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鸣看了我一眼,启唇欲说什么,却也只是张了嘴,什么也没有说。我知晓他在想些什么,我和他好歹相识十载,当着另一个认识不久的女子介绍我是他的仆人实在说不出口。
玥娘见轩鸣迟迟不说话辩解,以为自己所言属实,当真认为我与轩鸣有些个什么虚无其有的事实,脸上微微透露出失落,眼眸中也有不易被人察觉的失望,很快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依旧含着笑,与轩鸣畅谈起来,我也意识到轩鸣身上隐忍的哀伤。
或许他俩是两情相悦,亦或是玥娘或轩鸣之间独殇。但是我本能的感觉告诉我,他俩是真正的一对,命定的一对。
他们又继续聊起来,从街巷趣事聊到国家大事,胤王这些个日又抢了谁家的姑娘做妃子,哪位大臣在胤王沉-淫-后宫的时候贪了些个什么,所谓的贪赃枉法,这根本不是一个身为清官该有的行为。
畅谈品茶一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轩鸣才起身拂袖,微微俯身,告辞。
轩鸣轻轻拉了依旧在神游的我一下,这时我才把注视着那盆盆栽的视线移回来,他示意我天黑了,该是回府的时候了,我依照他的意思起身,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多言,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久久没有说一句话的我开口替刚刚的误会解释道:“吾乃轩鸣之仆,长辞。”
玥娘似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样说,亦或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些个时辰,我竟还记得刚刚那个如芝麻一般的乌龙,随即她对着我笑,没有多说一句话,我知道这丝笑的含义,代表感激,她在谢谢我,我的感觉告诉我,她和轩鸣是一对,命定的一对。
轩鸣也是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是觉得我有哪里不一样,他恐是不曾料到我会猜懂他的心思,更不知晓我竟会这么说。他没有看过我的容貌,也没有过想要看的意思,我随了他去,他是我的主人,但凡是他的要求,我自会满足,只是揭了面纱,对我无害,怕只怕被那胤王看去,倒霉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整个轩王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
我能感觉到玥娘对轩鸣的满心倾慕,她的气质与兰绘相像,性格却截然不同。玥娘在人前的性子偏温婉柔和一点,兰绘则是那种自己认定的东西就必须得到,不管那是否属于她。
怕是碍于玥娘的身份,想要进轩王府,轩朗那关,绝对没有可能会过。就算玥娘自身是清者自清,卖艺不卖身的舞姬,轩朗也不会让她进这庞大世家的轩王府,他们俩以后的路,定是难过家门那一关。
和玥娘辞了身,出了醉梦楼,外面已是升起了烛火之光。为防胤王军队夜巡,我和轩鸣便抄取寂静偏僻的小路回府。周围黑得渗人,安安静静的,偶尔会出现一些个青蛙的蛙鸣声和微风拂过草叶的“飒飒”的声音,偶尔还会吹动我的面纱浮起,隐隐约约露出我的容颜。
走到大约一半的时候,轩鸣开口说起了他和玥娘的相遇,相识,到如今现在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