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大陆,炎黄境内。
一处密静的庭院。
院内东北角,赫然放着一张石桌,一副躺椅。桌上摆着一只手工打磨的紫砂茶壶,壶口处热气轻升,茶香四溢。
而那躺椅上,则歪斜躺着一名青衫少年,少年的面容说不上英俊,却很精致,眉如墨画,鼻如悬胆,加上那看似慵懒的近乎半闭的眼眸,与人一种奇异的邪魅。
这时,院口处蓦地过来一位老者,老人弓着腰,背部明显驼起,一步一步走到少年面前,轻呼道:“少爷,老爷通知你去书房议事。”
少年慢悠悠的站起身,抓过茶壶,壶嘴叼到嘴中,轻吸一口,这才说道:“知道了,驼老,走吧。”
沿着碎石小径,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书房。少年口中的驼老将少年引入房内,自己老实地待在屋外静候。
屋内书桌前,一位中年人静静站着,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儿子,那忧愁的面容微微一松。将少年拉到身边,中年人脸色重又肃穆起来,说道:“轻羽,今晚子时,你跟着驼老离开这儿,走得越远越好,最好离开越州,去其他州域。”
白轻羽的慵懒眼眸猛地精光闪现,忙道:“父亲,出什么事了,以我们白家的实力都解决不了。”
中年人,白家家主白寒,微微摇头道:“皇甫家和楚家,跟我们的恩怨已不是一代两代了,若是只此两家,哼,我白寒倒不放在眼里。”白寒此时的语气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但转瞬又是一顿,叹道:“只是这次两家竟说动了天池的那股势力,白家危矣,我只要你安全离开,使白家不致断了根啊。”
白轻羽看着眼前这满面愁容的父亲,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荒废了十八年,过了十八年纨绔安逸的日子。
其实,白轻羽是名光荣的穿越人士,由一名大学毕业生成功穿为现在的白家少爷,怀着对上一世应试教育的痛恨之心,新生的白大少选择了纨绔子弟这一非常有前途的职业。
可此时,面对这与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父亲,那略现悲凉的脸色,白轻羽感到了心痛。因为自幼丧母,白轻羽唯一的亲人便是眼前的父亲。一种不甘心可又无能为力的情绪升上心头,不自觉的,少年那比之常人更为纤细修长的双手死死握紧,仿佛要抓住这即将失去的亲情。
深吸一口气,白轻羽似下了某种决定,说道:“我明白了,子时的时候,我会跟驼老走的,在没有足够力量之前,我不会回来。”
白寒微微松了口气,带着一丝溺爱,道:“轻羽,虽说我跟你生活了十八年,可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看透你,你表面上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我知道,你将府上所有能看的书都读完了,而白家的功法,你也练到了化境上品,我相信白家会因你而重新崛起,甚至走得更远。”
白轻羽的眼眸又回归慵懒,头微微低下,长发轻垂,盖住了他的脸颊,一股低微中参杂着哽咽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我会的,我会让白家之名响彻炎黄,响彻整个大陆。”
白寒默默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丝欣慰涌上心头,“皇甫师,楚天林,即便我白寒注定灭亡,我也要拉上你们两个老家伙陪葬。”
银月高悬,夜风飘零,月光照应着大地,也照应着心头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