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人们的激动和兴奋犹如浪潮般一波过去一波又来。他们手举烤鱼串,疯狂地扭动身躯,高声地叫着跳着,尽情地展现各自奔放和肆意的舞姿。
汤尼牵着多莉丝准备撤离晚宴,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不远处的人群中发出一阵高亢刺耳的叫喊声,像进入了一种无比亢奋的状态。
汤尼扭头一看,惊呼出声:“天啦!他们在干什么?”
多莉丝也循声回望,眼前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几个年轻小伙子将手中的烤鱼串当作沙包,对着彼此投掷。躲闪不及的被烤鱼砸中,连连惊叫、大笑,同时一仰脖子便将手中的一瓶酒喝下肚作为惩罚。围观的人不时地吆喝、起哄。
受到鼓励的年轻人似乎越玩越觉得刺激,要么双手齐抛,要么同时抛出去好几串。
被当沙包飞出去的烤鱼,最终的命运都是掉落在沙土中,变成一副肮脏不堪的模样。侍立一旁的仆人立即将它们捡拾起来扔进垃圾箱,而且还一路小跑着,似乎忙得捡不过来。
多莉丝不敢相信她的眼睛,竟有人玩这种游戏,“噢,我的天!怎么能这么做?他们有什么权利?”她大叫起来,用力挣脱汤尼的手,飞快地奔过去。
汤尼大惊,急忙追了上去。
“停下!快停下!”多莉丝挥舞着手,对小伙子们吼叫:“不要这样!你们没有权利!它们不是垃圾!”
玩得正起劲的小伙子们一愣,停了下来,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汤尼已赶到,急切地拉住她:“多莉丝……”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高个子瞪大眼睛,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原来你就是多莉丝啊……哈哈……长得还不赖嘛,怎么说是异类呢?……”他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他身旁的小伙子也唏嘘道:“哦,达伦,她就是海城那个出了名的怪女人吗?”
“人长得不错啊……”
“她这是想做什么?”
汤尼有意识地用身体挡住多莉丝,但她却轻轻推开他,走上前去神情严肃地说:“请不要扔了!它们曾是有生命的,就算死了也不能受到这样的待遇,实在太残忍了,你们不能这么对待它们……”
叫“达伦”的小伙子一脸不屑地高昂起头,低眉斜眼地瞥瞥她:“你管得着吗?我和朋友们就喜欢这么玩,还没玩够呢!你凭什么管?”
“就凭我们都是人!是有理智的人!”多莉丝情绪失控,像火山喷发一样。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都丧失理智了?”达伦怒目圆睁,逼近多莉丝。
但多莉丝却毫无畏惧,同样怒目而视着他。
汤尼急忙跳上前去,用他的后背挡住达伦,然后轻轻拉了拉多莉丝的胳膊,“走吧,我们回家了……”
多莉丝却倔强地不动,高声说道:“不!我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还要继续!”
达伦从背后一把拽开汤尼,“你是谁?给我让开!”
汤尼措手不及,摔倒在地上。
多莉丝连忙扶起汤尼,扭头冲达伦大喊:“你想干什么?”
达伦怒气冲天,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嚷:“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种花的,不入流的怪物异类,竟敢在我面前大吼大叫!你也配!你这种人怎么不躲进屋里,还敢出来招摇!”
“请你注意言辞!”汤尼沉着脸喝道。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想管闲事逞能吗?是欠揍吗?”达伦轻蔑地看着汤尼。
“她是我妻子。”汤尼一字一句地说。
“你妻子?呵呵,怎么好地都让猪拱了?”达伦的话刚说完,其他几个小伙子就跟着起哄大笑。
汤尼白了他们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见多莉丝一脸铁青、嘴唇哆嗦,急忙紧紧地揽住她,“我们走……”
但多莉丝仍然一动不动地瞪着达伦。
人群中,有人低声问道:“她不知道自己在管谁的闲事吗?”
另一个人说:“市长的公子,她怎会不认识?下午不是出来见过面吗?”
多莉丝轻撇嘴角,“哦,原来是市长公子。哼,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她的语气中明显含着鄙夷。
达伦显然被激怒了,挥手上去想扇她的脸,却被汤尼死死地扣住了手腕。
与达伦一起玩的几个小伙子见状,兵分两路:一路人用力架住多莉丝的胳膊、卡住她的脖子,令她无法动弹;另一路人扯开汤尼,将他放倒在地上,拳打脚踢。
“汤尼……住手,你们住手啊,别打他!”多莉丝急得哭喊起来。
汤尼奋力地挣扎起身,却被一脚踹到腿上。他“呀”了一声跪倒在地,脸上又落下了雨点般的拳头,嘴角也流出了血。
任凭身上拳脚交加,他的视线却始终盯在多莉丝的身上,他吼叫着:“你们这帮混蛋…………放开她!”
“汤尼……汤尼……大家快帮帮他呀……”多莉丝哭着向围观的人求助,但他们只是窃窃私语,无人上前。
达伦和几个小伙子不停地踢打汤尼,兴奋地大笑。
场面眼看一发不可收拾。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达伦,你们在做什么?”来的正是市长夫人瑞伊,她的声音透着一丝怒意。
达伦一见母亲,立刻示意其他人停手。多莉丝含着眼泪跑上去扶起汤尼。
汤尼瞥见瑞伊身后站着詹森和爱玛,明白过来。
瑞伊面带微怒,“达伦,你们真是玩疯了,想玩打架游戏也要挑个时候啊。今天是你爸爸的好日子,别惹他不高兴……”
说完,她转头看着汤尼和多莉丝:“对不起,儿子不太懂事。你们快去府里医生那里检查处理一下……爱玛,你们俩陪着去。我还有点事,晚点再去看你们。”
她慈爱地拉起达伦:“走,带上你几个朋友和妈妈一起去见个老友,就是你英格马叔叔,他女儿你还记得吗?……”
待瑞伊和达伦走远,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幸好没惊动市长,要不是爱玛想到……”詹森松了一口气,焦虑地看着汤尼和多莉丝,“你们都受伤了?赶紧去处理一下吧。”
汤尼摆摆手,“都是皮外伤,没事。”他若无其事地拍拍詹森的肩膀,“谢谢你们啊!”
爱玛搀扶着多莉丝,见她身上没什么伤放下心来,扭头却瞧见汤尼脸上有好几块淤青,嘴角还有血迹,自责地说:“哎呀,还是来晚了。”
汤尼说:“没什么,都过去了……”
多莉丝面色惨白,虚弱无力的声音对汤尼说:“回家吧……”
“好。詹森,爱玛,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代向市长夫人道声谢谢。”
“真的不用去处理一下吗?你的腿上好像流血了……”詹森说道。
汤尼摇摇头,拉起着多莉丝一瘸一拐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