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后妈想尽办法给爷爷奶奶还有爸爸洗脑,想让所有的人抛弃诗雨,但是被洗脑的只有爸爸,爷爷奶奶依然保持清醒、依然希望诗雨能活得有出息。
爷爷奶奶不顾旷振和张满碧的反对毅然让诗雨念高中,其实诗雨从小到大的花费全靠爷爷每月的工资还有大姑小姑和大伯的资助。
爷爷奶奶生有五个孩子,有两个想置诗雨于死地,一个是诗雨的亲爸,另一个是二姑(何倩的妈)。另外三个(大伯、大姑、小姑)则是顺从爷爷奶奶的希望——诗雨能出人头地。
诗雨最后选择到校风比泷水一中稍差的泷水二中念高中,一中和二中在泷水县城的同一条街上,两校大约相距四千米,泷水县城的二路车的终点站在一中,二中则是过路站。
诗雨家两个“阵营”对“诗雨是否念高中”这个问题经过一个暑假的激烈争论终于有了结果,算是平局吧!爷爷奶奶怒吼旷振说不强求他为诗雨花一分钱,旷振和张满碧这才哑口无言,但是他们在心里却越来越恨诗雨了。
初中毕业的诗雨在家里“头痛”了一个暑假,听着爸爸因后妈的怂恿和爷爷奶奶吵架的声音,听着后妈对自己的羞辱,听着博润的妈妈问自己初中毕业会考考了多少分,听着博润的妈妈向奶奶炫耀博润考上泷水一中,诗雨既羞愧又难过了。
高中生活快开始了,诗雨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羞耻的了,然而更大的耻辱和痛苦正悄悄向诗雨袭来。
诗雨跟着大伯去泷水一中报了名之后,临回家时,老师嘱托诗雨说明天开始要进行为期七天的军训,还要求说军训期间每个同学每天早晨都要在五点半之前赶到学校。
这让一直都害怕黑暗的诗雨心里有些胆怯,因为似乎平时六点钟的时候天都还没完全亮。
跟着大伯回到家里,看到爸爸和后妈在家里候着自己,爸爸则是板着个脸,后妈却一反常态地对着诗雨微笑,诗雨只觉得虚伪,瞥了一眼后妈之后就跑到正在厨房炒菜的奶奶身旁。
“奶奶……我明天要军训,老师要求每个同学要五点半之前赶到学校,我……我可不可以不去啊?我不敢那么早出去,你打电话给老师说我来例假了,不能去军训,可以吗?”诗雨轻声哀求着正忙着炒菜的奶奶
吃饭的时候,奶奶忽然在餐桌上对一脸不悦的旷振说:“振崽子,你女儿读高中要军训七天,老师要求他们每天都得在五点半之前赶到学校,你这几天早上就送送诗雨吧?毕竟那也太早了,怕不安全!”
“这么大个人了,还怕什么不安全的”旷振极不耐烦地回答
“我送诗雨去吧?”张满碧拍了拍旷振然后依然皮笑肉不笑地插进诗雨的奶奶和爸爸的谈话中
张满碧主动应承着诗雨军训期间每天早上送诗雨去学校的事情,这让全家人都惊讶了,当初最反对诗雨读高中的人可是她呀!
诗雨对于后妈的帮忙并不觉得感激,反而觉得后妈是不怀好意,吃完饭之后,所有人都回了各自的家,最后这个房子里又只剩下诗雨和奶奶。
晚上睡觉时,诗雨以说悄悄话的方式把自己对后妈的感觉说给奶奶听,然而奶奶却以“她能害你什么?”这句话让诗雨不再说后妈想害自己的话了。
后妈似乎真的一改以前对诗雨的敌对态度,军训那七天真的每天早晨送诗雨去学校,这让诗雨对张满碧放松了警惕,然而让所有人不知道的是诗雨却一步一步地被张满碧引导着走向痛苦的深渊。
不仅仅军训那几天,诗雨开始在学校里正常上课的时候,张满碧也时常给诗雨送午餐什么的,可以算是一个称职的母亲。然而这一切都是假象,当诗雨对后妈隔着的那堵心墙几乎完全融化的时候,终于后妈露出了真面貌,然而诗雨却是在受后妈的迫害之后才知道后妈的真面目,诗雨知道后却不敢说,因为关系到诗雨一生的名誉,诗雨只能把秘密藏在心里。
进入二中之后,诗雨似乎想认真学习了,因为诗雨自责自己与博润再次“擦肩而过”是因为自己的颓废和逃避现实,与博润再次“擦肩而过”让诗雨确定了一个目标——做一个配得上博润的女人,诗雨期望读大学的时候能和博润考到同一所大学里,诗雨希望博润与别的女生交往只是因为寂寞而不是真正的喜欢,诗雨一直坚信博润是喜欢自己的。
从进入高中开始,诗雨每天一下课就站在教室的走廊上看着外面的马路。听到公交车呼啸而过的时候,诗雨就会踮起脚尖,眼睛越过校门旁边的商店的屋顶看向停在校门口的那辆公交车。因为诗雨每天都等待着二路车从校门口经过,即使每一次远望都没看到博润,但诗雨一直都告诉自己博润会在那公交车里面。
诗雨的内心是孤独的,初中的好友梁芬初中毕业就去打工了,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给诗雨,从此这个好友在诗雨脑海里慢慢地只是一个名字。与爷爷奶奶有代沟,即便诗雨想把自己的内心说给奶奶听,似乎也没什么机会说了,奶奶每个月只在县城里陪诗雨两三天,每一次孤独害怕的时候,诗雨都是一个人克服的。
诗雨从进入高中开始就一个人呆在县城里那130平的房子里,那房子说大也不大,对于诗雨一个人住,那简直就是大得恐怖,诗雨每天晚上都是开着灯睡觉,诗雨曾经尝试关灯睡觉,可当诗雨眼里一片黑暗的时候,诗雨会心跳加速,各种不安和恐惧涌上心头。
