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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平夏军牧歌破会州

老衙役一惊,这回听明白了,敢情真是起了反了。慌忙跑入后堂,叫嚷道:“老爷,老爷,可了不得了!大事不好,李继迁杀来了。老爷,快起来吧,李继迁围城了!”

正午休的田仁朗,被突然惊醒,出一身冷汗,一身的肥肉突突乱跳,怎么也聚集不成一个整个。宋朝为防止反叛,对官员的调动极为频繁。田仁朗原为环、庆经略,后调为秦州知州,这次朝廷调集五路大军,会攻银州,命他从秦州北上,暂时节制绥州。他一到绥州,便驻足不前,催粮要饷。耳听李继迁围城,大吃一惊。心说:“咱拖延着不去银州,你咋还打上门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嘛!”田仁朗正挣扎着起床,中军官进来禀报:“禀报大帅,会州来报,李继迁兵围会州,会州危在旦夕,乞求大帅发兵救援!”

田仁朗一听是会州被围,当时松了口气,心也不乱跳了,肉也不哆嗦了,翻身坐起来,摆出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喝骂:“慌什么?连会州绥州都弄不清了,你这兵是怎么当的,军粮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李继迁不是没来嘛!就是来了,也要山崩于前色不变,地裂于后脚不动。”中军官莫明其妙地挨了一顿臭骂,心中非常恼火,暗暗骂道:“****个亲娘祖奶奶!也不知哪个****的慌了。自己吓出一脑门子汗,还说别人慌哩。”中军官心里嘀咕着,继续禀报:“大帅,会州的报马在大堂上立等。请大帅更衣升帐!”

“慌什么?刚说过不让你慌乱,怎么还这样?会州被围,又不是我绥州被围,你慌哪门子?报丧的乌鸦似地乱叫!”田仁朗骂骂咧咧慢吞吞地下了床,一边洗脸一边琢磨:“朝廷命我打银州,咱才从秦州来到这鬼地方。本来咱就不想去银州同李继迁拼老命,所以才在这以筹措粮草为名,停留不前。这下好了,李继迁去了会州。我正好掏你的老窝。”想到这,田仁朗回头对中军官吆喝:“中军何在?即刻去军中传令,兵发银州!”

中军官愣住了。心中暗道:“朝廷派你打银州,你到了绥州就不走了。这会李继迁去了会州,你又兵发银州了。这打的是什么仗?”中军官弄不明白,又不敢惹火烧身,找着挨骂。当时只好提醒田仁朗:“大帅,朝廷法度,遇围不救,可是要将全军问斩的。”

田仁朗大怒,喝骂道:“混蛋!糊涂东西,你想气死本帅不成?!本帅的大军正在银州同李继迁浴血奋战,你让本帅拿什么去救会州?”中军官恍然大悟,不再罗嗦,转身出去传令。这边田仁朗才慢悠悠地出来,见到会州报马,一本正经地说道:“辛苦你们了!军情危急,本帅已知道,恨不能插翅飞往会州。然而,本帅的兵马,尽皆在攻打银州,这里一兵一卒也没有,拿什么去救会州?依本帅之见,尔等还是火速去延州求救吧。”

报马不知就里,只得失望而去。李继迁在绥州西面兔子嘴,埋下伏兵,就等着田仁朗兵发会州,却闻探马来报,田仁朗兵发银州了。李继迁又气又乐,乐的是宋朝怎么让这样的人当官统兵,气的是自己的计划落空。一怒之下,就决定弄假成真,取下会州。

然而,在李继迁张浦到达会州前,会州已成为一片废墟,被从历史和地图上抹去。

原来,庄浪鬼二来罗魏五,依计对会州围而不打,招集来的散兵游勇无事可干,就让响破天使劲地吼曲。响破天的嗓子,那是吼出来的,铁打的一般,只要有酒喝,吼上个三天三夜,词不带重样,嗓门儿不带哑的。这天,入夜后,响破天吃了一只烤羊腿,喝了一囊酒,扯开嗓子就吼开了:正月里来正月正,正月十五挂红灯,红灯挂在大门外,单等哥哥来上工。二月里好寒天,为等哥哥到河边。过路的哥哥别胡缠,妹子我活的好可怜。三月里来杏花花飘,哥哥的脚步声传来了。小心儿如惊兔突突地跳,一双毛眼眼把哥哥照。四月里绿柳变黄把穗穗抽,花间蜂蝶把心揉。

