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怪人杰(上)
十佳丽人手腕一翻,顿时将那物事拿在掌心之中,入手温盈圆滑,一看才知原来是块玉器。只见玉器上雕有四足,昂首欲跃,状如青蛙,通体晶莹圆润,里头泛出一团草绿之色。青蛙肚子似乎刻有小字,十佳丽人正要细看,那边的于谦一个鲤鱼打挺,跃身扑来抢道:“玉器印尊,快拿来!”十佳丽人娇躯斜让,青绫侧击而出。伟振天听得于谦一声大喊,急忙往怀中一掏,玉器果真不在,大骂一声道:“姑爷爷的,玉尊是我的!”也扑过去抢。十佳丽人双绫飞出,分贯二人胸口,同时飘身后跃,退开三丈,道:“伟振天,白老英雄的这块遗玉怎会落在你的手中,你从何处得来,快说!”
伟振天一个扑空,正好与于谦迎面撞上,急忙拍出一掌,喝道:“滚你爷的蛋!”于谦身在半空无处籍力回避,只得一掌迎出。两人双掌一印,即时齐齐一震,各自往后旋了开去。于谦落身地面,听见十佳丽人称白金客为老英雄,心中莫明其妙地对她产生一丝好感,也道:“伟老贼,你是不是掘了这位老英雄的坟墓,把这块玉尊给盗了出来?”
掘墓盗陵在武林人士心中乃是件极不光彩之事。伟振天不怒反笑:“哈哈,你这小子在武林中混了十余年,白混了!白金客死无毙身之地,又何来陵墓给人来掘?”十佳丽人道:“既然不是盗墓得来,想必也是其它不光彩的手段。只不过白老英雄逝世多年,这玉尊也失踪了二十余年之久,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伟振天道:“还是你这婆娘有见识。不错,伟某得这玉尊的手段确是极为不光彩,正是从棺材里取得的!”于谦嘿嘿两声冷笑,十佳丽人轻哼了一声,脸上现出不屑的神情。
伟振天接着道:“但开棺盗玉之人并非是我伟某,伟某只不过碰巧撞见老天掉下块馅饼罢了!”于谦与十佳丽人哦了一声,只听他继续说道,“于谦这小子杀了小龙,伟某自西域远道而来,一直在寻访这小子的下落,为的是要报我儿子那一剑之仇。但这小子狡猾之极,平素杀人也不以真面目示人,唯一可辨身份的是他腰革中的那条软剑。自从他自讹了白连康之名,灭了小金会之后,这小子便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了踪影,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四天之前,伟某在马良镇上遇到一个怪人。此人一身黑衣装束,头上戴了顶斗笠,斗笠上垂下二尺多长的黑纱,将整个脸庞罩住,瞧不清他的面目。他身后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抬着一口棺材,匆匆忙忙地在镇上找栈投宿。找了几间客栈,做掌柜的都嫌那棺材不是吉祥物,都推说客满,没位。那怪人与掌柜搭话之时,我听他声音清嫩,便认定是于谦这小子,悄悄地跟在他身后,找机会试探他的虚实。那怪人没客栈落歇,只好在镇上的一间祖祠里将就安宿。夜半时分,伟某悄悄地掩进那祖祠后堂,只听见里面鼾声如雷,四个大汉睡得跟条猪相似,毫不知觉。那口棺材就摆在中间,夜色之下竟说不出的阴气森森。伟某心中一凛,暗想他们五个风尘仆仆,似是从远道而来,如此护送一口棺材,不知里面卖着什么玄虚。武林中的一些镖局,为了运送一笔贵重的财宝,往往用棺木装载以掩旁人耳目,那也是常有之事。谈到镖局,伟某马上想起前不久,于谦这小子劫了江苏金狮镖局的一枝重镖,心想莫非棺材里装着的便是赵雄所护送的那笔镖银?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向那口棺材,双手按在棺盖上正要运力推开,堂门口忽然有人说道:‘阁下深夜造访,欲意何为?’跟着人影一闪,伟某脸前即时风声骤响,那人一双手掌已然拍到。伟某双掌拍出,与那人对了一掌。靠,那家伙好深的功力,伟某被他震退了一步。这人说话嫩里嫩气的,想不到功力却是如此老厚。伟某叫道:‘臭小子,快亮出你的兵器!’嚓的一剑,朝这家伙的面门直劈下去。这家伙头上兀自戴着那顶斗笠,想必是他谨于防范,深夜之中并不曾除去就寝。这家伙的武功他姑爷爷的蛮好,空手接了伟某四十余剑,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伟某大喝一声:‘臭小子,你瞧我不起,还不肯亮出兵器是不是,可别怪伟某剑下无情了!’那家伙还不肯拔剑相敌,只道:‘在下初到宝地,与阁下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这就请吧!’伟某一心要逼他出剑,看看是不是于谦这小子。于是剑招越使越快,七十招一过,那小子渐感不支,被伟某逼退到祖祠前堂。忽然后堂传出一声女人的惨叫,接着棺材盖砰的一响,被人猛地推开。那小子骇了一惊,勃然大怒道:‘原来你早有同谋埋伏一旁,故意引在下出来,好不奸诈!’哐的一声,拔出长剑,连攻七招,顿时将伟某的剑影消于无形,好剑法!那小子逼退伟某,赶紧转身朝后堂奔去。伟某知道这小子不是于谦,便不多加打扰,从正堂门走出。突然里面乒铃叭啷一阵子剑交声响,一个人影自前堂门奔出。伟某回头一看,只见这人年纪甚轻,右脸上一块巴掌大的红疤,正慌不择路地朝伟某这边奔来。他身后追出一位头戴斗笠的汉子,正是适才与伟某交过手的那位斗笠人。那年轻人眼见即将被他追上,忽地一剑转身,刺向他的心口。这招太过突然,也太过狠辣,换作伟某恐怕要老实不客气的吃上一剑,不死也得重伤。但那斗笠人的剑法已臻化境,随手一剑便化开了这招毒杀,跟着一脚飞起,踢中那年轻人的胸口。年轻人一声尖叫,身体朝伟某飞撞上来。正是这么一撞,这玉尊才落入伟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