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博润这么多年对莹莹和她父母都挺内疚的,因为当初和她结婚也是和诗雨赌气。莹莹是家里的独生女,本来她爸妈是准备招个女婿入赘,然而计划都被博润给毁了。为了安慰莹莹的父母,就提出让莹莹的爸爸给孩子取名。
博润对莹莹没有感情,就算有也应该说只有代替的感情,因为当初博润就是看着莹莹和诗雨长得挺像的,而且也是莹莹先向他告白的。当初念书时交往了那么多女朋友都是为了从中能找到心动的感觉,然而再次看到诗雨时,博润才发现能让自己心动的女孩只有一个,就是一个月前死掉的那个比自己小二十一天的妹妹诗雨。
“就叫欧阳欢,希望他能开开心心、欢欢乐乐的”莹莹的爸喊着
“嗯,人生最好的事就是欢乐了!”博润说
“哎,那还差个乐”马屁精舒悦这会儿说话又欠揍了,又给了刘婕批评他的机会:“你这嘴巴还没练到家啊!欠揍的嘴!”
“听我说完嘛!博润和莹莹再生个女儿叫欧阳乐,不就刚刚好了嘛?”
“好好,这个提议好,博润,你得加油哈!为了大家的欢乐,你俩得加油了,哈哈哈.”刘婕调侃着这对刚为人父母的夫妻,诗雨的脸红得跟打了腮红一样,博润倒也应承着说:“一定一定,你们就等着吧!”
刚刚还满堂欢喜的气氛被一个满脸胡须、看起来很憔悴的人给破坏了,一脸的哀伤。
“叔叔,你怎么来了?”博润喊道
“你妈怎么样了?我和你舅母等下就去医院看看你妈!”博润的外公其实很嫌弃,但是客套话也说着。
本来诗雨赚了钱,那时,博润的外公还想着和诗雨家攀关系,希望能捞点好处,谁知诗雨一下就死了,还把大姐(张伟的妈)一家全给毒死了。其实博润的外公对张伟一家的死倒也没多少伤心的,虽然张伟的妈是他姐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社会风气的影响,奶奶他们几个兄弟姐妹早就没了以往的情深厚谊,否则也不会奶奶病得躺在床上,他们还在这里装不知道。
“哦,我妈要我来把份子钱凑上,我听说这里有熟人,我就代表我全家来这里贺喜来了。”旷振恶狠狠地看着莹莹的爸爸,句里行间都带着满满的讽刺和仇恨味。
“来,叔叔坐这里吧!”博润把旷振拉倒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就在诗雨旁边。
诗雨哭了,看到好久不见的爸爸,她哭了。尽管当初怪旷振对她不尽责,但是当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女儿时,她只有满心的感激,当然所有的仇恨不是消失了而是转移了,转移到张伟他们一家人身上,也就致使灭门惨案,张军的勒索只是仇恨爆发的催化剂,当然他们也是恶果自尝。
“莹莹,你怎么哭了?”博润的爸爸问
“啊?.哦,我看到诗雨的爸爸,就想到诗雨的死,然后就想哭”诗雨随便编个理由,差不多算不经过脑袋的。
“你怎么知道这是诗雨的爸爸?”这下被博润给问到了。
“.”诗雨想不出理由了,差不多几分钟后,大家都忘记了博润的问题了,诗雨有自己蹦出一句:“诗雨以前给我看过照片的!”
“.”大家都被诗雨的话给怔住了,大家都差不多忘记了博润三四分钟前的随口一问了。
看着大家惊讶的神情,诗雨低下了头,自己居然又出糗了,刚刚自己是神游了么?错过了几分钟?
从刚刚的糗事里走出来的诗雨看到旁边的爸爸的神情让人倍感惊悚,似乎有杀人的冲动,顺着眼神看过去,竟然是莹莹的爸爸。
“还记得我吗?三十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旷振拿了一杯子和一瓶白酒杀气腾腾地走到桌对面的莹莹爸爸旁边给他倒满一杯白酒,然后自己也到了一杯。
“我们认识吗?”莹莹的爸爸还在装傻,其实心里门儿清,尽管当时是年轻不懂事,但也是自己犯下的恶果。
“舒英子还好吧?听说她后来嫁给了当初她在外面的野男人,那不就是你刘明吗?”旷振口无遮拦地说着,似乎已经豁出去了。
当初还是怕别人知道自己戴绿帽子才忍住不说,现在可能旷振自己一无所有,本来想着诗雨出人头地了能给他带来点什么好处,毕竟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过几年要读大学了,现在在读初中,好好培养可得花大笔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莹莹的爸爸眼神闪烁,看着旁边的老婆和众人的眼神,他想逃避。
“这脚上的伤疤,你记得吧?差点被你给打残了,接了骨头缝了好多针。哎,你怎么没瘸啊?听说舒英子那贱女人嫁给个瘸子啊!”旷振撩起裤腿显露腿肚子上部的那块五六厘米的疤痕。
“你喝醉了吧?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舒英子!”莹莹的爸看着旁边的老婆开始有平常发火前的预兆了,吓得恨不得想把旷振的嘴给堵上。忽地,莹莹的妈开始怒斥:“你能别装了吗?你以为我这些年都不知道吗?我就等着你哪一天能自己说出来!”
