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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阳关

“这座山整个东面被烧的精光,也就是说,当时吹的是东风。如果想要逃出火势包围圈的话,就必须得往反的方向跑过去。反方向……”周至贤查看这舆图,最终手指落在了某处,“如果想要出来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方向了。传闻之中,这里有一个村子是与关外相连……”

大概猜到了这个方位之后,周至贤将舆图一卷,然后就匆忙的往段怀鸣那里递了书信。

段怀鸣现在又怎么还不明白,到底谁对自己是真的好?眼见着自己的女儿出了意外,自己却不能抛下整个军队去寻人,正急得抓耳挠腮的,现在一看到周至贤主动请缨,自然立马就批了。

“贤婿啊,茹儿就拜托你了。我就这一个女儿,从前糊涂,一直亏欠着她。现在终于清醒,可老天却不给我这里机会好好的补偿她。”说到这里,段怀鸣都忍不住长吁短叹。原本在富贵之中,花团锦簇的生活迷惑住了他的眼睛。如今一远离,冷眼旁观着,有时候想着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便忍不住骂自己混账。只想着,等到战事一平,他回到京城,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她们母女。

可现在茹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难道这都是老天都不给他补偿的机会吗?

周至贤看出来了段怀鸣的心思,当下就表态道:“岳父大人请您放心,茹儿一定会没事的。她那么聪明机灵,凡事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安慰完段怀鸣之后,周至贤就让人大概的收拾了一些东西之后,便离开了漠河。

还在溶洞之中寻路的段可茹并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接自己,更没有想到周至贤已经猜测出了自己的位置。

“往这个方向走吧!”这溶洞也并非就是一条直线,有时候,会出现很多的岔道,得要做出正确的选择才行。有时候走错了,发现是死路,只能重新再回来继续尝试新的方向。

洞中没有阳光,并且还十分的阴冷。好在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带有火折子,众人勉强可以看得到前方有一丝微弱的光。

这样行了大概两日的功夫,突然前面就有亮光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到了!”段可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从洞口照射进来的光并没有任何的温度,她还是感觉到一丝丝懒洋洋的感觉。

“喔!终于到了!”士兵们也是喜极而泣,这两天来他们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全部都迷失在这溶洞之中,而今见到了光明,总算是将嗓子眼上的心给放回了肚子了。

希望就在眼前,大家的步子都放快了不少,很快的,洞口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里有一层冰,估计还不薄。来,大家一起将这个给撞开!”

“是!”

其利断金,等到这被冰封的洞口被轰然撞开的时候,段可茹才发现,这冰层足足将近一丈来厚。走出洞口,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塞外无边广袤的草原。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关外还没有被春风吹拂的草原依旧是枯黄一片,映衬着如血一般的残阳,显得万分悲壮。在贺兰山脚之下,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从其中流出,平静的河流将草原一分为二,一直流到天涯的尽头。在尽头处,隐约的有一座城池伫立在那里。

“兄弟们,那里就是我们阳关了,过了阳关,再走上几十里,便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段可茹大声的道,身后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片欢呼。历经了那么多的艰辛,一次又一次的坚定着心中的信念,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寻了一条缓和一点的下山路进了山谷之中,段可茹带领着大家往阳关走去。

这阳关是贺兰山外的一处要塞,借用的是贺兰山的地形,在其中建立了一座城池。以前并没有战争的时候,阳关是一处很繁华的交易地。然而战火一起,阳关也随之变的十分的萧瑟。

段可茹一行人到阳关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日。众人正觉得又累又渴,正要上官道前往阳关城中,却感到地面微微的有些震动。

“是马蹄声!”有人附身听道。

神使鬼差的,段可茹下了命令,“所有人都进树林之中,掩藏起来。”

不知道为何,从他们进来阳光的地界之后,她总觉得这里安分的有些过头了。好像这里早已经没有了居住的百姓一般,一点生气都没有。现在胡人的军队都还在漠河对峙着,阳关虽然距离几十里,总得来说还是安全的。不可能会如此的寂静。

现在听到这些马蹄声,段可茹选择了小心谨慎为上。

在所有人刚刚藏好的时候,便从官道的尽头快速的跑来一群士兵。只是最前面的是三匹马,而之后的则是跟在后来用脚跑的士兵们。

段可茹隐藏在树枝上,看到这些人匆忙的模样,还以为阳关是发生什么事了,当下想要下树去问个究竟。而就在此时,另外一个方向却又有人正骑着马往这边跑来。

眼见着两队人马就要撞在了一起,双方最前面的人纷纷勒住了马缰。

“你们是谁?”

