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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瀛海三浅(3)

我把来在心里过了好几遍,只觉就是写的我对中国的思慕,并且对我自己这个人爱惜起来。《聊斋》里有篇白秋练,那女子因思慕湖水成疾,要她的男人为三诵唐诗“杨柳千条尽向西”,当即病若失,我很能明白这种不切题的好。

且说我这回迁居,也是借的日本人家的房间。这家母女三人,败战直后那几年里全日本的生活很苦,使这位四十几岁的妇人变为刚硬,她的两个女儿,大的新近进了银行勤务,小的也就要高中毕业了,都是标准化得没有内容,我与她们不大合得来。败战后日本的英雄美人一耙平,这也有一种旷荡,原来可以走平民的清华贵气,但现在的是这样一种社会,在那里正经只能变为藐小,而调戏又只能变为卑鄙。

我不能忍受人与人有阻隔。如果可能,我愿意迎合势利拐骗者,迎合赤脚抬轿者,迎合刚硬无内容的妇女,迎合凡与我说话不通的人,总要使得说话可通。但我和有些人到底落落难合。我为此心里切切,如云“悲悲切切”,只是没有悲,而且我仍是我自己的罢了。我是这样一个天涯荡子,所以对一枝有感激。

我借住在那家亦二年,一枝倒是心思安定。她头一趟来看我时,与后来逢年过节,她都买盒点心送与那房东,因为我既在她们家居住,宁可客客气气。一枝给我买来一床被面,一条毛毯。她来了就两人在房里吃午饭,是方才我去接她,在驿前买来的面包牛乳水果。洗了棉被,也是她带了针线来给我翻订好。

春天电车线路边樱花开时,我在车站接着了一枝,两人步行到我的住处。她穿的鹅黄水绿衫裙,走得微微出汗,肌体散发着日晒气与花气,就像她的人是春郊一枝花,折来拿进我房里。一枝的脸,原来好像能乐的女面,平安朝以来经过洗炼的日本妇人的相貌,一枝除了眉毛不画在半额,其他单眼皮,鼻与权靥,神情无有不肖,连嘴巴微微开着也像。但是比起这种典型的美,我宁是喜爱她此刻这样的走得热起来,面如朝霞,非常的世俗现实。

我与一枝凡三年。一枝也不知啼泣过多少回,我也不知生气过多少回,浓愁耿耿都为她。但是后来到底不能了。一枝不能嫁我,而我后来亦另娶了。

我到清水市龙云寺去住了半年,开手写今生今世。而我如此独自住在佛寺里,亦算是与她分苦之意。一枝到时候有信来,还寄来饼干,给我写文章夜深肚饿时好当点心。信里说这只当是贫者一灯献佛。她担心我是不是生活费发生了困难之故。她这关于生活费的一言,即刻使两人的情意有了份量。她没有一点儿怨,没有一点儿疑,没有一点儿要求。女子的谦卑原来是豁达大气。

一枝为人妻,不能离婚嫁我,亦不必有恨。那男人虽然一无出色,但亦万民与豪杰同为今天的一代之人。我尝见一枝在前厅为家人做针线,虽是裁剪的一块廉价的衣料,她亦一般的珍重。下午的阳光斜进来,院屋闲静,外面隐隐有东京都的市声,天下世界皆生在这裁剪人的端正妙严,她的做人有礼敬。

我于女人,与其说是爱,毋宁说是知。中国人原来是这样理知的一个民族,《红楼梦》里林黛玉亦说的是:“黄金万两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却不说是真心爱我的人一个也难求。情有迁异,缘有尽时,而相知则可如新,虽仳离诀绝了的两人亦彼此相敬重,爱惜之心不改。人世的事,其实是百年亦何短,寸阴亦何长。桃花扇里的男女一旦醒悟了,可以永绝情缘,两人单是个好。这佛门的觉,在中国民间即是知,这理知竟是可以解脱人事沧桑与生离死别。我与一枝曾在一起有三年,有言赌近盗,奸近杀,我们却幸得清洁无碍,可是以后就没有与她通音问。李白诗“永结无情契”,我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