人家都说咱俩有,可到今儿还没开过口。五月里来草遮滩,背地里同哥哥把话话连。哥是肝来妹是胆,从此肝胆永相牵。六月里连阴天,哥哥放羊在草滩,身披蓑衣手拿着伞,怀中抱着放羊的铲。七八九月里火烧天,热沙烫的羊蹄儿颤。哥哥在滩里似蒸笼,妹子心焦的如油煎。十月里秋风寒,哥哥放羊没衣衫。妹子有件小袄袄,改一改领口儿你贴身穿。十一月雪寒天,哥哥放羊真可怜,刮风下雪常在外,日落西山才回转。十二月来整一年,哥哥年底把帐盘,算盘一响卷铺盖,眼泪汪汪他回家园。有朝一日天睁眼,尕妹子和哥哥把婚完。

响破天这边一唱,本来乱哄哄的会州城,竟然立时平静下来。会州,也是一座到处弥漫着草粪气息的城镇,人们也多是以牧业或与牧业有关的行当为生。响破天这一吼,算是吼到他们心里去了。开始,大家还静静地听。后来,就有人开始跟着低声吼上了:芥子开花秆秆红,茄子开花打灯笼……心想与妹子打交道,可惜哥哥的家里穷。哥哥说话好朦胧,哪个嫌你家里穷。铜盆打烂份量在,虽然人穷志不穷……

歌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守城的宋军一看,这还了得,仗还没打呢,敌对的双方,居然开始联欢了。便挥鞭抽打被强行赶到城头上守城的会州人。这么一来,惹恼了会州人,先是同宋军争执鼓噪,后来愈演登愈烈。最后,有人高呼一声:“杀宋军!开城门!”

正所谓一夫夜呼,万人齐应。会州人竟然杀官造反,大开城门,迎接平夏军进城。

本来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结果庄浪鬼二和来罗魏五没有经验,进城后控制不住那些散兵游勇了。散兵们,先是抢东西,后来是烧杀,最后屠城焚廓。到李继迁和张浦赶到时,会州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望着繁华的会州城,变成一片瓦砾焦土,张浦急的顿足长叹:“怎么能这样?这样会失去民心的。柔远能迩,方能成大事……”李继迁劝解道:“张公,张公不必如此。打仗哪能像喝酒下棋一样,出点差错,也再所难免。回头传令,让他们注意就是了。总之,这还是个大胜仗嘛。来吧,咱们看看下一步怎么办?”

从此以后,陕西地面上的古会州,彻底消失。事出有因,惨剧已出,张浦也无法,只好叹息着作罢。回过头去,同李继迁计议道:“田仁朗这匹无牙的老狼,居然会走出狐狸的路数来,实在也是异数。不过这么一来,银州是保不住了。现今之计,还是得设法钓到田仁朗。把他歼灭。就是抓不住他,也得把刀塞给赵官家,让赵官家杀他。”

“好我的张公啊,你就别绕圈子了。直说,咱们下一步打谁,怎打,不就完了嘛。”庄浪鬼二,摘去面具,拿着一个酒囊,一边喝酒,一边笑道。李继迁笑了,从腰囊里掏出一块干鹿脯,递给庄浪鬼二下酒,然后笑道:“你呀,怎就不肯动动心思?老天白给你这张俊美的皮了,将来不知道哪个没眼色的女子倒霉,被你这张皮给骗喽。张公是在启发你们,让你们学会动心思。”“不费那劲。有闲功夫,咱还喝酒呢。”庄浪鬼二说着话,回过头去问来罗魏五:“你说是不是?”“那是。”来罗魏五吐了两个字,便再没有话。

面对着这么两个人,李继迁和张浦,只有苦笑的份,相视着笑过后,李继迁说道:“那好,咱就传令!命你二人,立刻率众赶赴三族寨,还是佯攻。要是三族寨再降了,可不敢再出现屠城焚寨的事了,明白吗?”“明白了。”庄浪鬼二和来罗魏五应声而去。

