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叶枫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叶家村,正与叶雨在床上嬉戏。忽而,叶雨摸着自己的脸,说着什么。只是叶枫如何也听不真切,大急之下,便要低头靠近。谁知这么一动,一切竟都是消失了。叶枫睁开眼,见自己躺在床上,枕边那只小兽在****着他的脸。见他动了,小兽似高兴的叫了一声,随即又蜷缩起来呜呜的低鸣。叶枫坐起身,将小兽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毛发。小兽似乎对叶枫很是信赖,在他怀中挪动了几下身子,而后便不再动弹,竟是睡着了。
“它确实该休息了,从出生就没有合过眼。”这时老人低叹一声,走了进来,说道。
“前辈,那只巨兽……?”叶枫见小兽在他屋里,料想那母兽恐已遭不测,但还是问道。
“它已经去了鬼界。至于今后投胎至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叶枫虽已想到这个结局,但是听到老人说起,心中还是一痛。不由得又想起远在叶家村的爹娘和叶雨。心道以后一定要学好本领,守护他们的周全。老人见叶枫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梳理着小兽的毛发,便也走了过去,俯下身子,摸了摸小兽的头,说道:
“那巨兽名彘,乃是一只上古异兽,本也十分了得。今日若不是刚产子,虚弱不堪,怎会敌不过那妖姬!”
叶枫抬起头,问道:“老爷爷所说的妖姬就是那只人面大鸟吗?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怪物。它口中可以喷吐绿光,非常了得!”
老人听叶枫所说,轻蔑的一笑,说道:
“妖姬不过是帝门不入流的角色,除了能扰乱心神和吐几个风刃外,别无其它本事,以后你自然会晓得。”
说完转身,右手一挥,那原本空空如也的屋子里,便堆满了物事。叶枫一看,见是锅碗瓢盆,菜蔬米面,鸡鸭鱼肉,竟是样样俱全。心道他这几个时辰的功夫置办的倒是齐备。下床一一查看,见做饭所用之物竟是一个不差。又疑惑道,这不会做饭之人怎会想的如此周全?老人见叶枫眉头微皱,问道:
“可还差什么物事?”
叶枫回头说道:
“甚是齐备,有些连我也不曾见过,不知老爷爷怎会置办的如此周全?”
只听老人答道:
“我哪里会懂这些,都是宋文竹那小子叫人购置的。”随即看向窗外,见日已西斜,又说道:
“你要做便快些动手,过了今日则需专心修炼!”说完,走了出去。叶枫应了一声将小兽放于床上,取了一口大锅去潭中打水,将碗筷等物洗净,之后便垒石为台,架锅生火,一切都是相当的纯熟。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叶枫在家的时候就没少帮娘亲做饭,如今这些自是手到擒来。一个时辰之后,一股肉香便自锅中传了出来。叶枫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嚼了几口,轻声叹道:
“比爹打回来的山鸡肉差多了!”
见肉已熟透,便取了桌椅放于屋前,将饭菜盛了摆好,去请那老人吃饭。老人不知他的手艺,但闻那香气似乎并不比一些名店名菜要差,便也携了竹椅来至桌前,见桌上一荤一素两个菜肴,样色着实喜人,取了一块山菇尝了一口,顿觉清香可口,滑而不腻,便又多吃了几口。叶枫吃了三年的芷果,腹中早已没了油水,见老人已经动筷,便也坐下大吃了起来。一碗米饭下肚,抬头见那老人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以为是饭菜难吃,或是不合他的口味,便问道:
“前辈,我做得菜很难吃吗?”
老人咽下口中一块芦笋,抬头说道:
“不是,很好吃!”
叶枫又道:
“那你怎么吃的这么慢?”
老人只是“哦”了一声,便继续吃了起来。叶枫以为这也是高人的怪癖,也就不再管他,盛了一碗米饭接着猛吃起来。直到吃了三大碗米饭,叶枫这才摸着肚子收场,而那老人却只是吃了小半碗便回了屋子。叶枫收拾停当,回屋见小兽兀自睡着,便挨着它躺下。半夜听到一阵吵闹声,见那小兽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冲着地上被绑缚的鸡鸭吼叫。叶枫知它应是饿了,便从锅中取了熬了几个时辰的肉汤,放在地上。那小兽闻到香味,忙跑过来猛吃,一大碗混着肉末的浓汤很快便已见底。叶枫笑道:
“你倒是个能吃的家伙!”