一枝我敬她是日本妇人,日本民族的伟大,使我此来日本,抵得过昔年玄奘到印度。玄奘学印度文明,果然是不可以谈恋爱,我对于日本,却真要感激一枝。而我见着日本的好人好东西,都是出于无心。

这里只说有一年春天,我闲游氷川,在氷川神社恰巧有舞狮子看。音乐只是鼓和笛,那笛声非常高,细细的,却震得人耳欲聋。神社的庭中硬泥地上,分四隅站着四个年轻女子,自头至颈,戴上一架花灯似的东西把来遮没了,和服春带,和服是棉布质地,橙黄一色,下襬一栏青色印花。她们各人手执两支咫尺长的竹管,好像是做拍板用的,其中大约是灌的铜片锡片。她们随着笛声,向左前斜进一步,又退回来,向右前斜进一步,又退回来,每左右足伸出时,双手也随着身体伸出,把两支竹管左手的按在右手上,击一下,“右手的按在左手上,击一下,“撒拉!撒拉!”狮子只一只,是男人扮,青黑色,从当中空地上舞起,舞到站四隅的女子身跟前,偎偎依依,一个又一个的舞过去,绕过去。

我从来亦未见过有像这样好的狮子舞,那一天真是好运气,以后我还常常想起,但是没有特意打听什么节日要再去看过。这就可比是我的对一枝。古人说不贪夜识金银气,我是对于爱情亦不贪。

大约也是因为时势的缘故,前此我与之有夫妻之好的女子,皆不过三年五年,要算与玉凤最长:七年。但即或只是邂逅相见,亦已可比有人在南山松树下看见了金鸡,或那个朝代出了真命天子,有福份取得了紫大山上的兵书宝剑,这样的难逢难值。

良时燕婉

中华民国四十三年三月,佘氏爱珍来归我家。而她却说,你有你的地位,我也有我的地位,两人仍旧只当是姊弟罢,此言我后来笑她,但她仍不认输。爱珍是共产党南下,上海陷落前不久保释出狱,飞到香港,住香港两年,转来日本,与我遂成夫妇。要说不好,当然是我不好,我对她到底存着什么心思,说真也真,说假也假。而她亦起先没有把事情来想想好。到今两人看着看着又欢喜起来,我道:“原来有缘的只是有缘。”爱珍却道:“我与你是冤。”

大凡女人一从了男人,她当即把两人的新的身世肯定,但爱珍的肯定中另有她的才气飞扬,所以不使我想到对她的责任,与她所以能如天地同寿。

婚后头两年里,我想到她的有些地方就要生气,毒言毒语说她,说她与我称不得知心,如昔年说玉凤。而她不像玉凤。她听了不当一回事。本来做了夫妻还有什么知心不知心,岂不是无话找话?中国民间旧时姻缘,单凭媒妁之言,连未见过一面,成了夫妇,才是日新月异,两人无有不好。这种地方爱珍比我更是大人。

至今我与爱珍,两人是一条性命,饶是这样,亦两人天天在一起就未免要有口角之争,一点不为什么,只为我生来是个叛逆之人。而且我总是对于好人好东西叛逆。

我从廿几岁至今,走走路心有所思,常会自言自语,说出一个“杀”字。我原来也很多地方像黄巢。在日本坐电车,我每每把车票在手里捏皱了,因为心热、不安静之故。在家里我是每每迹近无聊,无事只管会叫:“爱珍呀!爱珍呀!”爱珍又要做事,又要答应。我道:“我的老婆老了,我心里有想要掉新鲜的意思。”爱珍笑道:“呵呵,你的良心这样坏,自己都招了。”又道:“只要你有这个胆。”爱珍在厨下,我站在门坎上,嘴里还念:“我与你又无记认,又无媒证,要赖赖掉也容易。”爱珍道:“你敢再说一遍。”我就再说一遍,爱珍笑了。我又几次三番说要做和尚去,自己亦不知是真心抑是假话,爱珍却道:“好啊,你拣定日子,我送你上寺庙。”惟一回我说:“我想想做人无趣。”竟连自己听了亦疑心是真话,爱珍在吃饭的人,当即放下碗筷,泪如雨下,曰:“你这样说,那么我做人为何?”我赶忙安慰她。又平时说话之间,提到生死,她道:“你若有个短长,爱珍也跟了你去了。”