却说李继冲、李大信、破丑重遇贵三人,率领五千兵马出了银州城,一路西去。一边走,三个人一边嚷嚷,李继冲说道:“大信,重遇贵老兄,你们说,咱们这五千人马,当真不敢碰碰李继隆那两万人马?他们是铜球铁头不成?”“当然敢碰!凭什么不敢碰?为什么不敢碰?咱就不信,李继隆能把咱的球咬去,当号角吹。”李大信浑笑道。

破丑重遇贵笑道:“有甚不敢碰的,就是他赵官家亲自出马,咱也敢跟他战上三百回合,杀他个人仰马翻,屁滚尿流。问题是,张公不是说了嘛,人头不是苜蓿,割了还能长。李继隆可不是纸糊的,那是名将。咱们人少,不敢莽撞,伤了元气,可不是玩的。”

李继冲问道:“依你说,咱这仗应该怎打?”破丑重遇贵搔头憨笑道:“你这不是向大姑娘要孩子嘛。咱要是能说出这仗怎打,咱就不叫重遇贵了,你们就得叫咱破丑公了。”

几个人嘿嘿笑,笑过后,李继冲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咱带一千兵马,先迎上去,会会咱这一家子,试试他的斤两。他要是好对付咱们就硬吃他,他要是不好对付咱们再软磨他。你们看成不?”李大信瞪眼道:“成,怎不成?不过,得咱去。上次在葭芦川,你力斩两员宋将,都露过一回脸了。这次得咱去。咱这脸比你大,鼻子也比你高,就是不露脸,怎的也得露回鼻子。”破丑重遇贵嘿嘿笑道:“试一试有甚不成。不过嘛,要依着咱说,还是咱去,你们两个在后边摆出埋伏的架势,吓唬他日骡的。咱最起码有儿子了,你们两个怕是女人味还没有闻过吧?”听重遇贵提起女人,李继冲呆了,想起一张甜美的笑脸,心中一阵刺痛。那是他的未婚妻杂谋百灵,在地斤泽被宋军先奸后杀。

“继冲,干甚呢?不吭声就是答应了。”破丑重遇贵对着发愣的李继冲喊叫。“不行,不行!指着小姨子生儿子,尽想美事!谁答应了?咱还没有说话呢。”李大信嚷嚷。三人争抢着要打先锋谁也不肯退让。最后李大信说:“抽签,抽签最公平。听天由命。”

李继冲和破丑重遇贵也同意,李大信慌忙跳下马,去路边撅三根草棍,吵嚷道:“咱手里有三根草棍,两长一短,谁抽着短的,谁就去打先锋。”李大信说着,便握紧拳头,露出三根草棍。结果,李继冲和破丑重遇贵,两人抽到的都一样长。不用说,自然是李大信赢得了打先锋,乐得他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子上去了。李继冲道:“大信,先别跟偷了人家婆姨似的那么高兴,咱们得琢磨琢磨怎进怎退。你们看,咱们是不是这样……”

李继隆,大汉飞将军李广之后。幼有大志,定要效仿乃祖“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方不虚此生。李继隆时年三十二三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华。他生得相貌古朴,一双吊梢眼,两道冲天眉,鼻直口方,威武雄壮,却又不失儒雅之风。他原是肃州经略使,那一带的吐蕃等诸羌,对他是闻风丧胆。曹光实命丧葭芦川后,宋朝命他火速东进,替代曹光实镇守夏州。他到夏州屁股还没坐热,便接到夹攻银州的旨意。

于是,李继隆击鼓聚将。一时兵马聚齐,众将进帐听令。李继隆传令:“马麟听令!命你率领本部五千人马,为前锋。”“得令!”马麟抖擞精神,大声应令。“张开听令!命你率领所部五千人马,为后队。本帅率一万马步军,为中军。”“得令!”张开应声领命。