来人大声回道:“你们又是何人?现在阳关并没有任何的战事,你们这是要赶着去哪?”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段可茹竟然觉得有些微微的欢喜,周至贤,竟然是周至贤,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因为自己失踪了些许的日子,所以寻到这里来了吗?

正想着,下面的人已经回答道:“你们到底是谁?如果不让开的话,休怪我不留情面,将你斩杀于此!”

周至贤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对面领头的人一脸杀气,不由心想,看来阳关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安稳啊!

“我是周至贤,让徐刚来见我!”

“你认识徐刚!”领头的军官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全是杀意。又扫到周至贤的身后不过十几个人而已,顿时杀意更浓。

“阳关的主将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不过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要去做什么?”周至贤询问道。

“哼,你们朝廷最喜欢的就是官官相护!既然如此,那就便杀了你,也算是收回一点利息。”领头的军官直接让人将周至贤给包围了起来。

段可茹看了一下,这一行人大概有五百多个人左右。若是这人不顾一切的要杀了周至贤,周至贤很难逃出生天。

“住手!”从树上飞身下来,段可茹大声喊道,与此同时,隐藏在周围的两百士兵也纷纷现身。

“赵刚果然没有安好心!原来一早就派人在这里埋伏着我们,兄弟们,走,我们杀出去!”那领头军官见周围的人,神色变的激动起来,“我们就算是死,也绝不窝囊的死在这里。”

“大家住手!这只是一场误会,这位周至贤大人是皇上新封的将军,此时来阳关是为了接应我的,和你们相遇只是偶然。这位大人,你和赵大人究竟是有何矛盾?竟然要带着人离开阳关?”

“那姓赵的狗东西,当初段将军让我们这群人招安,可不是让我们来送死的。当初跟着我们来的兄弟有一千多,现在只剩下五百人。我们兄弟的命就不是命?老子不再受他的鸟气了,大不了回贺兰山当我的当家寨主去吃香的喝辣的去!这什么破官位,老子也不稀罕!”

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模样,段可茹有些不明所以。可周至贤却不一样了,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就一直关注着这关外的的战事,现在挺着大汉这么一说,当即明了此人是谁了。

“原来是周文通周大人!在漠河的时候,段怀鸣将军曾和我说起过你,说大人最讲义气。因此,知道此次我前来阳关,便嘱咐过一定要来见见你。”

听到周至贤说起故人,周文通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段将军曾经说起过我?”

“自然。对了,忘记介绍了,这位,便是段将军的女儿,如今的会稽郡主!”周至贤微笑着解释道。

“段将军的女儿?”周文通将段可茹打量了一番之后,从马上翻身下来,抱拳道:“见过郡主。”

没有想到这位一开口就喊打喊杀的人会对自己如此恭敬,当下段可茹连忙也回礼道:“大人不必多礼。现在既然已经都认识了,那我能问一句,大人为何要带着这些士兵出走吗?”

“还不都是赵刚那个鸟人!”周文通骂骂咧咧的说着,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原来这位周文通起先是贺兰山的土匪,朝廷曾经剿过好几次,但是都被他给躲过了。后来段怀鸣经过这里的时候,顺手就将他给收拾了出来。江湖人大多有一股匪气,而且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心服口服。因为这个,周文通对段怀鸣是彻底的福气了,听到段怀鸣的招安,二话不说,就带着山上的兄弟们全部投奔了过来。

起先的时候,周文通有段怀鸣罩着,也确实是吃香喝辣。可后来,朝廷将赵刚给调遣了过来,这一山不容二虎,再加上周文通有山贼的前科,因此也处处受到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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