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想大哥学制切面
天还没有亮,弟弟妹妹还在甜蜜的梦乡,月亮还挂在窗外山那边的天空上,偶然的早起村民惊动了大黄狗,它警惕地吼叫几声,鸡舍里的公鳮才叫头一遍,一十六岁的大哥就起了床,趿上没有鞋跟的布鞋,扯过干毛巾往小脸上擦了擦算是早晨洗过脸了。他胡乱喝了几口水就走出大门,大黄狗知道是自己的小主人,神速站立,搖着尾巴,走向大哥的脚边去?大哥的脚面。大哥蹲下身来双手抱住大黄狗毛茸茸的头往自己的脸上贴了贴,表示一下人狗的亲近,然后大哥就走出门去,到离家约百米的切面店去当学徒学制切面。天亮的时候,该吃早歺的时候,大哥坐在切面机口下,面条长出一尺割上一刀,不知割了几千几万刀了,只见他脚边的圆型的篾席上已经堆起一堆很大的经他的小手割下的湿面条。他额头沁出的汗水瓶叫大人看了都叫可怜:"小小年纪,本是在温暖的教室里手捧宝书,快快乐乐地读书的时候,却在这切面作坊里起早贪黑,没日没夜,没有节假日,没有礼拜天,风也来,雨也来,下霜天冻得手指发抖,脚牙子就好嫩的姜牙,他也照样来,下大雪了,雪没过脚面,大哥也咬紧牙关照样去师傅的作坊。他把师傅看作严父!他把师傅的三个儿子当作亲兄弟!他是咬紧牙关在撑这个不完整的家。大哥,辛苦你了!
第二节 想自己的幼年和童年
姐姐長自己三岁,姐姐六、七岁已经能抱或背二、三岁的自己。大哥匆匆回来用过早歺又去切面作坊学做切面,自己整日里由姐姐象抱篮球一样,抱了起来,没有几下又把她扔在地上,她趴在高高的门槛下,尿地上了手抓了两手土,抹黑了小脸蛋。大黄狗那时候还是小黄狗走了过来舔她的小脸,她「哇哇」地哭了,姐姐正与小哥过家家,看见妹妹哭了就跑了过来哄她开心,直到破涕为笑才停止。然后姐姐和小哥又一起摘几片树叶当菜,拣几片瓦片当起了碗:"开饭了,开饭了"姐姐和小哥假装着吃得很香、很甜的样子开开心心地你往我嘴里夹菜,我往你嘴里夹菜,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有时候她趴在门槛里的地上睡着了,姐姐和小哥也玩累了打起来磕睡。三个小孩就一直睡到天昏昏暗。大哥拖着疲惫的双腿走进大门。大黄狗跑去迎接大哥,尾巴搖得可欢啦!大哥走了过来抱抱大黄狗,然后抱起我小村姑,擦去小脸上的灰尘与泥巴,然后把自已放到了床铺上去睡,抱了一个再抱第二个、第三个。然后才去灶后生火,灶上淘米下锅煮起晚饭来。自己七岁的时候,也会帮大哥畦边拔草了。姐姐和小哥也成了家庭的全劳力。挖地三人一起去挖,我小村姑在旁边看,耙田三人一起耙,我小村姑在田头帮他们看着开水壶:竹节制成的茶瓶有二三尺高。她可以去扶它,不让它倒下来。
第三节 想姐姐的婚姻
姐姐出嫁了,换回了大嫂。姐夫是个电工,却用嘴巴叼电线,结果有一天,叼在姐夫嘴巴里的电线突然通了电。姐姐被烧死了,从5米高的电线杆上掉了下来。姐姐哭昏过去几次,还有一个小女儿就象我村姑小时候一样,整天哭啊闹啊!姐姐匆匆掩埋了姐夫的尸体,咬紧牙关要重新来过,过不多乆姐姐又嫁一个新的姐夫,又生下一个小弟弟。一家远走他乡到海南?打工去了。姐姐的命看来还是比自己好。如果跟三伢子结婚,三伢子贪玩习惯了,会照顾她吗?结婚了会有孩子的,怀孩子多痛苦啊,他一个只懂得玩耍的人会关心一个大肚子的老婆吗?生孩子多痛苦啊,他三伢子能为她洗尿布,做月子吗?她越想越害怕,不如李桐明手艺在身不怕没有饭吃。他三伢子跟自己一样文盲一个。他是有书不好好读,有书不想读,谁拿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纵他,任他怎么玩。在我村姑眼中,他三伢子是一个不成器的男人。找一个不成器的男人作老公害死了我哩。她越想越害怕,灶堂里的火早就灭了也不知道。大嫂在灶台上喊:"村姑,你烧火烧那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水还没动一动?"村姑回答:"我再烧,我再烧!"心事还是沉沉地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