李继隆将兵马分为前中后三军,正应合了白虎阵虎头虎身虎尾之意。前军有三名先锋官,马麟为正先锋,又有两位副先锋,虎雷、刘鹏。暗示着是虎头和两只虎前爪。

夏州城东五十里处,有一处叫鸡脖子谷的弯道,是通往银州的必经之路。鸡脖子谷山高谷深,野草稠密,林木参天,谷壁陡峭。虽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咽喉险隘,可也弯曲难行。马麟一行人马,黎明起兵,来到鸡脖子谷,已是晌午时分。此刻时令正值绿瘦红肥,艳阳高照。

人马跑了五十里路,已经人人汗透重衣,个个焦渴难耐。眼见前面草木新绿,遮山蔽谷,一片清凉世界,哪个不想紧走几步去图个凉快。马麟的兵马,刚要冲进谷中凉快一下,就听见号角突鸣,一队骑士哗啦啦潮水般冲了出来,当头拦住去路。

马麟怎么也想不到,在家门口会碰上平夏军,听到前卫大声鼓噪,忙拍马向前,却见对面也有一人催马出阵。来人身躯雄壮,马猛人凶。到近前一看,却是个二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只见他头顶燕翅铜盔,身披冷锻锁子甲,跨下一匹雪青泥斑马,手提三叉两钩叉钩枪。一双鹅卵眼,两道蜈蚣眉,蒜头鼻子高耸,大蒲包嘴咧着,哏哏笑哩。

马麟当时一惊,随后又是一愣。他惊的是,怎么会有平夏军的兵马,突然在家门口出现,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愣的是,这小子究竟是干什么的,打仗哪有见面咧嘴笑的?马麟他不知道,李大信抽签作了弊,才争得这个先锋,得意的他几天来,就没合上嘴。

马麟慌忙抬腿,去了事钩上摘下镔铁枪,枪尖冲着李大信一指问道:“什么人?”

李大信哏哏一乐,大嘴一撇道:“什么人,你说什么人?肉人。哎,咱跟你打听一下。我说,你们跑这么快,是去哪奔丧啊?”马麟闻言鼻子没气歪喽,哪辈子没做好梦,怎么碰上这么个精不精傻不傻的家伙。当时反问:“小子,你从何而来,意欲何为?”

李大信素来阴损嘎坏,最能装傻充楞。听了对方问话,并不回答,而是呵呵笑道:“咱问你话哩,你不回答咱的话,怎么反倒先问起咱来了?这是什么规矩?咱问问你,哪个裙带没系住,怎么冒出个你来,干什么去?”马麟这个气,话还没有说明白,这位怎么就骂上人了。可不问个青红皂白,又不敢冒然行事。这小子守着鸡脖子,将队伍尾巴留在鸡脖子里,谁知他后边有多少人马,两边有埋伏没有。当时忍气吞声,说道:“咱奉咱家李大帅的将令,为前锋。前往银州去捉拿你们这帮叛逆!你从何而来,意欲何往?”

“呀哈!”李大信一声怪叫:“咱正要去取夏州呢,你倒要去银州,巧了。得了,咱不像你那么小气没意思,见面就叫咱们叛逆。咱是碰面就是亲戚,就认你做大舅子吧。我说大舅子,你别走了,咱们得叨唠叨唠,你给咱送的人呢?你妹子咱婆姨在哪呢?”

马麟大怒,拍马舞枪就要上前厮杀。这时,就听见他身后虎吼一声:“大哥退后,待咱来宰了这小子!”李大信的话,惹恼了宋军左先锋虎雷。马麟唯一的妹子马文英,刚跟虎雷定了亲,若不是兵发夏州,就要择日完婚了。这小子跑来捡便宜,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虎雷怒发冲冠,拍马舞刀冲出阵来,碰面也不搭话,抡刀就砍。李大信举枪相迎,嘴巴里还叨唠:“咱跟咱大舅子说话,你着什么急呀?送死也不争这一会……”

虎雷身材魁梧,武艺精良,本可以同李大信一搏。可他急怒攻心,没细看李大信的家伙,一刀砍下,被李大信的叉钩枪架住,一扭再一滑,大刀就撒手了。不撒手不行,不撒手,手指头就没了。可这一撒手,却把命丢了。说时迟,那时快。李大信架住虎雷的大刀,一扭一滑,扭下了虎雷的大刀,悠地甩了出去,手中叉钩枪并没有停顿,大叉枪在头上抡了一圈,转回来,噗地一声,扫到虎雷的头上,头盔带半个脑袋被击飞了。

