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那把本来锈蚀的铁剑,伴着这声锐鸣,骤然亮了起来。
阿猫觉得有很刺眼的光,照耀在头顶上。同时,一青一红两道光气,自铁剑上发出,划了半个圆弧,围绕着拳头,形成一幅太极光图。
“啪呲呲~~~”
图中电光迸发,他全身跟着一阵刺痛。
有个庄严的声音叱道:“妖孽,退下!”
“你是谁?是人是鬼?”阿猫在心中大叫。
此时连舌头都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见自己的右手,插入禁界的地方,已经开始变色。从原先死人般的灰白,渐渐恢复了常人的血色,妖怪长长的指甲也已不见,剩下自己原先萝卜头似的手。
血色从右手逐渐向小臂蔓延,跟着爬上大臂,一股血肉撕裂的剧痛,钻心而来。阿猫却想叫叫不出,想逃逃不掉,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被化掉了!
便是完全没有灵力的寻剑,这时也看到了阿猫手臂颜色的变化,人一样的血色迅速攀升到肩膀,骨骼跟着缩水,咯咯作响。
就在血色飞奔到阿猫胸口的那一刻,有股炽热,熊熊而起。荧绿色的光,自他怀中的九眼辟邪铃发出,瞬间将阿猫整个身子都映得绿了。绿气顺着胸口抵住了血色,同随之而来的金色电光一撞,啪啪作响。
阿猫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似乎在支援这股绿气,同金光抗衡。更有一股莫名的喜悦,油然而生,比当初撕碎水草妖怪时,还要兴奋。
像一个高手,寂寞半生,终于迎来第一个对手。
像一把宝剑,尘封沧桑,终于看到了开匣的第一道明亮。
更像一只野兽,沉睡千年,终于嗅到第一只猎物的血肉香气!
胸口、肩膀、手臂,全身的血,似乎都化成了绿气,汩汩而出。连仙人洞周围的积雪,都被这股气吹得四散而去,爬在山石上的枯藤啪呲啪呲的自燃起来,山壁咔咔大响,也开始崩裂。
“地震?”寻剑向四周望望,但摇晃的,只有仙人洞的石壁而已。
在她的眼中,并没有正在巨斗的金光和绿气,只看到满地雪片被吹上了天、枯藤着火、石壁崩裂。而阿猫则一脸痛苦的挣扎在大石前,从肩头到指尖,皮肉渐渐恢复了原先的灰白。就在他妖怪的利爪,重新长出的那一刻——“咔嚓!”铁剑碎了。
“轰隆隆~~~”
伴随着巨响,大石也自铁剑刺入之处开始碎裂,金光被绿气弹回,包围着大石,奔流的电光将石头片片击碎、爆裂,化作一地齑粉。
烟尘尽头,一泓池水,盈盈而亮,这就是寻剑所说的,能到达过去未来的——仙人洞灵池。
“这里……?”阿猫喃喃的道,也许是方才施力过度罢,心中一片空白。或者说,他此时被兴奋充满,别的什么也无法考虑了。还不够,不够……是什么呢?
寻剑“呀!”得欢呼一声,也不理他,一个猛子就扎进了灵池。
“喂~危险!”阿猫叫道,万一此刻灵异事件发生,把这丫头也送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时代,那可不得了。
“哗啦——!”寻剑在水中坐了起来。
原来灵池很浅,就一尺来深。长宽也不过一米多些,像个小澡盆,一眼就能看个明白。
然而自称踏夜之人、暗中视物的寻剑,此时却像个盲人一样,在光滑的池底不住摸索,待细细查完了一遍,还不罢休,又摸过一遍,最后不得不问阿猫:“喂~!你的妖怪眼睛,能不能看到什么别的东西?”
阿猫道:“什么也没有啊!”
“再好好看看!”寻剑急道。
阿猫好笑,再看上一百遍,也不能长出朵花来啊?忽然,寻剑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还透着几分寒气。阿猫失笑道:“喂喂喂~~~,我哪里招惹你了?”
“不,不是你……”寻剑结结巴巴的道,往他身后一指,“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