,有珍只是淡淡地笑。

对于这出讽刺的爱情剧,只是露出苦涩的笑容

翔赫不喜欢有珍从李民亨的脸孔中浮现起俊祥的样子。另外,他更无法忍受有珍回忆与俊祥有关的一切。翔赫用既冰冷又冷淡的表情俯视着有珍。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有珍也想如果能那么做的话就好了。她也想如果能不想起关于俊祥的一切就好了。但是就算想忘记,有珍的双眼,有珍的心里还是一直记着俊祥的脸孔,记着与俊祥在一起的事。有珍一直都还记着关于俊祥的一切。但是,那要怎么办才好呢……。有珍想如果有人能教她怎么做才能忘记俊祥的话就好了。应该怎么做呢。要怎么做才好呢?

不管彩琳混合了泪水加辩解的攻势如何猛烈,民亨像是一点都不相信彩琳的话似的,把视线投往空气中

“我叫你忘了!”翔赫冷酷无情地狠狠地说。

怎么办,怎么办?不管我多努力地想忘记都做不到。我以为看不到的话就能忘记了,但越是那样,俊祥的脸就越是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该怎么办?忘不了的回忆该怎么办呢?翔赫你能够教教我的话就好了。连他呼吸的气息都留在我的记忆当中……俊祥他孤独的眼神还一直停留留在我心中,你教我该怎么忘呢……有珍叹了好长的一口气。

翔赫看到在无法忘记俊祥的痛苦中挣扎的有珍,什么话都再也不说出来。翔赫像是烦闷无比似的,犹豫不决的他把之前拿进来的背包往肩膀上一挂,留下一句以后再说好了,就走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的翔赫却怎么也无法轻易移动脚步。紧紧抓住已经死去的俊祥的幻影挣扎的有珍是那么可怜,而一路守护着那样的有珍的过去岁月使翔赫的脚步变得缓慢。好像是走进了不能走的路的旅客一样,来到要转头回到原来的出发点却又实在是太远的路的旅客,翔赫醒悟到他只能默默地走,再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但是,又要有多长的时间要看着有珍而心痛不已呢,又要有多少的时间要与紧紧抓着有珍不放的俊祥的幻影在一起呢。从胸口深处慢慢升起的一大口呼气震动了翔赫的身躯。

泰锡哥哥为什么要觉得抱歉?比起我所做的……我真的应该要受惩罚的,不是吗?”

银荷静静地注视着宇振说:“宇振啊,谢谢你,今天真的谢谢你。”

“你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宇振吗?”

“别担心,以后我会只管你一个人叫宇振。谢谢你今天安慰我,那我先走了。”

宇振伸手想要挽留疲惫的银荷,却被银荷无言地拒绝了。银荷下了台阶,很快消失在浓浓的黑暗中。

安德烈伏在书桌上,柔和的灯光洒满他的双肩。银荷把乱糟糟的书本放回书架,开始凝视灯光中安德烈的侧影。此刻,安德烈像一条小鱼一样安详地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银荷犹豫了片刻后,把脸慢慢靠近他的肩膀,听耳边传来他那浅浅的呼吸声。

嘴唇上留着漂亮的八字胡,表情仍然那么冷漠。但透过浅色墨镜,他的眼神还是那样富有激情

从椅子上站起身,以凝视着前方的姿态对遥说:“我想了很久,”

但他们是否和现在不一样呢?躲着子寒不敢去见他。而挨到放学时,无从躲避子寒的飘零无奈之下,便跟随着他回到家吃晚饭。子寒抬起头望着飘零憔悴的容貌,仿佛看到了她产生的悲伤与孤寂变成一团暗影在身后逐渐扩张。

“飘零?”子寒心痛地喊她,她好象没有听见似的,呆呆地望着碗中的米饭。

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眼角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泛起泪光。

委婉的拒绝了,这令子寒感到很惊讶和觉得很尴尬,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飘零,你怎么了?”子寒走上前,伸手想去抚摸飘零的脸,却被她无情的躲开了。望着子寒吃讶的表情,飘零只好把视线移到别的地方,说:“我想回家照顾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一脸安然地笑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样啊……那么……心里想着不应该再和某个人见面,不管你多想见到他,你都会忍住吗?还是会再去见他呢?”

“我不会再去见他。”民亨又坚定地回答道。

“这样啊,真的不一样耶……,真的不一样!可是……,怎么会长的那么像呢……?”

恩熙的眼睛睁得很大,而且嘴巴也微微张开。慢慢地,她的眼睛充满了泪水。

俊祥的前面没有一个人,而翔赫的后面也没有人。所有的人都是把手往空中乱抓,像是在做特技表演似的。翔赫对于这出讽刺的爱情剧,只是露出苦涩的笑容

病情一目了然地躺在病床上的翔赫,真是令人不忍目睹。

比谁都了解怀抱着回忆活下去,是多么辛苦又是多么孤单的有珍,她心疼母亲的感觉仿佛是心如刀割似的。

感觉到背脊有东西在针剌时,伴随而来的痛苦是无法言喻的。全身尖锐地刺痛着,虽然想要忍住但却不自觉地哀嚎了起来。

虽然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测的,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仁秀再也不像回到满是混沌与痛苦的状态中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舅舅的手已经布满了硬茧呢?彼得神父的手,被安德烈的大手握着,心里感动非常。他凝视着眼前的安德烈,不知不觉之间,当年和自己滑雪橇的孩子,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了。

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糊墙纸呢!为什么一想起安德烈,自己的心就会感觉莫名的疼痛呢?和他将要一起度过的二十岁生日,会是什么颜色?银荷铺好床铺,给教堂那边打了电话,喝了一杯咖啡,然后和安德烈聊了一会儿。直到做完这一切要睡觉时,她的心情还是那样激动,就要到二十岁了,二十岁以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呢?

智磊一直在那里守侯着。三人除了哭泣别无选择,撑到第二天,三人挂上青纱感谢着前来给父亲倒别的客人,然后就送上去火葬的路。飘零一直不敢哭,怕母亲看见会更加伤心,一路上就这么憋着,连呼吸也感到困难。而整日卖醉的尤辰虽然很想去看看飘零,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而子寒一直在身边陪着飘零,遥则陪着飘零的母亲。智磊看着这两个女人,决定放弃再回韩国深造的希望,发誓要抗起这个家。

这种想法比癌症带来的疼痛更让美姝痛苦,万一孩子不得不忍受这些苦难、悲哀和虐待的话,怎么办?生下这个孩子的决定是多么欠考虑的呀,是多么自我欺骗、利己主义和不负责任的啊!想到这里,美姝浑身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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