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万哈兰说,我受的伤,不一般,不但属于阴寒之力,似乎还带有毒性,如无法去除干净,几日后便能自生。
付麦场说,我受的伤,也不一般,不但属于烈阳之力,更不能去除干净,如去净,必死,去不净,便不时要受烈火之痛。
明明深受其害,却还要与之共存,这才是最别扭的地方。
狄万哈兰大笑,说,好,好,你我同受奇特之伤,你的伤,更能治我的伤,世间之事便是如此玄妙。
付麦场说,听你的话,咱俩还算是有缘人了。
狄万哈兰说,有缘,大有缘。
付麦场心想你要是记得我就是塞北那个逃兵的话,估计会更觉得有缘。
他说,有缘没缘以后再说吧,我想睡会儿去,可否?
狄万哈兰说,随便,我要调理内息,别再多言了。
付麦场像嚼了一只苍蝇,刚才明明是对方言语不断,现在,自己却成了话多的人。
刚才再往前,对方差点要了自己的命,现在,却说两人大有缘。
付麦场明白了,他们都是人,但却有不同,狄万哈兰武功高,自己几乎没了武功。
武功高的,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只怕这也是世间之人,世间之事的运转法则吧。
付麦场轻手轻脚地回到西屋,生怕弄出动静再惹了这个喜怒无常之人。
他没弄出任何动静,但外面依然有了动静。
动静很大,听着像是打斗的声音。
付麦场在屋门处探出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确定外面的确是打了起来。
而且,隐约,好像,跟狄万哈兰打起来的,还是白天那个黄衫女子。
对于她是如何找到这里的问题,付麦场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现在,隐约,好像是一个逃跑的好时机。
他本来就不剩多少的困意,全没了。
院子不大,如果付麦场记得不错的话,出口,应该就在西屋的旁边。
出口,其实是药铺前厅的入口,入了药铺前厅,就能从正门出去,外面,应该就是街道。
付麦场继续观察战局,结论是,即使狄万哈兰的伤已经好了八成,他依然打不过黄衫女子,狄万哈兰没了长刀,只能用夺来的红剑。
女子用的也是剑,几十招下来,狄万哈兰已被逼到了墙角。
也就是此时,付麦场决定行动,他沿着墙角跑进南面的入口,外面黑,里面更黑,不但黑,药味还很呛人。
付麦场摸索着往前走,翻过柜台。
免不了的,他摔了一跤,爬起来后,他确定自己已经来到了前门。
前门上了夹板,夹板缝里,透出些光亮,或许外面没什么光亮,只因里面实在是漆黑一片。
付麦场顾不得高兴,他拔出一块夹板,侧着身子挤了出去。
外面空荡荡的,静得有些吓人,付麦场没想到自己的逃跑大计实现的如此顺利。
虽然他不知道该往哪跑,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跑,随便往哪跑都行,只要离开这个药铺。
付麦场站在路中央,观察一下两边的情况,他觉得,左边远处的光亮要比右边更大一些。
那就往左跑吧,光亮大,人就可能更多,人更多,就会更安全。
付麦场撒腿就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跑得这么快,这么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