马麟和右先锋刘鹏一看,我的娘啊,这是什么兵器,怎么会是这个打法?刺、挑、扭、钩的枪,被这小子当棍抡上了。马麟目瞪口呆之时,刘鹏催马出战。刘鹏和虎雷名分左右,却情同手足,虎雷死了,他焉能独活?当时拱马冲出,正赶上李大信马打盘旋,背冲着他,也不搭话,举枪便刺。李大信早偷眼看见,佯装不知,待刘鹏的枪到了身后,一闪身将枪挟在腋下,叉枪回手一抡,便将刘鹏拦腰扫下马去,已然活不成了,肠子都被钩出来了。李大信乐了,回头冲谷中嚷嚷:“两个,两个,咱也一阵弄两个。”

马麟不知道李大信嚷嚷什么,更不知道,李大信因为比李继冲晚出生两天屈为弟,老觉得委屈,什么都不服气,什么都要同李继冲争个高下,比个高低。自葭芦川一战,李继冲一仗杀了两员宋将,他就开始惦记这一天,这下可随了心愿。高兴得手舞足蹈,胡乱嚷嚷。

马麟眼见着两只虎爪,转眼之间,就被李大信砍了,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未成亲的妹夫,妹子要守一辈子望门寡了。心里这个痛,这个恼,这个恨,真是笔墨难书。情急之下拍马上前,大叫:“逆贼!我和你拼了!”“别介,你死了,咱婆姨还不得跟咱拼命?咱怕了你还不成嘛?”李大信杀两个够本了,嘴里胡乱嚷嚷着,拨马就跑。马麟哪里肯放,双腿一磕,催马就追,率先冲进鸡脖子谷。这鸡脖子谷,长十里,曲三弯,马麟追到一半时,清醒过来,忙勒马退兵,已然来不及了,山上滚木石雷砸下,道路两边燃起大火,李大信翻身杀来。马麟拨马回撤,把自己的兵士踏翻不少,这才挣扎着逃脱。

鸡脖子谷虽然狭窄,也有数丈宽,林密草深,滚木石雷作用不大,火堆更是疑兵之计,对宋军并没有造成多大损失,还没有宋军自相践踏的伤亡大。即便如此,马麟的五千兵马,也伤亡过半,才狼狈逃脱。马麟率领残兵败将正在逃奔,迎面碰上李继隆的中军来到。李继隆接住败兵,不知道李大信的虚实,不肯冒险,便后退十里,安营扎寨。

第二天一早,李继隆亲自出马,点齐五千马军,杀奔鸡脖子谷。到谷前一看,谷口空无一人,静悄悄连鸟鸣声都没有。李继隆命探马前去哨探。结果连续派出三拨哨探,都如泥牛入海,音信全无。李继隆惊怒交加,派出五百人前去谷口叫骂。结果,兵丁们从巳时初刻,骂到午时,嗓子都喊冒烟了,谷中依旧是无声无息。

李继隆恼怒的气冲牛斗,却又无可奈何。当下只好兵退三里,埋锅造饭。吃过战饭,令士兵们再去谷口前叫骂。骂了半下午,依旧声息全无。眼见天色晚了,李继隆兵退十里,安营扎寨。这一夜小心提防,秘密布下陷阱,等待平夏军偷袭,却一夜没有动静。挨到天明,再次派探马进谷哨探,照旧是黄鹤一去不回还。再次令人骂阵挑战,仍旧是声息全无。李继隆这个气呀,真是难书难绘。有心强攻不知虚实,不战而退断无此理。一时间,进退两难。

一连耗了三天,李继隆耗费不起了,这夜上山观察敌情,发现鸡脖子谷两侧一二十里地内,隐隐约约埋伏着无数人马。一时狐疑,不知道平夏军打的什么主意。记起自己的任务是围攻银州平夏军,伺机夺回银州。眼看着平夏军在此地有数万人马,守银州的人马也就极其有限了。自己若能把这数万人马拖住,其他四路大军,攻克银州也就不费力了。当时也就放下心来,派出哨探,绕道去探听消息,并把情况上报朝廷通知友军。

