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扬了扬眉,玩味似的盯着天狼,不急不忙地说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天狼,今天你不是输在技不如人,而是输在聪明反被聪明误!”
天狼身子一僵,整个人如雕塑般一动不动,语气依旧生冷,却隐隐有几分颓丧的意味:“徐风,看来我还是太小瞧你了!”
“你这会儿的智慧,来得确实太晚了点!”徐风淡然一笑,忽的掏出电子遥控器,悠悠地说道:“你久惯江湖,应该听说过卢鸿昌老先生吧?他最近研发了一款名为‘终结者’的新式地雷,恰巧不巧地埋在了你的脚下。现在,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
天狼顿时面如土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天狼虽然杀人不见血,但所杀之人无非就是天煞组织的眼中钉、肉中刺,跟卢鸿昌这种真正让人谈之色变的终结者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如果真如徐风所说,自己踩到的是卢鸿昌研制的地雷,别说是血肉之躯,恐怕连坚固无比的战车都会炸得灰飞烟灭!
徐风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软硬兼施道:“只要我轻轻按下去,你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当然,如果你肯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天狼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听徐风如此一说,心中不由起疑:真正的高手,只会在关键的时刻使出杀手锏,而徐风此刻就亮出了底牌,难道他是在虚张声势?如果这里真的埋有地雷,为何他一开始就要提醒自己?难道是为了混淆视听吗?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真的踩到了地雷,按卢鸿昌一贯的作风,也绝对是遥控式地雷,因为卢鸿昌虽然号称“死神”,却从不伤及无辜,所以断然不会在这里埋自爆式地雷。如果徐风真的要引爆地雷,必须先输入正确的密码,然后才能按引爆键,这个过程已经足够让自己逃脱了!天狼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神色微微一松,哼笑道:“你如此握筹布画,原来是想从我口中套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实,我倒希望看着你们生命垂危,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肯说真话!”徐风斜眼睥睨着天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问道:“我原本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天煞组织的领头人是谁?谁又在你们背后操控着这一切?这些年来,江城总会有高官政要离奇失踪,是不是和你们背后的人有关?”
天狼微微一怔,面上掠过一丝古怪之色,紧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徐风,你可真是个精明的对手!只是,正如你说的,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真的很难说!”
“你放心,会有机会的!”徐风淡然一笑,摇着头说道:“倒是五毒门的那些乌合之众,只怕没这个机会了!”
“你——”天狼本想用言语分散徐风的注意力,以便展开身形,飞速地离开地雷区。哪知徐风根本不吃这一套,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倒让天狼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徐风眉宇一挑,一语破的:“自始至终,你的手下都没有出现!”
天狼浑然一惊,瞳孔猝然放大,终于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厉喝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也没怎么样,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徐风完全无视狂怒中的天狼,淡淡地说道:“凡是跟我作对的人,下场只有两个:死不如生;生不如死!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们背后的人是谁,不单单是你的手下,还有你和你的天煞组织,乃至整个五毒门和青龙帮,都要为黄立诚殉葬!”
天狼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一张粗犷的脸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双目中杀气奔腾,冷喝道:“徐风,你知道的太多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徐风见天狼怒气冲天,急忙展开幻影步,飞快地往后退开。而此时,天狼也摩拳擦掌,意欲一招毙敌!哪知,他的右脚刚刚抬起,就听得“轰”的一声,甚至还未来得及惊呼,身子就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永远地闭上了嘴巴……
徐风饶是躲到了两丈开外,也被一股强大的冲力撞到了地上,几撮泥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徐风的身上,弄得徐风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徐风将遥控器收回口袋中,暗自摇头道:“亏你还是个金牌杀手,难道都看不出我实在掩人耳目吗?这个遥控器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你脚下踩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自爆地雷啊!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就和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同归于尽了!可惜啊,尽管我已经挑明了,你终究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用言语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却反被我用言语激怒,失去了杀手本该有的耐心和冷静,最终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徐风!”一声急促的呼声,忽然从巷子口传来。徐风只觉声音似曾相识,凝神一想,呢喃自语道:“是周雨嘉!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徐风也不及多想,双眼一闭,躺在地上装死。
“徐风!”周雨嘉连呼了数声,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一见到躺在地上装死的徐风,万古不化的丽靥终于动容,声嘶力竭地喊道:“徐风,你怎么样了?你……你快醒醒啊!”
徐风星目微睁,只见周雨嘉一脸惶急之色,暗惊道:“她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冰美人么?怎么会……怎么会如此在意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人呢?冰山美人啊,一旦你卸下冷酷的面具,我的连环计就容易施展多了!”想着,徐风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周雨嘉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本来还在为徐风担忧,忽然瞥见徐风嘴角含笑,嗔怒道:“好你个徐风,居然跟我装死!还不快起来!”
徐风无法再演下去,只得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干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佩服,佩服!不过看到周警花如此为我担忧,别说是装死,就算是真的去死,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