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相谄,苦难言,百口莫辩(下)
任来忽然哈哈大笑,喝道:“够了,你不用说了!”又道,“大师与十二当家——交情不浅啊?十二当家有你这么一位少林高僧在背后撑腰,无怪乎不将衡山派瞧在眼里了!”百忍大师道:“阿弥陀佛,任施主此话言重了!”一直不曾开口的冯白之这时说道:“任来兄弟,黄司主确实是杀害贵派掌门人的凶手,我等在来之前已见这恶贼默认了其事。想不到这恶贼临到关头耍奸滑,故意装出这副无奈受冤的神气来,请任来兄弟切勿被他骗了。”黄震东道:“喂,冯老兄你这话怎讲,老朽不是照着你们的意思承认了此事么,你怎可说老朽是在耍奸滑装冤枉了?”江东来道:“黄司主你不必太嚣张,阴谋诡计总不可能天衣无缝无迹可寻的,只要大家把所知的零碎片断讲述出来,再加拼合便能断明真相,黄司主你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任来大声道:“真相如何,衡山派比之各位更为清楚不过!各位乃是武林名宿,小小的一个衡山派说什么也开罪不起,但各位既是冲着相帮十二当家而来,颠倒这是非黑白,可就别怪衡山派不识抬举不给情面了!”岳宏怒道:“不错,我们正是前来颠倒是非扭转黑白的!你这小子出口闭口衡山派不衡山派,谁不晓得你早被黄震东这奸贼收买了?”那个声如洪钟的潘阳道:“姓岳的你无凭无据,如此出言诋损衡山派的清誉居心何意?衡山派弟子虽然不才,可也不至于堕落到如此善恶不分为虎作伥的田地!”岳宏哼了两声,道:“只怕是心分好歹,可就是经受不起循循利诱而已!”那个老成稳重的声音说道:“岳英雄乃是刀上宗师,江湖上赫赫有名。想不到岳英雄竟会如此不可理喻,这句无理之言老夫听了为之羞愧无地!”黄震东冷笑一声,道:“名宿宗师,狗屁英侠,小人君子,一念之差,你以为他们真会讲情讲理么?适才大师那手指禅功威力如何,相信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大师的指禅功便是道理,他要老朽怎么说老朽便怎么说,还有什么回旋之地?”慧通跳起来道:“黄司主,师父在擒拿你时你只字不驳任掌门被害之事,为何事到临头却反咬我师父一口,我师父何时威逼过你了?”黄震东道:“慧通小师父,老朽真有说过任掌门为我黄震东所害之言?嘿嘿,名门正派昧着良心对衡山派撒此弥天大谎,此手段之卑劣我邪魔外道可真是望尘莫及甘拜下风啊!”慧通气得你了半天,正欲破口大骂,只听任来道:“恩师是不是黄司主所害,我任来难道还分不出来么?恩师心口中剑,一击致命,左肩右腿上有没有伤痕,我衡山派上下自是清楚不过。你们要找人顶替刘当家,事先也该打听打听我恩师身上的伤处,没准跑来这儿丢人现眼!”慧通道:“你……你与黄震东串通好了,还说什么来着?”潘阳怒道:“小师父嘴上放干净点!”
任来道:“你们既然认定了刘当家不是杀害恩师的凶手,那我任来只好把那天所见之事详详细细地抖露出来了。”突然转口道,“刘当家,这个时候可怨不得我任来没给你留下情面!”接着道,“大家听清楚了,刘当家这个残丧人性奸邪淫恶的畜生之所以杀害了恩师,只因他污辱了师娘她……”那个老成稳重之人突地喝道:“任来贤侄口遮点,家丑不可外扬!”任来哈哈一阵狂笑,道:“大师伯,人家大名鼎鼎的大豪侠既然干得出,咱们为何就说不得?咱们若不将十二当家这等禽兽行径公布于世,这几位泰山北斗名望宗师恐怕还要为他开脱罪名两肋插刀!”刘当家这下无可容忍了,大声责问道:“你说什么,刘某人污辱韶姑?”任来厉声怒道:“我冤枉你了吗,刘当家刘大侠?那天恩师在和正堂中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恩师这样骂你:‘刘当家,我任某还想不到你这个大名鼎鼎侠义远播的大英雄,竟原来是条衣冠禽兽猪狗畜生!你污辱了内拙,教我任逍子颜面何在?’接着听见恩师与你动起了武,你做贼心虚,想乘机逃走,恩师一把拦住你,喝道:‘你干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还指望开溜走人么?’我老远听见恩师在堂中喝骂,赶紧奔入和正堂一看,正好看见你这畜生这么持着长剑,剑身插在恩师的胸口上。你说,恩师不是你杀的,难道是恩师自己杀的不成?”
任来这一番话刚一说完,便听见哐哐哐哐传来一阵子抽剑拔刀的声音,衡山派众人显然已经着怒了,纷纷喝骂道:“畜生!”“恩师是你杀的!”“好卑鄙!”“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