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遗纸空谈心
老夫听到这里,恨不得立即将那于谦抓来,将他碎尸万段!只听少主继续说下去道:“于谦走后,晚辈心想爹爹并不知道白连康的真面目,这下完了,爹爹势必防范不到白连康。正在着急无奈的时候,突然砰砰数声,窗户被一双手掌震碎,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从窗外钻了进来。晚辈见是陌生人,分不清是敌是友,见他朝我走来,晚辈赶紧往后挪了两步,问道:‘前辈是——?’那中年人道:‘年轻人莫怕,伟某并无恶意。伟某救年轻人出去如何?’晚辈见他似个拔刀相助之人,急忙谢他道:‘前辈的救命大恩,晚辈没齿难忘!晚辈斗胆请教前辈的尊姓大名,望前辈赐教。’中年人一本正经道:‘年轻人先别感激伟某,伟某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流,可也不是什么仁义忠良之辈。’晚辈好生奇怪,问道:‘前辈既然不是路见不平,与晚辈也素无渊源,那前辈为何要出手相救晚辈了?’不想这中年人的回答着实令人摸不着头绪,他说:‘于谦是伟某的杀子仇人,伟某救你只是不想让于谦太过高兴太过得意而已。’”
“中年人将晚辈救出破房,飘身隐去。晚辈心系小金会的安危,就不加理会,认明了方向爬了回来。可惜迟上一步,晚辈赶回来后小金会已经惨遭灭门了。”
老夫听完少主的叙述之后,对他道:“死者已矣,少主你可要保住有用之身,以图为恩公报仇雪耻,重建小金会啊!”少主泪如泉涌,向着天道:“家仇大恨,晚辈只有来世图报了。只可怜我那妹妹向来娇养,如今往后就得背负杀人之荷。她一个女孩家,伶俜无伴,下落不明,看来也是厄运难逃。老天,我郭家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以致遭此重罚啊?”老夫道:“少主请勿悲观绝世,只要令妹无羔,报复家仇便有希望啊!”
少主转过头来道:“马前辈,晚辈想请你老人家帮个忙。”老夫忙道:“少主但请吩咐。”“晚辈想请马前辈陪同晚辈去会见一位姑娘。”“可是上次与少主前来马帮取解药的那位姑娘?”“正是。晚辈有劳马前辈一趟,晚辈有重要事情要与那姑娘当面讲明白。”
于是老夫驾着马车,和少主沿途问路,进到青竹村,入了连环寨,来到沟儿坡东面的竹林中。只见青翠的竹林中有座小院子,围墙是用稻草编扎而成,院子正中是两间平房,十分的简陋。老夫将车驾近前去,见那院子柴门紧闭,里头静悄悄的,瞧模样里面似乎并没人在。
老夫对少主道:“院子里好像没有人,该不会找错地方了罢?”少主环视四周一眼,道:“这儿附近并无第二户人家,不会找错的。罢了,马前辈,或许是晚辈一片痴情,人家女孩子未必当真,咱们回去吧。”老夫见少主口头上说走,脸上却露出不甘就走的神情,便道:“少主少候,老夫进去一下就出来。”当下纵身跃过草墙,进了院内。
院内空荡荡的并无他物,两间平房的大门都落了锁。老夫径朝主屋走去,正想破门进去,忽然瞥见门楣上绑有个信筒,急忙取下来看。只见信筒上用粉黛写着三个字:“少主启”老夫一见是写给少主的,赶紧跃出墙来,交给少主道:“少主,那姑娘家留有书信予你。”少主摘掉筒盖,取出信纸读道:“你若真心,请来青竹城青竹会找我。春花字,四月初二午。”少主脸露惊疑之色,似答非答地道:“你恨我失约,疑我变卦,可千万别干出傻事来。”老夫道:“少主,此刻天色已晚,咱们快回马帮去,免得太极兄回了马帮空自担心。”
回到马帮,太极兄已经办妥了恩公的后事,正在大厅中踅来踅去急候着少主归来。他见少主平安无事,便责备老夫道:“来真弟,你恁也轻心了,知不知道外面的言庭人马正四处搜寻着少主呢?”扶少主入房休息,老夫待太极兄出了来,便将陪同少主到青竹村一走的经过告诉了太极兄。太极兄听到那封书信之事,沉思片刻,道:“单凭信上之言,很难断定那姑娘是被青竹会的人劫去。你适才说少主临行前讲了这么一句:‘你恨我失约,疑我变卦,可千万别干出傻事来。’此中诸多疑惑,得当面向少主讨个明白。”
太极兄与老夫来到少主的卧室,太极兄对少主道:“少主,听来真言,少主明日想走一趟青竹会?”少主道:“晚辈是有此想法,明日就有劳二位前辈的大驾了。”太极兄道:“这是哪里话?少主客气了。明日老夫会出动帮里的弟兄,护送少主前往青竹会。”少主显然吃了一惊:“马前辈过虑了。晚辈只不过是去拜访一下朋友,马前辈不必兴师动众。”太极兄方转入正题:“少主能肯定那位姑娘不是被青竹会的人抓走的吗?”少主道:“晚辈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迎姑娘幼年丧父,迎大娘厌恶凡尘,隐居山野。从迎姑娘的身世家境推断,青竹会该不会有她的亲戚朋友。”太极兄道:“‘你若真心,请来青竹城青竹会找我。’既无说明她是搬去青竹城住,也没交待她是去探亲访友。你若真心,你若真心……”太极兄忽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少主。少主心头一震:“她莫非是去找仇家,明知不是仇家的敌手,却想以此来试探我对她的真心?”太极兄安慰他道:“少主不必猜疑,明日老夫先上青竹会打探清楚,要不要带人马前往明日再行定论。老夫不打扰少主就寝了,少主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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