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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 曹彬交旨皇帝设宴 大殿请辞光义弹劾

曹彬和潘美等大将已然在明德楼下等候,李煜和唐朝的大臣们都穿着白衣素衣双膝跪在明德楼下待罪。而大宋皇帝赵匡胤则有容尔雅地端坐在明德门楼上,接受曹彬派遣的翰林副使郭守文奉上战功表。战功表不外乎说宋军如何英勇杀敌,如何俘获唐朝群臣,如何受降,如何押解受降的李煜群臣,最后不忘歌颂皇帝的仁德等等。

皇帝听了当然龙颜大悦。当场赦免李煜以及唐众臣,并大赦天下。明德楼下歌舞升平,百姓庆贺大宋军队的凯旋归来,传送着大宋皇帝的功德。

赵匡胤为了犒劳征战的大宋将领,特意在明德楼大殿举行庆功宴,召集曹彬麾下的大将以及李明泊和护卫军三营的李通、张达、唐树参加庆功宴。李府内,李明泊得知曹彬大军回军,也不敢怠慢,忙整理衣衫,准备参加晚上的庆功宴。这时,接到通知的禁卫三营统领李通他们也已经到了李府。不过身在后院的周后并不知情李煜以及唐的群臣已经来到了汴京。

明德楼内,征南的大军将领和留守在汴京的将领们互相寒暄,不外就是赞扬捞家常等云云。

李明泊不善于与人打交道,自己坐在离殿中间靠外的位置上坐下,倒了一杯水,拿在手中。李通倒是活跃的很,和曹彬手下的王明以及田钦祚等道寒问暖。这时曹彬和潘美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家不约而同的说“曹将军,潘将军”。曹彬和潘美回应着,径直朝李明泊走来。李明泊见状,赶紧起来,拱手道,“末将见过曹将军,潘将军”。

曹彬这个人心机不重,有什么事情都是直说的。对李明泊说:“李将军早到了啊,不知道李将军从江宁撤军如此迅速为何?”李明泊听了,难以解释,面容紧张,一时无法应答。潘美见状,赶紧朝曹彬使了个眼色。接过来说:“想必李将军有急事才挥军回师的。”

“是是……”李明泊支吾着。

此时此刻,皇帝让他做的事情是绝密的,总不能在此向曹彬解释吧。曹彬心里总不情愿,此时自己作为征南大军统帅,竟然有人没有经过他允许就擅自回师。自己以后如何树立军威,还想追问原因。这时一个太监叫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身跪下。

“众位将军免礼……”宋太祖一抬手说道。

大家齐刷刷的起来。

“众位将军就座吧,今天有美酒好菜、歌舞招待大家,犒劳大家这一年来,征战唐朝辛苦了”,宋太祖赞道。

“为皇上分忧是为臣子应尽的本分”潘美恭维道。大家都附和着。

“来,寡人以此热酒敬诸位一杯,干!”

“干”大家一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继恩示意,歌舞音乐动了起来。乐坊的舞女们尽显妖媚舞姿,翩翩起舞。大家你一杯我一杯的敬了起来。

赵匡胤看着自己的麾下众将,很是满意。于是站了起来,和曹彬、潘美一起喝酒。曹彬、潘美哪敢怠慢,忙起来与宋太祖一饮而尽。赵匡胤眼一瞥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李明泊。李明泊跟随自己已经十年,当时李明泊率领三军近卫营护卫自己,与三万李重进的大军交战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没有李明泊就没有自己。想到此,禁不住朝李明泊走了过来。李明泊赶紧起来,端着酒杯,迎上去“皇上,臣敬您”。

“明泊此次辛苦了”皇帝安慰到。李明泊一脸地感激。赵匡胤安慰了些许,重又回到座位上。

曹彬此时走出来,向皇帝奏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爱卿鞍马劳顿,今天是庆功宴,有什么事情明天可以奏来”,赵匡胤正色道。

曹彬仍然不屈不挠,“此次征南,李明泊擅自率领护卫军撤离江宁,臣恳请皇帝查明,已正军纪”。

赵匡胤听了,脸上有点不悦。此情此景,曹彬啊曹彬,你大煞风景。此事是我授意李明泊去做的,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上奏此本,让我查什么,查自己。况且小周后这个事情,并不想别人知道。

众人听了曹彬的奏章,颇感诧异。大家都知道李明泊是宋太祖的爱将。皇帝几次死里逃生都是李明泊护卫。而且李明泊不爱争功夺利,谦和待人。大家都相安无事。此次曹彬怎么了,竟然参起李明泊来。