李继隆跟李继冲李大信破丑重遇贵耗了半月之久,各地战况陆续传来。得知夏银绥环庆之交点的会州,被平夏军夷为平地,隐约觉察不妥,且受到朝廷申斥,责其行动迟缓。便决定摆开强攻鸡脖子谷的架势,连夜分兵绕道而行,大军绕到平夏军后面夹击。

这天上午,李继隆又派兵卒到谷口辱骂挑战,骂了一上午,仍没有任何反应。李继隆便派出斥侯哨探,令军中造饭。刚支上锅灶,探马便如飞而回:“报!平夏军杀来!”

李继隆一看,探马身后,破丑重遇贵手提开山大斧,率一队骑兵呼喝杀来。李继隆大喜,耗时半月,总算见到敌人面了。当时翻身上马,率众将迎上前去。双方到了箭及之地,勒马站立,两边兵丁排列开来。李继隆磕马上前,银枪一摆,正要搭话,就听见破丑重贵扯开嗓门儿,暴喝一声,怒气冲天地嚷嚷:“喂?!你们是人不是?大晌午头,你们不吃饭,也不喝茶,老鼠一样窜来窜去,瞎折腾什么?你们不是人,用不着吃饭,还不让别人消停地喝会茶吗?想打仗就知会一声,约个时间地点,分个高低死活!”

李继隆这个气,心说,骂你们半个多月了,你们就是不出来,咱准备分兵了,你跑出来了还倒打一耙,怪咱们影响你喝茶了。李继隆心知这是平夏军故意捣蛋,不愿意费话回头喝问:“谁与我拿下这个黑家伙?”偏将王云应声而出:“大帅,看咱生擒此贼!”

王云骑一匹黄骠马,手持一柄象鼻大刀,身高力大,是员猛将。他催马上前,再看破丑重遇贵,黑炭马,黑脸庞,一颗大头没有脖子,直接坐在门板般宽阔的身体上,仿佛黑石墩子上长出一颗头来。二人见面并不搭话,一个是抡刀就砍,一个是挥斧就剁,都是一副不讲理的打法。刀斧相碰,声响震天,震耳欲聋。双方的兵丁,闻声变色。转眼间,两人斗了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这时,谷中呜呜呜,传出三声角鸣,破丑重遇贵闻声拨马,跳出圈子,喝道:“少歇!后面开饭,催咱回去吃饭喝酒哩。你等着,等咱酒足饭饱,再来跟你打斗。是好汉子的别走,就在这等着咱。”破丑重遇贵交待完毕,也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拨马就走。王云这个气呀,敢情你回去喝酒吃饭,让我傻老婆等呆汉子,我也不干。干脆,你带咱一块回去喝酒吧!当时也不说话,催马就追。李继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眼见着王云杀进谷,慌忙击鼓进兵。哪知道,王云追的凶,逃的更猛。那真是去时如猛虎,归来似奔兔。半个时辰后,王云急如星火逃出鸡脖子谷,后面一群竹牛,疯狂地追来。

平夏地盛产一种竹牛,体大角长。其角是制作弯弓的上好材料,其肉更是鲜美无比。平夏军多是党项人,其饮食多以肉食为主。行军打仗,少带粮食,多带牛羊。这群竹牛,就是李继冲这五千人的部分口粮。这会,被李大信出主意,三头或四头为一体,用木棍夹住牛头,捆绑在一起,牛尾巴上点着火,放了出来。宋兵血肉之躯,哪能敌得过这牛角阵,当时大败,溃不成军,跑出十几里,方才收住脚步。

这一战,李继隆兵马被人踩马踏死伤数千。李继隆气炸了肺,收拢兵马誓不罢休,定要同这股平夏军拼个你死我活。连夜命人去环庆调集古战车,即时命工匠连夜制作攻击战车数十辆,第二日绝早,命战车在前开路,又杀向鸡脖子谷。李继冲等人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并拖住李继隆,眼见得目的达到,便不再硬拼,只是诡计百出地同李继隆周旋。反正坏小子李大信,阴损嘎坏,坏主意层出不穷,令李继隆欲战不得,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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