在孤独害怕的同时,诗雨想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学习上,每天都想着只要自己努力让自己的卷面分数越来越高,博润就能像小时候那样陪着自己。
因为想着博润,诗雨就觉得有动力,每天都努力学习,终于在高一第一个学期的期中考试中,诗雨从进校的三百多名进入全校第十九名,这种进步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了,然而这样的进步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学期。
诗雨进入高中大约三个月的时候,张满碧以她妈病了为理由向诗雨的奶奶请求让诗雨陪着她一起去看望她妈,还说她妈没得孙女,一直把诗雨当成自己的孙女。
奶奶答应了张满碧的请求,然而诗雨却不答应了,因为诗雨知道张满碧的妈从来都是以嫌弃加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诗雨啊……家和万事兴,你要为奶奶想想,好吗?后妈好不容易开始对你好,她这么重视你,还叫你一起去她娘家,你可不能闹脾气啊!”奶奶极力劝说着
诗雨在奶奶的哀求加劝说下,顺从了奶奶的意思,然而大家包括诗雨都不知道这背后的阴谋,直到诗雨受到伤害之后,也只有诗雨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不敢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事。
原来张满碧家在诗雨曾经的养父张伟家的邻村,算起来他们两家还算有点亲戚关系,他们俩的曾爷爷是亲兄弟,张伟的父亲还和张满碧家有点联系。
那一天,张满碧来家里接诗雨准备坐公交车去青龙村,见诗雨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奶奶用手扯了下诗雨的衣角,示意诗雨对这个后妈笑脸相对。
其实诗雨已经对继母也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甚至也希望和她好好相处,因为不想爸爸夹在中间难堪。但是当诗雨开始有了希望和继母好好相处的想法之后,继母却做了件对诗雨的人生可以说是是毁灭性的事情,那件事情既破碎了诗雨对未来的希望,也把诗雨推进浸满仇恨的深渊。
即使诗雨心里极其不愿意,但是为了奶奶,诗雨强迫自己裂开嘴笑着跟在后妈后面走了出去。
张满碧一路上都没有正眼看过诗雨,似乎因为内疚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而不敢看诗雨。
公交车开到一个巷口,张满碧示意司机停车,然后张满碧背着诗雨说了声“下车”,眼神依然没有飘过诗雨,诗雨却一直注视着这个“忽冷忽热”的继母,或许说继母一直都对诗雨很“冷”,那两个月的“热情”只是为了今天的计划装的。
走进巷子,诗雨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自己来过这里,然而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巷子很深,两排都是民房,有几个妇女坐在自家门口看着诗雨互相碎碎念,似乎谈论着诗雨什么。张满碧看到些认识的人会笑着问好,诗雨则低头无语地走着。
穿过巷子,看到的是广阔的田野,熙熙攘攘地种着些柑橘树,还种着些白菜、萝卜等蔬菜,穿过泥泞小路到了一户人家,那房子和诗雨乡下的家差不多大,却没有诗雨家新。
“诗雨……姨婆好多年没见到你了,想死姨婆了都……”诗雨见一个老太婆大笑着向自己走来,并且对这个老太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也说不出自己和这个老太婆有什么交集。
诗雨一进入这个屋子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觉得奇怪,诗雨的眼睛就忙着巡视这个屋子的所有东西和人。
“你家张伟呢?”张满碧没见到张伟就问张伟的老婆桂兰
“哦……他偶尔有几天不会回家,政府里有事情要做……”
其实张伟知道诗雨要来才故意躲起来的,或许是感觉对不起诗雨,或许是怕自己再犯淫。
十九岁的张小丽正在读大专也不在家里。十八岁的张小建初中毕业就没念书了,一直在家里啃老。
张小建坐在诗雨对面直勾勾地盯着白白净净的诗雨看,看得诗雨很不自在。诗雨瞥了眼张小建的眼神,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跟继母说要走,然而继母却说要吃完晚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