“曹将军你喝多了,此事后议”说完,赵匡胤不悦拂袖而去。

曹彬还想据理力争,潘美拉了拉他的衣衫……曹彬没有追上去。

李明泊看到曹彬参了自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自己确实是擅离职守,做的不妥。就这样,本是庆功宴,却不欢而散。李通却是为了李明泊鸣不平。你凭什么参明泊,明泊是皇帝亲自指挥的,虽说这次你是统帅,可明泊也不在你之下。况且这次回军,是皇帝授意的。你有什么直接找皇帝,当着这么多人面分明不给我们近卫军面子。不禁朝曹彬瞪去……

曹彬却是不怕,这次他一定要搞明白个中缘由,愤然而去。

大家都断断续续离去,此时李明泊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等大家散去后,才慢慢离座。张达和唐树以军营有事为由早早离去。只有李通陪着他。李明泊和李通骑着马走着,来到了李府。

李通看着李明泊,知道这次曹彬这家伙着实让人讨厌,这样一参,万一其他人再跟随者落井下石,李明泊凶多吉少。擅离职守是死罪,是皇帝定下的军规。

李通终于忍不住了,对李明泊说道“明泊,此事不能怪我们近卫军,更不应该怪你,要怪就怪皇……”

皇上还没说不出口,李明泊赶紧接住他的话说“李大哥不必着急,皇上应该有主意,且明天再说吧。”

“明泊……“李通还想说什么。

“李大哥早点休息吧,明天军营的事务还需要你多多照应”,李明泊安慰道。

李通也不便说什么?三年前李重进一战,李明泊麾下三营的军队,只有鹰字营还是自己的老部下,虎字营和豹字营那时全军覆灭,后来皇帝重建,从其他禁卫军抽调了精干士兵进行充实。说到底,与李明泊最近的就是李通和他手下的鹰字营了。

李明泊走到了正房内,王氏早已等候。迎上前来,关切的说“夫君怎么了”,因为她看到了李明泊的愁容。“夫人,我想明天辞官卸甲归田,这几年征战,我也厌倦了官场的生活,而且皇帝麾下将军众多,多我一个不多了”,李明泊轻声说。

“夫君决定的事情,妾身定当遵从。”王氏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她也不太适应这京城生活,虽说生活无忧,可就是缺少点什么。她也想自己的爹爹了。王氏一边给李明泊退下外衣,一边拿出毛巾伺候李明泊洗脸。

李明泊一把抓住王氏的手,殷切地说道:“夫人,委屈你了”。

“夫君说哪里话,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到哪,我就跟到哪”,王氏应声道。

李明泊对于妻子的贤惠不容置疑,情不自禁的把王氏搂在了怀里。

王氏感受着丈夫的心跳,头埋在丈夫臂膀里,一坑不吭。

明德殿书房内,皇帝来回踱着脚步,曹彬的参奏,令他实在恼火。参奏李明泊,如果查下去不就查到自己吗?也是自己考虑不周,曹彬本就是个遇事追究不放的人。明天殿上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只是不知道如何应对。秘密押送小周后的事情,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尤其是李煜,可现在如何办?

站在一旁的王继恩仍然那副模样。他与赵光义的密谋就要成功了。只要曹彬明天带领大臣们一起上奏,李明泊必死无疑。

王继恩还要再加一把火才行。端着一杯茶,恭恭敬敬走到宋太祖面前,“皇上,请用茶。”宋太祖接过茶。

“皇上,请恕臣多嘴,曹彬参奏李明泊之事,实在是棘手……”

“你有什么好办法嘛?”

“臣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别吞吞吐吐的,说……”皇帝迫不及待了。

“皇上现在骑虎难下,必要时只有牺牲李明泊将军了,否则女英一事但泄露,皇上声名有损,大宋国威有损……”

“这不能怪李明泊将军啊,朕实在不能让他为朕担当受过。”

“可皇上,不这样如何服众?”

“别说了,容朕再想想……”

王继恩看着愁容满面的皇帝,心里揣摩着,此事成了。慢慢的退了下去。

扶女宫的臧云托宫人打听李煜的下落。只知道,明天殿上,皇帝才要宣布李煜等众唐旧臣的任职等情况。

第二天,曹彬,潘美,赵普,石守信,高怀德等一般大臣在大殿等候。李明泊也在角落呆着。他只等皇帝赶紧上殿,自己辞去护卫将军职务,卸甲归田……

“皇上驾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王继恩叫道。

赵匡胤坐在殿上,稍显憔悴,昨晚没有睡好。这时赵普走出奏到,“启禀圣上,李煜一班南唐臣子,殿外等候,仰瞻皇上圣颜”。

“宣”

“宣李煜以及众大臣进殿。”

李煜和众大臣走了进来,跪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继恩,宣读圣旨”,赵匡胤命令道。

