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你,你想要干什么!]凤溪吓得瘫倒在地,连王冠也掉落.上面镶嵌的宝石散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会很疼的.溪.我会把你泡在海族的血池里,这样,你就永远不会腐坏,永远都是现在的模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把你放进去的啊,那样,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老了.可是,那么多年了,我却一直迟迟下不了手呢.]
直到,你方才苦苦哀求的那一刻,真是令人不由得生气啊.二十一年里从未向我低头的那个凤溪,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为了一个贱种,说出那么不符合身份的话来.你果然,还忘不了那个海族贱人.
燕歌从头上取下一根花簪,微笑着慢慢靠近.
[溪,这上面是有海族人的尸毒,只要一点点,你就可以毫无痛苦的死去.]
[不要啊!不要!!来人啊!]凤溪此刻已经确信王妃疯了,吓得连滚带爬的拼命逃匿.
可是,外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动静.安静得连树叶掉落都听的到的凤藻宫,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得到王的呼救声.
[人啊!人都死到哪去了!为什么不来救朕啊!护驾啊!]
[没用的,这里在我弹筝的时候就布下了结界,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我们.对了,你还记得那只曲子的名字吗?从前,你很喜欢我弹给你听.]燕歌的表情温柔无比,在凤溪看来却是索命的夜叉般可怖.
他慢慢后退着,她一步步逼近.
不巧的是,凤溪竟然已经退到了墙边,无法再退.
凤溪只得假意思索,实则把手偷偷伸向插在腰间的短剑.
[……叫……叫什么呢…对了,是叫君怜我?]
[不对.]
[叫……蝶恋花?]可恶为什么拔不出来……
[你根本就不记得!]燕歌冷笑着拿着花簪猛的刺了下去!
凤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却发现花簪根本没有刺下来.
[呵呵,你怕了.原来你也会怕.我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死.我要把你关起来,然后对外面的人说,白王病了.我要一天一天的折磨你.直到你死.皇位就让给那个贱种去做吧.反正,我要的只有你而已.]燕歌大笑着收起了花簪,而就在这个瞬间,凤溪突然拔出了手中的短剑!
[不要啊!!!]天梁终于忍不住大叫出来.
花,飘散在地上,带着一地的幽香.
而那个昔日持花微笑的少女呢……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啊……
燕歌怔怔的望着眼前那个男子,他手上的短剑,此刻已经刺入了她的胸膛.
竟然没有丝毫的痛楚.
[是……是你逼我,为什么,你总喜欢逼我!]凤溪本以为自己会解脱,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哭了出来.
[我……我逼你么.一切都是因为你先负我啊.]燕歌望着凤溪的眼泪,却呆住了.
为什么,他会为一个要杀他的人流泪.为什么.难道说,在他的心里还有着一丝一点的眷恋吗.对于她,真的还有那么细微的眷恋存在吗.
[我虽然辜负了你,可是这二十年来,却没有一天忘记过你啊!]那样聪慧伶俐温婉可人的少女,怎么能叫人不爱呢?在醉酒后和左辅献上的歌姬有染,还生下了孩子.以她的性格,是一定不会饶恕自己的.所以,才躲在皇宫中二十年不问政务,任由外戚把持朝政.任由她胡做妄为,任由被骂做昏君.是因为深深的爱着她,才会觉得亏欠了许多,才会如此弥补啊.为什么,她竟然当做了他的冷遇,他的移情呢.
每一次见面,都总是冷言冷语,不然就是含沙射影.渐渐的,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再来这凤藻宫了.
[……来不及了,早就来不及了.从我变成怪物的那一天起.]燕歌突然大笑着,捧着胸口涌出的鲜血,跌跌撞撞的往殿内走去. 天梁急忙跑上前去搀扶着
[来人啊!太医!!]凤溪哭泣着跪在原地.
[没用的,我,早就是个死人了.]燕歌回头惨然的一笑.然后低低的说[你,走吧.这个结界,只能阻挡外面的人进来,里面的人出去却是无碍的.凤皓不是我掳走的,孔凝烟此刻正在偏殿.把她交了出去,左辅就不会为难你了吧.]
地上是斑斑血迹,只是在鲜红中竟然透出了一丝深蓝.带着诡异的气味.
[看见了吧,我早就不是个人了.我是怪物啊.快走!我不要你看到我死时丑陋的模样!]背过身去,偷偷哭泣的燕歌,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行走的能力,只得由天梁把她抱起.
大量的血液由红转蓝,把方才染红的衣襟又染成蓝色.
[歌儿……]凤溪只能站在那.看着那一条由红转蓝的血路,一直蔓延到凤藻宫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