“当初我和莹莹的妈结婚了,婚后莹莹的妈一直没怀上孩子,我是家里的独子,爸妈都在催,我也心烦。后来就开始赌博,在外面花天酒地,再后来就和黑道上的人有些来往,胆子也越来越大,再后来就认识英子,我们发展到那种关系,我知道她结婚了,但是她说不喜欢家里安排的婚事,过了几个月她跟我说怀孕了,是我的孩子..”一个复杂的故事从莹莹的爸爸嘴里出来。
原来后来莹莹的爸爸答应和莹莹的妈摊牌,但是当他还没说出口的时候,莹莹的妈说自己怀孕了,他不忍心了,但是又不想英子把孩子打掉,万一是个儿子呢?后来莹莹的妈生了个女儿,他就跟自己说只要英子生个儿子,他就离婚和英子结婚,但是似乎是天意,英子生了个女儿。
后来怎么有旷振在发廊门口挨打的事呢?其实他是为了要英子给诗雨奶喝,才去的,谁知道碰到英子和刘明在亲热的画面,旷振早就知道诗雨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为了不想自己被戴绿帽子的糗事远扬,为了旷家的名誉,旷振忍了,并且替别人养了孩子。
在他们吵架式的说话间,所有的事情都大白了,最明白、感触最深的是诗雨,原来自己和莹莹是同父异母的两姐妹。
“那你为什么知道英子生了女儿后还要和英子来往呢?她生了女儿,不是说明你不会和英子结婚吗?”博润的妈问
“那是因为我希望英子再怀上个孩子,给我生个儿子!”
“亲家母不会生吗?”博润的妈也是说得直白,当然她也只是个看把戏的人之一而已,其实这些糗事对她又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
“我生完莹莹后,医生说我再也不能怀孕了,怀上莹莹都说是奇迹呢!”莹莹的妈安静许久后开口说出自己难以启齿的事,也是她忍受刘明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原因。
诗雨无法忍受了,眼泪快要出来了,跑出酒店,上了一辆出租车,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杜昇也立马上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后面。
到了医院,坐上电梯走到奶奶的病房里,本来想找奶奶说话,还想埋怨奶奶当初为什么不抛弃她,诗雨无数次想要是自己被送进了孤儿院的命运或许都要比如今要好得多,至少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堂堂正正在一起,不用现在这样占有别人的身体,脑海里依然残留被羞辱的画面日复一日地在脑海里放映,有时还会害怕得睡不着。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凄凉,奶奶死了,就刚刚那一瞬,奶奶被医生用白布蒙上了眼睛,似乎是为了阻止诗雨做出些暴露秘密的举动。
大伯在哭,人也消瘦了许多,本来他自己也有老胃病,胃病一犯就面黄肌瘦,前段日子照顾奶奶估计也是胃病犯了自己忍着。
“大伯,奶奶怎么了?不是只是瘫痪了吗?”诗雨哭着问,整个人都要绝望了,这辈子对自己有恩的人都死了,当初爷爷去世已经是撕心裂肺了,现在奶奶也去世,她的内心又满满的自责。
“她吃不下饭,整日以打点滴注射营养物质维持生命,医生说伤及神经,本来就有心脏病的她加上不能动,再加上她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意愿,这死亡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大伯流着泪说,也像是真的把眼前的莹莹当成诗雨了,当然只是下意识认为。
“刚刚爸爸,哦不,诗雨的爸爸说奶奶还好好的,怎么就.”诗雨抽泣着说
“大概两小时前还好好的,然后就呼吸急促,叫医生来看一下,抢救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断了气,就在你们来之前的十多分钟”
不知不觉,杜昇就站在诗雨的后面有好一会儿了,她都没发现。当转身看到杜昇时,诗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莹莹的身份、博润老婆的身份,直接就抱着眼前这个男人,一直以来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你是.很奇怪.”杜昇想问莹莹是不是诗雨,但是被自己的眼睛给否定了,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莹莹,然后只自言了一句‘你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