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震天蒙受大败,心中甚是气愤。回到玄冥堡中,弟子为他包扎伤口,心下焦躁难当,有弟子来报:“疾风寨一百寨众前来偷袭,已尽数被俘,现押在地牢之中,等候堡主发落。”
段震天冷哼一声,说道:“来人,随我到地牢中。”
几名弟子随着段震天到地牢,但见牢房中囚了一百多名疾风寨弟子,各个面色不改,怒目而视地望着段震天。
段震天说道:“你们既已成为我段震天的阶下囚,则应弃暗投明,为老夫效命,你们如若肯为老夫效命,老夫就饶你们不死。”
“呸!段老儿,你这个老魔,我们誓死也不会为你卖命,投靠你不是弃暗投明,分明是弃明投暗啊。”说话的人正是当日在沙场上被俘的疾风寨大将:卢天豪。
卢天豪此语甫出,其余一百名弟子纷纷响应,皆破口大骂:“段老贼!”
段震天勃然大怒,说道:“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老夫今日送你们上西天!”
段震天命手下将那一百多人拖到后山,每个人都被缚了手脚,跪在地上,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名刽子手,只等段震天一声令下,那一百人登时就会成为刀下之鬼。
段震天眼中泛着冷光,便要下令行刑,这时,只听有人说道:“段堡主,刀下留人!”
来的正是空明与李铮。
段震天道:“是空明小师傅和李大侠啊,我当是何人前来阻止老夫行刑呢。”
李铮道:“段堡主,请听在下一言,虽然这些人成为堡主的阶下囚,但罪不致死,堡主饶他们性命吧。”
“不可!”段震天斩钉截铁地说道:“老夫劝他们归降,然而这些人冥顽不灵,而且唾骂老夫,实在是无可救药。所以只能一死!”
空明叹道:“段施主,且听小僧一言,杀死这些人,无异于是滥杀无辜,铸下罪恶。堡主如若这样暴戾残忍,佛祖是不会饶恕你的,终究会得果报。不如放下屠刀,从善而为。《法华经》有云:‘大慈大悲,常无懈倦,恒求善事,利益一切。’如此才不会种下恶因,来日也不会招致报应。”
段震天冷冷说道:“小师傅,你分明是在咒骂老夫,哼,不要跟我说什么佛经,你们这些和尚,各个贪生怕死,假仁假义,你们的话都是屁话!”
段震天说话不留情面,空明并不嗔怒,缓缓说道:“僧人终日黄卷青灯,晨钟暮鼓,皆已参透生死,又怎么会贪生怕死呢?佛祖大慈大悲,教人行善积德,悟道明哲。佛法如星星之火,我辈僧人颂经念佛,意在宣扬大道。《维摩诘经》云:‘譬一灯燃百灯,冥者皆明,明终不灭。’善念一传百,百传千,普天下人晓理明哲,放弃杀戮,天下不就太平了吗。如此,佛经便功不可没。我佛慈悲为怀,引人向善,佛经中字字珠玑,我辈虔诚念佛,宣扬佛法,段施主怎么能说我等僧人之话是屁话呢?”
段震天并不理会,长喝一声:“杀!杀!杀!”
刽子手领命,手起刀落,鲜血飞溅,那一百多人瞬间成为刀下鬼,满地头颅乱滚,场面甚是骇人,令人毛发悚然。李铮,空明皆惊怔住了。
段震天仰天狂笑起来。
李铮怒目望着段震天,空明微微闭目,口中念着经文。
忽然,听到一群堡中弟子大叫:“有人硬闯藏宝阁!有人硬闯藏宝阁!”
段震天面色一变,立即循声冲去。李铮,空明也跟了过去。
藏宝阁前,只见一名紫衣女子在与六名玄冥堡弟子搏斗,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旖旎。
“紫纱女!又是你!”段震天喝道:“一连数日来闯我玄冥堡,今日非让你有来无回!”
