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蝉翼的月光洒在唐永晨与杜诗涵的身上,柔柔的,软软的,有种令人陶醉的感觉。唐永晨与杜诗涵聊了许多。唐永晨讲述了他小时候那些有趣的事情,逗得杜诗涵忍俊不禁。又给她讲了自己与父亲之间的故事。在讲述时唐永晨声情并貌,杜诗涵听他讲叙了一些令人感伤的场面时,竟不知不觉眼中湿润了。
唐永晨见杜诗涵眼睛中闪着泪光,柔声说道:“杜姑娘,你怎么哭了?哎,都怪我给你讲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杜诗涵道:“唐公子,你的故事真的很让诗涵感伤,听了你的故事,诗涵有许多感悟。人生不过是几十年的荏苒光阴,有些东西我们拥有时不懂得去珍惜,当真正想去珍惜时才发现,我们已经失去了。也许这都是上天注定的事情吧。”
“是啊。”唐永晨叹道:“一切似乎在冥冥中早就注定好了,我们不过是沿着命运的道路走一遍罢了。所谓生死轮回,所谓前生今世,我想,只是命运的一种形式吧。”
“生死轮回?前生今世?”杜诗涵道:“唐公子相信轮回吗?”
唐永晨微微一笑,说道:“轮回是佛家的说法。正如《圆觉经》里描述的:‘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若诸世界一切种性,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皆因****而正性命。当知轮回,爱为根本。由有诸欲,助发爱性,且故能令生死相续。欲因爱生,命因欲有,众生爱命,还依欲本。爱欲为因,爱命为果。’这段经文说的很有道理。世人所说的生死轮回,三生三世,真的是因为一个字:就是‘爱’。正是这个字的存在,人们才懂得了真情,才会为它而开心,快乐,伤心,失落……所以我相信轮回,因为,我懂得‘爱’的含义。”
杜诗涵听了,秀眉一动,樱唇一抿,眼神中充满柔丝,嫣然说道:“唐公子说的真是太好了!诗涵好钦佩公子的才思啊!真是‘听君一席话,省读十年书’啊。”
“‘听君一席话,省读十年书’?”唐永晨知道她故意这样说逗自己笑,于是莞尔一笑,稍微一顿,问道:“杜姑娘,你喜欢音律吗?”
杜诗涵道:“呵呵,诗涵很喜欢音律的。我娘活着时,我经常弹琴唱曲给她听呢。”
一提起死去的娘亲,杜诗涵心中一阵凄凉,泪水立即涌上双眶。神色十分难过。
唐永晨见状,从怀中取出一只金色的笛子,缓缓说道:“杜姑娘,你不要哭,我为你吹奏一曲,好吗?”
杜诗涵轻拭眼泪,点头说道:“好啊。诗涵洗耳恭听!”
唐永晨将笛子凑到唇边,慢慢吹奏起来。吹的是一曲《浪淘沙》。
杜诗涵立即想到那首词: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笛声悠扬动人,杜诗涵翦水双瞳地望着他,完全陶醉于这动人的笛声里。思绪渐渐非到千里之外,仿佛看到了帘外雨潺潺,看到了流水落花,甚至看到了天上人间!
一曲奏完。唐永晨说:“献丑了。呵呵,杜姑娘可别嘲笑我啊。”
杜诗涵道:“不,不,公子的笛子吹的太好了,诗涵刚才思绪随着笛音都到了很远的地方了。公子的笛声真动人!”
唐永晨笑道:“杜姑娘过奖了。我的笛子其实吹的一般而已,动人谈不上,顶多是能听得下去。”
杜诗涵道:“公子莫要谦辞了。公子的笛子吹的真的很好听的。诗涵还想听呢。公子能否再吹奏一曲呢?”
唐永晨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为姑娘再吹一曲。”
唐永晨目蕴柔色,神情怡然,吹奏起来。
这次吹的是一曲《思远人》。曲调优美中掺着一种淡淡的哀伤,让人听到曲子会不由得产生一种悲凉的情结。
杜诗涵认真听着这首曲子,她顾盼焕彩,目光凝滞,不由自主和着笛音轻唱起来: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
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求得?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磨。
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笔为无色。”
曲声婉转缠绵,暗含凄寂沉郁之声,杜诗涵的声音犹如幽谷莺歌,又似清泉流水,端的十分好听。
杜诗涵陶醉于唐永晨的笛声中,唐永晨陶醉于杜诗涵的歌声中。唐永晨目光轻轻一瞥,只见杜诗涵玉体如雪,光润玉颜,焉笑宜只,肌肤凝脂,她那柔嫩脸蛋吹弹欲破,当真美如秋菊批霜,冬梅拥雪!
后院之中绿树叠翠,天空中月亮朗映,正式层绿娥娥,纤纤皎皎,更有如此美丽的佳人柔声轻唱。唐永晨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一般。
杜诗涵不经意一抬头,正与唐永晨四目相交,心中蓦然一震,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的感觉,慌忙低下头,脸颊绯红,浑身火热,一颗心狂跳不已。
唐永晨说:“别时容易见时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杜姑娘所唱之词,乃是许许多多分隔两地情侣心情的真实写照,我能理解那种千山阻隔,难逢爱侣而独自悲伤的感觉的。”
杜诗涵道:“公子能理解那种悲伤的感觉吗?难道公子与你的心上人也分隔两地吗?”
唐永晨急忙解释道:“不,不,我没有心上人的,哦,不是,我有喜欢的人,但是没有对她说我喜欢她,哦,不,我……”
杜诗涵听他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不禁嫣然一笑,说道:“公子慢慢说,不要着急啊。”
唐永晨道:“我……杜姑娘,我是说我能理解你刚才唱的那首词中词人的心境,并不是说我和他一样的处境。他是思远人,我并不是思念远人的。……我是……”
杜诗涵目色柔和,心潮澎湃,她知道,唐永晨如此吞吞吐吐,一定是要对自己倾吐心声了!
杜诗涵凭知觉能感觉到,唐永晨要对自己说出一句让自己心花怒放的话!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前院中一阵大骂声,唐永晨与杜诗涵听的分明,那是李铮的声音。
只听李铮骂道:“你这天杀的龟孙子,竟然用暗器打伤你爷爷我!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俄而传来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叮叮叮……”
唐永晨眼神一凛,对杜诗涵道:“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杜诗涵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是不是青茗哥哥他们比武时不小心误伤了对方,因此吵了起来呢?”
唐永晨道:“可是听李大侠说粗口,想必不会是冲着南宫兄和空明师傅的。”
杜诗涵道:“莫非真的有不速之客到来?”
只听前院中传来南宫青茗的叫声:“小师傅,李大侠,你们且退后休息,让我来和他打!”
只听李铮道:“南宫兄弟,要小心他的暗器!”
空明也说道:“南宫施主,攻他下盘!不要被他的障眼法蒙蔽!”
杜诗涵心头一震,说道:“唐公子,一定是有人来袭!我们快去看看吧!”
唐永晨眉头一皱,说道:“好,我们快去看看!”
两人箭步如飞往前院冲去。
一阵大风忽然扬起,树枝颤动,寒虫悲鸣。
一片片乌云掠过,将柔美的月光遮住。顷刻间森寒之意笼罩了整个朦薇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