王继恩于是高声宣读圣旨。大体就是分封唐旧臣官职等等。李煜被封为“违命侯”。李煜诚惶诚恐,俯首谢恩,退出殿外。

此时,曹彬走了出来,上前奏到“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

宋太祖看到曹彬打了个冷战。

“此次征南,护卫军统领李明泊擅离职守,请皇上查明,追究其罪”。

“曹彬,此事朕自会查明,暂时先放一放。”

“皇上,如果此事不能给众将军一个交代,恐难服众。况且我大宋北有契丹,汉,西有羌族。需要有严明的纪律禁卫军才能打胜仗。”曹彬仍然不屈不挠。

在朝上久不说话的,赵光义也站了出来“皇上,曹将军所言及是,大宋军法,擅离职守死罪,请皇上严查”。

赵光义的亲信,王明等也都纷纷跪下“请皇帝严查。”

李明泊有点傻眼了,这是怎么了,所有的人都针对了自己。此刻容不得自己有说话的机会了。

赵普也有点莫名其妙,李明泊又不是自己的人,也不想去为他辩解。站在那一动不动。

赵匡胤见状,第一次他很无助,第一次事情不被自己掌控了。难道非要牺牲李明泊?皇帝此时并不言语。

而曹彬却步步紧逼,又奏道:“皇上,李煜随微臣进京以来,一直说自己的国后夫人被我大宋神秘军队压到了汴京,请皇上明查。”

“如果此事为真,真的有损我大宋国威,有损皇上圣明”。

赵匡胤听到这,更加害怕了。越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情越来。“如何办?”

李明泊虽说忠厚,却也不是待宰的羔羊,急忙出列道“皇上,臣实在没有罪……请皇上明察”。

“既然曹爱卿和李爱卿各持己见,先退朝,朕自会调查。”赵匡胤先退出到后殿。

众臣都怏怏而退。

回到内殿,赵匡胤舒了一口气,心里想道:“好险,如果其他大臣再步步紧逼,难保李明泊不说出内情,如果那样就遭了……”

这时,赵光义随着王继恩也来到了内殿。“皇上,臣弟有话大殿不便明言,现在无人,容弟畅所欲言……”

“光义啊,曹彬奏的事情确是事实,不过这都是朕的主意……不能怪罪李将军……”赵匡胤欲言又止。

“皇上,这事如果传扬出去,真的有损皇帝声誉,况且李煜刚刚投降,南方人心不稳……如果此事被唐人知晓,他们会以占有自己的国后为名,举兵反叛,到时候,大宋刚占领的江山又乱了……”

“而且唐仁人志士众多,如果让他们团结一心,难以再次控制……”

“朕会怕吗?朕不怕……”赵匡胤信誓旦旦。

“皇上难道没考虑禁军将领的感受吗?惩罚一个李明泊,表明了皇上的治军严谨作风,以后没人敢违抗军令了”。

“可朕对不起李明泊,他代朕受过,朕有负于他……”,赵匡胤心怀内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李明泊牵连甚少,皇上只需如此如此,必能解决此事。”

“也只能如此了……”皇帝含笑道。

“皇上,殿前护卫统领李明泊求见”,一名太监报着。

“宣”

“臣李明泊叩见吾皇万岁……”,李明泊跪下。

“李爱卿是不是刚才的事情找朕……”皇帝说道。

“是的,皇上,曹将军奏臣擅离职守,押送女英之罪……望皇上明察……”

李明泊现在颇感到无助。最后的稻草只有皇上了。他希望皇上能为自己辩解,还自己清白。

“明泊,这些事不怪你,怪朕……是朕鬼迷心窍,朕失算了……”

“皇上……”李明泊感觉皇帝话里有话。

“臣想卸甲归田,携妻子儿子回家耕田,望皇上恩准……”,李明泊赶紧说道。

“爱卿何出此言,现今是用人之际,即使爱卿有委屈,朕当为你做主……这事情着实麻烦,希望这次爱卿能帮朕一把……”,赵匡胤伤感地说道。

“这次之事,是朕考虑不周,辜负了你,不过此事如果传扬出去,朕的威信就全无了……希望爱卿担起此次的责任。朕当减轻你的处罚,你的家人,朕必当派人好生看护……”赵匡胤低声说道。

李明泊傻眼了。“皇帝啊,皇帝,你是牺牲我了”呆在那,心里想着。

“伴君如伴虎,现在怎么办?”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臣甘愿领罪……望皇上保重……”,李明泊无奈地说道。

李明泊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件事情的后果终于来了。

王继恩露出了奸笑……

“来人,把李将军先打入天牢……”皇上命令道,“好好照顾李将军”。

士兵回道,“是”。

李明泊无奈的跟着士兵走了出去,朝天牢走去。

这真是“遇人不淑身遭陷,假仁假义赵匡胤

心怀不轨赵光义,除掉皇帝身边臣”。

李明泊究竟后事如何,请见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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