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交易的张军匆匆地走了,诗雨则纠结痛苦地一个人坐在那亭子里哭了起来,因为赚的那钱不算是自己的,是一起合伙的几个朋友的,承载着大家的希望。虽然所有的费用是诗雨一个人筹集的,但大家都出了力,这些钱是要留下来继续发展事业的,有着大家的心血。此时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笔钱要用到其他地方,因为有什么能比当初大家一致通过的计划更重要的呢?
灿哥走过来了,因为天黑了,大家都担心就差王灿过来看看。这些年诗雨一个人住在那平房里,隔壁几个屋子的同伴都能看到诗雨的屋子的灯是通宵开着的,熄灯的时间就是诗雨起床的时间,怕黑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开始还嘲笑,诗雨不以为然,后来大家也觉着没意思去调侃了。
“诗雨.你一个人坐这干嘛呢?那人就走了?”灿哥一边往亭子走,老远就喊着话
听到灿哥的声音,诗雨连忙把眼泪擦干,眨巴几下眼睛,自以为别人就看不出眼睛是被泪水泡肿的。
“灿哥.我没干嘛呢?在这里歇凉呢!”
“你傻了吧?这天气,你就来歇凉,你不怕冻着啊?那人怎么你啦?我啊.一看那人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诗雨也是不会撒谎,这还要穿外套的天气就出来歇凉,那不等于说晚上出来晒太阳啊!
“好了,我们回去吧?这大晚上的在这里也怪阴森的”灿哥拉起诗雨的手往屋子里走。
吃完饭,大家也都散了,又只有诗雨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这房子里,同伴们都住在隔三四米远的房子里,诗雨是个不合群的人,当初自己一个人住也是自己强烈要求的。
躺在床上的诗雨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纠结这纠结那的,顾虑太多了,第二天早上就和灿哥商量了一下,说把钱借给亲戚。
“灿哥.我.我一亲戚犯了事,偷拿了公款,问我借钱去填一下,要不就得坐牢了”诗雨花一夜时间想出的借口
“那钱本来就是你的,怎么花,那不随你,只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被人骗了”王灿想到张军那嘴脸有点赌气地说
诗雨很在乎别人的感受,灿哥的态度让她有点内疚,但是难言之隐让她‘狠’了心。
“你去跟大家说一下吧!我不好意思去说..”诗雨低下头不敢正眼看着灿哥
说完话的诗雨就走了,因为对自己相亲相爱四年多的兄弟姐妹说谎真的让她难受,诗雨把钱全存到一张银行卡里,然后打电话约了张军在县城一家茶馆里见面,把银行卡和卡密都给了张军。
“张军,钱全在这张卡里,密码是六个零,希望你到死都不要再提起那些事,否则,大家同归于尽吧!”诗雨站起来警告张军
说完,诗雨就向茶馆外走去,忽然张军开口说话了。
“我从小就喜欢你,反正你曾经也和我有过那么一次,我不在乎你和我爸怎么样,反正他也老得快死了,只要你和我结婚,所有的事都不会有人知道”
听完张军的话,诗雨只是哼了一声便走出去,坐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坐在出租车里的诗雨路过县人民医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博润,本想下车打个招呼的,然而看到他旁边大着肚子的莹莹,她忍住了。
话说莹莹与博润结婚近三年都没有怀孕,亲戚们都在背地里闲谈他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更有人离谱地造谣说博润那方面有问题,博润他妈气不过就催促莹莹,莹莹不得已用了非常手段这才怀孕。原来他俩结婚以来,除了结婚那天晚上,后来的日子,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从没有互相肉体的接触。后来莹莹想招把他给灌醉了,才有了结婚以来第二次同房,可也巧了,那一次就怀上了。
莹莹怀孕的事,博润从来没有跟诗雨说过,要不是诗雨今天亲眼看到,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俩即将过上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此时的诗雨心里的滋味怎么都说不上来,自己不是该高兴的吗?可嘴巴怎么都咧不起来,就这样假装不知道地默默地走了。
没了钱的诗雨干什么事都畏手畏脚,欠的债才还清,又返回去借总觉得别扭,再加上博润搂着怀孕的莹莹在医院门口走的那一幕在诗雨脑海里反复上演,弄得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错综复杂的心情让她做什么事都没得心情。