原来夫妻顽皮也是我们,但若真有个风吹草动,便回护之情,即刻天地皆正。昔人诗:“身留一剑答君王”,一样亦以答朋友,亦以答夫妻。

爱珍原也不听我的话,而她的不听话,也许还比顺从更好。昔年她在上海,抗战胜利前一年,我即告诉她要准备逃难,但是她为人上惯了,她的风度如山如河,看事情皆出之以平静。

爱珍出狱后,共产党已在目前了,她还不想离开上海。是一个过房女儿问孔祥熙家别到了一张飞机票,才催了她走,她什么亦不带,还当是到香港去一趟又可以转来的。这种地方,我说爱珍到底是妇人,于政治没有先见之明。但是爱珍不买账,政治也许当真是不关智谋之士,而宁在于民间的这种直道。她落难亦是火杂杂的,都是今天。往事我不问她,她就从来不说。她亦不拿过去比现在,她亦不提昔年帮助过某某人,后来都无良心,她亦没有一回感触过世态人情炎凉。她是度量大,不作短气之人。

爱珍的气量大像她父亲。她的父亲拿钱周济人,从不再提,或说某人今已生意兴隆了,借去的钱也该来还了,父亲却道:“人家刚刚好起来,也要让他有个安排舒齐,没有人不想做场面上人的。”父亲用的包车夫,父亲总关照厨子分自己的饭菜给他。民国初年的新兴大产业家其实最有一种平民精神,与对于财物的活泼明理,乃至其娶妾宿妓,亦是真真知道女人之美。

我问四大金刚当中谁顶生得好,爱珍说是胡宝玉。我又问她生得如何好法,听爱珍说了,我可以想象,原来名妓比名伶更有世俗的现实,不像名伶的人身成了艺术品,而是像良家妇女的深稳风流,只可惜一树春光尽皆为花,就不结果了。爱珍道:胡宝玉后来嫁了杭州开绸缎庄的小开,财物被骗,脱离了回上海。她常来看我父亲,烧了小菜,装在提盒里拎来,名为看我母亲,她知道我母亲最得我父亲爱宠。她来了便搓搓麻雀牌,父亲有时也陪她搓。我听了不禁微有怅然。我岳父与胡宝玉,一个是世事根蒂着实之人,一个是沦落红尘不遇之身,这里的一片真情,却在女的只是知礼,并无要求,在男的只是相敬重。因为人世平等,这里连不可以是感触伤怀,悲惋抱歉。

爱珍因笑道:“我父亲有蓝顶子。你有没有看见过蓝顶子?我父亲凡过年拜祖宗就把它戴起来。小时不知蓝顶子是什么品级,但知是官身,我问父亲是怎样得来的,父亲道,是捐来的,我当即告诉兄弟姊妹们,父亲的蓝顶子是捐来的,大家都惊异。这小孩的惊异待说是讽刺,却又不是,倒是使大人无奈,只可以笑,想要斥责当然不可,连想要任便再答小孩一句什么话都不可。”今天爱珍在厨下烧小菜,和我说着又笑起来,说道:“蓝顶子拿钱可以捐得的?”还是那种小孩的惊异与顽皮。

爱珍小时叫妙珍,是过房给观世音菩萨做女儿的名字。还有个名字是秀芳,我觉最适合于她,她也生得颀长白晢,秀如兰芽初抽时的白茸茸,芳如六月里荷花的大朵有香气。兄弟姊妹中惟她从小最被父亲宠爱。上海初作钢丝橡皮胎包车,妙珍才两岁,即知每天下午到这个时候去坐在大门口,等父亲下写字间回家来,定要父亲抱她坐在包车里去兜一转,才肯罢休。及稍稍大了,父亲还是处处回让她,母亲看不过,骂父亲道:“等你上写字间,我收作她。”可是父亲会得赶快放龙呢,说“你要当心妈要收拾你了”,妙珍这一天就变得乖乖的,凡事识相,使母亲无可打她。她还会和父亲顶撞。一次为小的弟弟吃饭时哭,妙珍要打他,父亲道:“他还小呢。”妙珍就据理说父亲不该纵容,气得三天不见父亲的面,放学回来只关在房里不出来,明明听见父亲向人问起“妙珍呢?”她亦不睬,后来还是父亲到她房里来叫她,才算和解了。

