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麻木的苏三、得意的安欣、脸色苍白的南梦……这些人混杂着模糊的记忆中的影像充斥着南梦此刻的脑海,绷紧的线在皮肤上绕出饱胀的不适。
仰望天空的视觉变得恍惚,一种刺痛眩晕如病变的细胞迅速爬过皮肤。这个城市此刻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前方路灯下一张破败的报纸被风卷到半空又重重摔下。
偷偷跟在身后的年轻人不怀好意的淫笑声传来,南梦觉得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的叫嚣,我要吸血我要吸血!
再次回到这个城市,南梦有种莫名的病态的兴奋,也许就如她对别人解释的,自己是来报仇的。
离开时是在十一月份,天已经转冷。回来时已经五月,这城市转入雨季。似乎这雨,竟未停过。整整半年,历经九十九日阳刑四十九日阴狱(蔷薇棘刑分阳刑阴狱,阳刑即烈日下受刺刑,阴狱即暗夜里任伤口腐烂),此刻的她身心俱疲,身上的伤没有经过刻意恢复,伤口已经腐烂,发出丝丝的甜腥味道,勾引她的食欲。也许她的兴奋由此而来,源于最原始最低级的欲望。这种欲望,不分你我,粉身碎骨。
穿透年轻人窃窃私语的声浪,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像一把钝刀挫入身体。南梦有些怅然若失,一个人,怎么填补空虚的胃,怎么满足膨胀的欲望。
“嫂……嫂子?”坚毅的面孔,清晰地额头,半浮半沉的目光,瞳孔分割出细节的白与黑。
“难为我这么落魄的样子,你也认得?”
“嫂子,这些药涂在伤口上。”在肖飞的公寓里,肖飞递给南梦一些白色的药瓶和棉棒,有些局促的坐得远远的。“要不要……要不要告诉三哥?”
“帮我。”南梦不理会肖飞的提议,慢慢脱下外套,然后是文胸。
肖飞吞着唾沫,紧张的不行,“我……我先出去一下。”起身就要往外逃。
“喂,你走了我怎么办?真的很痛的,我自己不能弄啊。”语气透着娇弱,紧盯着窗外的目光却深沉似水。
肖飞对着面前白皙的后背,告诉自己不能多想不能多想不管怎么样她是我嫂子。
“怎么弄成这样?”他希望说话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看着南梦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肖飞的心里堵得难受。一个月不见了,肖飞天天满世界的找她,甚至去了一趟非洲。尽管三哥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可他是个心重的人。
“我一个娇弱女子在外面,你以为呢?”
“就你还娇弱女子。”杰斯笑笑,跟身边一脸怒火的火说,“你还是识趣点,走吧,她自己心里有数。”
“你知道她会做什么?!”火已经想进去把那小子的眼挖出来了。
“你又劝不住她,走吧。”说完率先隐在浓浓夜色里。火看看他,又看了看屋内的两个人,叹口气,终于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