那小兽似乎明白叶枫的话,“旺旺”叫了两声,直把那大碗舔的干干净净才罢休,跳上床与叶枫一阵戏耍之后,一人一兽才慢慢睡去。第二天,那小兽便已能活蹦乱跳,无论叶枫做啥,都跟在他后面。叶枫见他通体雪白,便唤它小白,那小兽欣然应承。饭后,老人便对叶枫说道:
“从今日起,你便开始开始修习仙法,有些事也该告与你知晓。这里名为浮玉之山,北临太湖。一****路经太湖,突觉有人召唤,于是寻声前往,却是困于阵法之外。这时,昨日那巨兽彘出现,驮着他进入阵中,来到苕水潭,进入瀑布后面的一个洞中。
在洞中遇到了盘古。盘古告之他说,汝母华胥氏于雷泽现吾开天辟地之足印,以足履之,有娠,遂传吾九阳血脉,此十二年,汝降生尔。汝须领悟混沌,守卫吾之子孙,以抗四界之扰。说完,盘古失去了踪影。他在洞中一快奇石上,悟得《九阳功》。此后,为人界斩妖除魔,被当时的人称为人王。”
老人说着,似乎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眼角竟是隐现泪花。叶枫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九阳血脉”、“混沌”、“四界”都是前所未闻,只觉得那“九阳功”应是十分厉害的仙法。便抬头问道:
“前辈,我听村中老人说起过盘古,据说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只是您说的‘他’是谁?那九阳血脉是何物?还有那混沌和四届。你说这些是不是要传我九阳功?”
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老人只是答道:
“人的潜力无穷无尽,危难之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往往可以挪动千斤巨石;若遇野兽追赶,体弱之人也可疾奔如风。所谓修炼便是开发个人身体的潜能。这九阳血脉乃是最好的血脉之一,九阳之体不但拥有比常人更大的潜力,更是克尽天下一切阴邪之物。至于其它,你将来自会明白,现在跟我到一个去处。”
说完,便唤出莲花,携着叶枫踏了上去。小白本也跳了上来,却是被老人挥手推了出去。叶枫第二次来到这莲花之上,已有了经验,双腿牢牢的站住,便不再像第一次那样落得个险些跌出去的下场。莲花载着两人飞过竹林,来至那水潭上空,在离地大约二十丈的地方,向瀑布飞去。叶枫吓了一跳,这瀑布可是望不到边际,可想那水流冲击之力该有多么巨大,这若是被冲到,岂不被砸成肉泥。眼见那老人背对着自己,似乎并无慌乱之态,料想他该有应对之策,便也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在那莲花冲进瀑布的刹那,仍是双手抱住了头,蹲在了地上。等了很久,叶枫也没察觉有何异同,待得他松开手,见早已穿过了瀑布,来到了一个山洞之中。只见洞中虽不像外面那样豁亮,却也并非暗淡无光,隔着几丈便有一颗铜铃般大小的珠子镶嵌在洞壁之上,明亮却不刺眼。老人收了莲花,当先向里面走去。
洞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洞很静,只有水滴打在石头上的声音。叶枫起身,紧走几步跟上老人。大概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叶枫见前面光线突然变强,知应该是到了尽头。果然,又走出几十丈,眼前便是一个圆形的石室,有五六丈高,四五十丈圆径,一颗碗口般大小的珠子嵌于洞顶之上,正散发着柔和的光。珠子下面有一尊雕像,但见龙首人身,高一丈零八寸,似铁质而涂金,额角披叶,手托日月。龙眉虎目,皂白分明,隆准海口,大耳有轮,望之俨然,细瞻,既传开拓者之神威,又现祥慈之淑气。胸阔能容天地,乳丰润育生灵,可谓形神尽善,妙绝尘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