爱珍从小爱吃田螺,一天父亲下写字间,回家来得早,亲自到厨房里看看,只见大盆里养着田螺,有蚂蟥游出来,惊问谁买这样的东西来吃,厨子答是三小姐的,父亲道:“这还了得,快快倒掉!”关照以后不许。但是妙珍照样吃,简直像生番。还有一年夏天是小姆妈生伤寒症,老法不许吃东西,她只得叫妙珍偷偷弄西瓜来吃。夏天西瓜总是论担的买,妙珍在堂前间与家人们吃西瓜,趁人一个眼错不见,她已用脚滚了一个西瓜过门坎,抱了去给小姆妈,日日如此,她那里知道厉害,可是小姆妈的病竟因此特别好得快。原来虽医生的话,亦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你说妙珍蛮不蛮?

小姆妈是妙珍从小由她带领一处睡,妙珍每天早晨的辫子也是小姆妈梳,一回却因小姆妈身上有喜了,眉低眼慢,懒得动弹,还躺在床上,妙珍却必定仍要她起来给梳辫子,扑在她身上歪缠,因此竟堕了胎,你说闯祸不闯祸?好得小姆妈也不怎样责怪她,旧时妇人的谦逊,就有这样豁达。这里却使我想起胡村的堂房哥哥梅香,他小时去外婆家拜年,与群儿为戏,放火烧野草竟烧焦了一具暂厝在近边的棺柩,虽然喜得尸骨未动,亦已经是闯下了泼天大祸。可是听见人家来报,外公却也不惊。乡下老法,外甥大似皇帝,而村人又都是同姓,何况新年新岁,没有个不可以讲开的,世上如此无滞,所以人可以是天骄。

爱珍言她小时父亲叫她搓麻雀,那天是胡宝玉来,父亲与女儿说:“赢就归你,输不要你出。”散场输了两块银洋钱,客人一走,她去房里大哭,父亲怎样哄也哄她不好。她是这样一个惜物之人,人世的得失在她都如火如荼,她的钱物都是鲜活会得跳的,所以她的待人慷慨有这样的声音颜色,一出她手,凡百都成了响亮。

又道:“我小时脸圆得人家都叫我荡锣。我母亲因尚未有儿子,把我打扮男装到十一二岁,被男同学耻笑,回家来向父亲吵闹,才改转姑娘打扮,彼时母亲方病,等病起见妙珍换了装,还怪父亲。可是走路动作,就没个姑娘腔。”原来爱珍的美就是女人男相。母亲常拿表姊来比骂,一样的姑娘,人家就斯斯文文。爱珍道:“惟有父亲总帮我。母亲要我穿尖口袜子我亦不穿,母亲骂道:‘你双脚将来还有人要!’父亲即劝道:‘你还是由妙珍。’其后姊妹淘中却还是我的脚样顶好。”母亲见表姊脚上的鞋子,问知是她自己做的,瞧着妙珍在旁,就又有话说。妙珍听在心里,看在眼里,一声不响自己买了料子来,关起房门做鞋,素日她也不拿过针线,此时她也不向人求教,过得几天就一双新鞋着在脚上,叫人见了都惊。爱珍的做人有志气,从小已然,她凡做一件事,未做成之先总不到处说。至于爱珍的一双手,那也是从小强,做什么都一看就会,而他人要学她是怎样亦学不到家。

她却晓得劝解母亲,说名实不能双占,父亲既常在母亲房里,此外对于诸母你就不必再争。彼时妙珍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父亲把钱庄的折子交给她,要做衣裳打首饰可以随意,但妙珍从不独愎,若今天买了一样什么,她必也分给诸母姊妹。她从小在家里就为王,却晓得天下人的衣食不可我一人要光,天下人的面子不可我一人占光,不可当着场面摘人台印,也要给别人有条路可以走走。这亦是她生来的性情。以此家里人都要听听她,便是她大哥哥的嫂嫂,也敬重这位小小年纪的姑娘,有事可以和她商量。妙珍的这种大人气像《红楼梦》里的薛宝钗,但是薛宝钗没有妙珍的顽皮与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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