颓废了几个月的诗雨终于等到杜昇回来了,已经是海外博士学历的杜昇让诗雨这个普通本科毕业的她惭愧不已,就抛开所有的事不说,就学历来说,他俩已经是门不当户不对了,如果再说出自己早已不是清白之身这个秘密,她自尊心简直是要调入万丈深渊了。
诗雨正庆幸自己已经用钱堵住了知情人张军他们家的嘴了,而且似乎她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地为别人想,或许那时候她心里很介意自己这样的过去对杜昇不公平只是在给自己一个拒绝杜昇的借口,而现在的她或许是觉得自己是即将奔三的老女人了,又或许是对杜昇这一切的付出因感动而生爱意,任何缘由连诗雨自己都说不清,但是有一点很明白,诗雨很没有安全感,她需要个依靠。
杜昇回到国内还没有回家就直奔诗雨这儿,戒指早在博润结婚那次回来就买好了,就差单膝跪地求婚了,又是突然来袭,杜昇电话上跟诗雨说他今天回来,而诗雨以为他会先回家再来她这儿。
“诗雨,我回来了”杜昇下了出租车一路拖着行李箱心里乐滋滋地往诗雨的小平房跑去
而在屋里没精打采愁眉苦脸地翻看着手机里存着的杜昇和博润以前的照片的诗雨听到杜昇的声音,突然像被人从死亡边缘救回来一样露出了笑脸,几米远的三五个巡山回来正准备做午饭的伙伴们听到她屋子这边有男人的声音,就纷纷跑过来看是什么事,正巧碰上杜昇单膝跪地向诗雨求婚。
“诗雨,我等了这么多年,戒指都准备了这么多年,再过几个月咱就是过三十的人了,当初说好二十九岁,你未嫁,我未娶,你就嫁我做老婆,我害怕三十岁之前毕不了业就拼死拼活地把学业给提前完成了就是为了三十岁之前和你结婚..”杜昇说了一大串做铺垫的话后用极其镇静而严肃语气说:“诗雨,嫁给我,好吗?”
灿哥带头起哄说:“嫁给他,嫁给他..”
诗雨则感动得眼泪唰唰地往下掉,这个不愿意让外人看到自己掉泪的女人第一次在一起共事的伙伴面前掉了泪,一时的窘迫让她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事情本来是要好的方向发展的,但是,像电视情节一样,事情总得有个高低起伏才有人看,生活也是得有众多不如意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但是以失去幸福来让自己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诗雨显然是无法面对的。
知道诗雨要结婚的张军又出场了,就在杜昇求婚的第二天,张军就找到诗雨这里。
“你不嫁我,我也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张军像是讨债一样跑到正在为杜昇回国而热闹地庆祝的诗雨屋里。
诗雨看到张军在这里就异常害怕,眼看所有的幸福就要被张军化为乌有,她跑过去把张军往屋外拉,生怕他说些什么给杜昇听,然而诗雨却怎么也拉不动他。
“让他说!”杜昇怒气冲冲地吼着
张军一脸坏笑地把事情说了出来,还把那过程恶心地描述出来,更是把所有一切他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了。灿哥他们都保持沉默,诗雨看着杜昇的表情则想死的心都有了,真的是再也没脸见人了。
“这种破了两次鞋的女人,你还要,那你就是个孬种”把诗雨恐惧的秘密一层一层地扒给大家看了之后的张军还要在杜昇这个痴情人心上插上一刀,终于杜昇的最后防线被他攻破了,曾经的痴情与至死不渝在名誉与道德面前摇摇欲坠。
像是打了胜仗的张军瞥了一眼诗雨,还“呸”了一声极其委屈难过的诗雨,还顺带一口“婊子”。
杜昇绝望地往屋外走去,诗雨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问了句:“杜昇,你还要我吗?”
“我..我..”此时的杜昇脑袋一片空白,半天吐不出一句话出来。
“好了,你的犹豫,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去看你爸爸妈妈吧!”看到杜昇的犹豫,诗雨绝望了。
杜昇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不知道这也许是他能看诗雨的最后一面了,可他也没有珍惜,将近二十年的痴情似乎要在这一刻画上句号了。
诗雨彻夜未眠,哭了一晚,想了一夜,她决定嫁给张军。
第二天就去了张军家,好吃懒做的张军还没起床,听到他姐张丽通知他说诗雨来了,他才懒洋洋地穿起衣服走下楼。
诗雨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张伟,眼神里透着杀气,看得张伟想找借口出去。
“我要和张军结婚!”看到张伟正要往外走,诗雨大声地对张军他们家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