旖旎莞尔一笑,说道:“段震天你竟敢口出狂言,且让我收拾你的手下,再收拾你这老贼。”
旖旎说着,挪开步子,手中“紫绮剑”挥舞起来,荡起层层紫虹,纵横交织,织成剑网,旖旎手腕抖动,剑气如风,浮腾扬跃,宛如龙行九天,又似蛟游沧海,端的十分飘逸迷人。
剑光凌厉略过,那六名弟子的脖颈上立时现出血痕,顷刻扑地而亡。
段震天惊骇不已,说道:“好诡异的剑法……”
旖旎道:“段老贼,我来你堡中并非为了杀人放火,只为来求一物,便是贵堡的‘千年玄冰’。你如将玄冰交给我,我便立刻离开。”
“哼,”段震天道:“你私闯我堡,并且杀我弟子,这究竟是来求玄冰,还是来抢玄冰呢?‘千年玄冰’乃我堡中镇堡之物,岂能随便交给你呢?”
旖旎挽个剑花,说道:“那你是不给了?我就不客气了。”
段震天道:“老夫在江湖上成名多年,威震四方,从来没有怕过谁。你这女孩子竟然敢向老夫挑衅,那老夫就让你尝尝苦头!”
说着,双掌一扬,便要出手。
旖旎目光一扫旁边站着的李铮,空明二人,自忖:“这两个人气宇不凡,绝非等闲之辈。我以一敌三,定然不是对手。先要给他们个下马威,唬住他们。”
旖旎对段震天道:“你们三个人而我只是一个人,这样有以多欺少之嫌。”
段震天道:“哼,老夫自己就能把你打败,根本不用麻烦李大侠与小师傅动手,废话少说,放马过来!”
旖旎不理段震天,一指李铮道:“兀那汉子,敢来接我几招吗?”
李铮道:“当然敢了。紫纱女,李铮就来会会你的高招”。
李铮抽出“七星龙纹剑”,便要迎接旖旎的进攻。旖旎说道:“那咱们可说好要单打独斗。”
李铮哼道:“李铮从来不需要别人助拳,向来是与人单打独斗。废话少说,出招吧。”
旖旎微微一笑,踏出一步,紫绮剑挥舞之处,一招“夜临”,袭向李铮面门。
李铮不惶不茫,身子倾斜,足下九宫步,探剑迎出“风雷剑术”,双剑相击,火花飞溅。旖旎被震弹开来,心想:“此人内力醇厚,很难对付,我需谨慎应对!”
旖旎使出一招“修罗”,剑影幢幢,紫虹穿梭,旖旎脚下迈开旋步,绕着李铮转,李铮急忙挥剑相抵,拆解来剑,拆得片刻,李铮觉得虎口麻痛,手腕酸软,一不留神,左臂被划一剑,立即鲜血奔涌,沾湿衣袖。
李铮赫然震怒,大喝:“紫纱女,出招真是狠毒阴险,看我不把你生擒住!”
李铮使出“一剑化三清”,剑啸清越,剑气凛然。
李铮逼上一步,长剑贯过,旖旎出“月影”抵挡,李铮左掌使出“无极玄功”,运气尽力打出一掌,那一掌携有劲风,凌厉刚猛,击在旖旎肩头,旖旎吃痛身子向后一仰,正要仰倒,忽然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吸起,原来李铮使出了“混元功”,将旖旎吸抓起来,顺势李铮使“六合神拳”打出,旖旎急忙旋身而起,在半空见李铮依然出拳打向自己,此时身上已经没有暗器,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忆君佩”,掷了出去,玉佩直取李铮咽喉,李铮使出“先天真一气掌”,手掌一圈,将“忆君佩”抓在手中。
旖旎见他将“忆君佩”抓住,后悔莫及,但自忖与李铮打斗决计占不到上风,便施展轻功,飞身逃脱,顷刻间不见踪影。
李铮握着那块“忆君佩”,深知那是一块罕见的宝佩,细看上面刻着的字:“朝夕相隔,忆君成痴。九转柔肠,琼花凋尽。与君同生,与君共死,妾愿化蝶,千里寻君。”不禁一怔,脱口说道:“忆君佩!”
段震天听他说“忆君佩”三字,立即眉目一展,探头向那玉佩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