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风只想趁着被紫衣人发现之前,赶紧渡得伊水,只要渡过伊水,那紫衣人再想找也就难了。
木风与贺兰荣于次日清晨才赶到了元丘南部伊水的渡口,发现等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拿了号便去河边排队,可是那队伍至少要三天才轮得到他们。
贺兰荣倒也不介意等上三天,正好可以看看附近的风光,可是木风心中却很焦急,他若在此等上三天,上官队伍必定会赶超他。
木风先把船票收了起来,然后往河边走走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贺兰荣也一并跟了上来,他们在河边观望着行人纷纷往船上走去。有些大船前头还有牛江豚,它们头似水牛,身子似海豚,力大无比,在遇到水流时可以牵引船前进而不会迷失方向。
“两位小哥,要船票么?”一个四十多岁围着头巾的中年男子带着笑意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有票?”贺兰荣见木风着急赶路,此时正好来了机会,便急着凑上去问了起来。
木风一看那男子满脸油光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老江湖,至于是不是真正的票贩子倒不好说。如果真的有票,钱倒不是问题,就怕是坑人的。
“两位小哥,一看就知道你们没排上今天的号,不过不用急,因为你们很幸运遇到了我水老鸦。”那男子一脸得意地笑着,眼睛却斜斜的左右瞅着木风与贺兰荣。他见年纪较的贺兰荣急着搭了话,想必旁边那年轻一些的木风自然不会有异议,他哪里知道贺兰荣在这人间的经验远不及木风。
“哦?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木风不等贺兰荣回答,便先开了口,这话的语气倒不像出自一个快满十四岁的少年之口。
老水鸦见木风说起话来明显阅历要深一些,便让他们跟着到另外一个人少一些的地方谈话,同时老水鸦身后也出现了几个人影,老水鸦收敛了一下笑容,并拿出几张船票现了一眼道:“我这有早上的、中午的、下午的都有,当然明天后天的也有,看你们要什么时段的?只是不同的时段这价位嘛……”老水鸦斜故意不说完话,眼瞅着木风,同时哈出一口气,双手轻轻搓了搓,示意木风他们能不能出得起银子。
“早……”贺兰荣话到嘴边,木风扯了他一把袖子,木风知道若他们直接说要上午的,那价钱自然会抬得很高,他虽然不介意钱的问题,可是他介意别人知道他有钱,这个是最要命的,若是让别人知道他们有钱,万一人家起了歹心,在这种情况下无疑又多了一层麻烦。
“下午的什么价位?”木风抢着道。他见那老水鸦拿的是真的船票,便试探着问问价格。
老水鸦本身是心头一喜,只是见木风又问起下午的,想必他们也不是很有钱的人,尽管如此,现在这情形能坑一个是一个,万一元丘北部的路畅通了,这机会就再也难得了。
随后老水鸦用手打了个八的手势,随后笑着点了点头。
“平日渡这伊水一两银子能渡两个人,你现在要八两银子,实在是过分。”木风虽然不知道老水鸦那个八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但他只能把自己往穷里说,所以才说了个八两银子。
“八两?小哥,你也不想想,平日是船主拉客,如今是客求船主,你看看现在这队伍是以前所能比的么,我这八十两已经是最便宜的了,我看啊,你们还是自给儿排队去吧!”老水鸦神情有些鄙夷,欲要离开。
贺兰荣虽然不明白木风为何连舍不得这些银两,只是他想起自己曾经上过的当,也就不多作声。
“排队就排队,不过就明天早晨,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木风牵着马儿悠然走开,转脸与贺兰荣道:“我俩全身上下也不过二十几两,全给了他也是不够的。”木风的话看似声轻,却又让老水鸦听了个清清楚楚。
贺兰荣点了点头也跟着要离去。
“小哥,有话好好说嘛,咱们都是养家糊口的人,跟你们这潇洒哥儿没法比,你看,这队已经排这么长了,天又冷,没准明天会下雪,若是行的话,我就做个亏本买卖,二十两给你两张。”老水鸦又追了上去,他知道八十两是狮子大开口,也就是用来糊弄一下这不经世事的少年玩玩的,这也是他专程找这些人贩卖船的原因,那些行走江湖的老手又如何能让他骗。
“这下午的票也值二十两?再说给了你二十两,我们家当都没了,还怎么过活。”木风见那老水鸦对二十两银子已经很感兴趣,就知道那价钱还可以更低,他的目的是上午的票,只是现在时间还早,而且每天也就发三波船,现在离早晨发船时间也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那早上的票就作废了,老水鸦不可能傻到白白浪费那些票,这些排除的人群中虽然也不乏有钱的人,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急着赶路,木风也想赌上一赌,而且票贩子肯定不止老水鸦一人。
那些船之所以要一起开,是因为伊水中怪兽多,虽然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可是到了夜晚却是十分恐怖,若是单独行船,极有可能就会被怪兽给吞了。每年这样失踪的船只数不胜数,几乎没有人生还过。
“那你们就等着吧。”木风头也没回的走了,他们又跑到河边观望起来。
果然又有一些票贩子缠了上来,他们开的票价从六十两到一百两不等,木风这下更无顾虑了。
那老水鸦也派人望着木风与贺兰荣,见他们没有交易成功,心中也是高兴的。
离开船还有一柱香的时间,票贩子胆子更大起来,在人群之中争相议价,他们急着要出手早晨的船票。
开着魂识的木风也知道那老水鸦已经从身后走了过来,这正如他所料的,高出几十倍的船票并没有那么好卖。
“两位小哥,想清楚了没有?”老水鸦一边笑笑地望望木风与贺兰荣,又瞧着那正要启程的船只。
“十五两,两张下午的。”木风只斜望了一眼老水鸦,脸上并没有方才那着急的神情。
“大家都喜欢先在这头过晚上,到那头就是白天,小哥你也不想想,这样的票多好卖,现在只有早上的和中午的了,你自己选吧。”上午的票平日确实不如下午的好,下午的票从一定程度上说安全性更高,因为越接近西关城,伊水那头的怪兽越多。
“早上的两张十两,如何?”木风淡淡的说了一句。
“船都要开了,十两就十两,只是这两马儿也要五两。”老水鸦又看了看木风的马儿,见那是匹好马,他定是会带在身边的。
“成交!”直到此时,木风依然波澜不惊。
一旁的贺兰荣算是大开了眼界,他从来没想到这人间还有这么多讨价还价的事情,更想不到木风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确如此聪明,回想自己当初上当受骗,真是觉得有些羞恼。
木风他们上的那船从甲板往上数有三层楼,他的得到的只是三等的坐票。上船之后,木风与贺兰荣并没有到座位上去,而是在船着观望起风景来,船开了一个时辰后,突然底层的马厩发来了一声惨烈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