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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平夏地李继迁称王又称臣

七月,刘仁谦攻下绥州,李继迁派遣李知白,前往契丹报捷,并谢册封夏国王一事。很快,李知白从契丹传回消息,契丹欲封赵保忠为西平王,复姓名曰:“李继捧。”

李继迁眼看着自己大胜,契丹居然封赵保忠为王,其心可知,便和张浦计议。

张浦笑道:“夏王,此不足为怪。古来人尽皆是恨己不强,望邻贫弱。哪有真心希望别人比自己强的人?也没有这道理嘛。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是此理。咱们本来就是生存于夹缝之中,尽纵横捭阖之能,其奈我何?”李继迁道:“张公,此刻我等当如何作为?”

张浦笑道:“立刻称王!首先是开始正式称王。”李继迁疑惑地道:“契丹人所封,还能当真不成?前时初得银州,众将请称节度,张公都极力反对。此刻,如何能称王呢?”

张浦笑道:“夏王迂腐了吧?此一时彼一时。前者称节度,一是有僭越之嫌,二则显得咱们浅薄。不急于称号,是为了不惹火烧身。此刻不同了,咱们的王不是自称的,是契丹所封,名正言顺。再说,即便官爷不称王,赵保忠也是要称王的。所以,咱必须赶在他之前先一步称王。大张旗鼓,让银夏五州尽皆知晓,官爷乃夏州之王。回头李继捧即便称王,也给人一种二房姨太太的感觉。”李继迁喷茶大笑:“张公真风趣,这王也有正房偏房之分?”

张浦也笑:“虽无此说,但有此意。必须让人们感觉到,李继捧这个王爷,婢作夫人,理不直气不壮,不明不白……总之是味道不正,就妨碍不到咱们下一步的行动了。”

“下一步当如何行动?”“对内称王,对外上表降宋。契丹不义在前,就许我不仁于后。此举一可安抚被打痛的宋人,二也让契丹人琢磨琢磨。”“好!就依张公。”

公元九九一年八月,李继迁在银州正式称王,竖起夏国王的大旗,一时间夏国王白底金字大旗,飘扬银夏五州。李继迁连下宋朝数州,并僭越称王,令宋朝举国震惊,赵官家欲集结重兵,征讨李继迁。宋朝刚有动议,还没有形成决议,李继迁的请降表便到了。表曰:继迁本天朝的不贰之臣,为势所逼,为情所迫,所作所为,实属无奈云云。

赵官家接表章一看,洋洋洒洒,言语万千,入情入理,有理有节,给足了他面子。便怒火渐息,思索再三,逐罢再次兴兵之念。赵官家所以肯善罢甘休,李继迁示弱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眼见着自己这边还没动呢,契丹那边已经陈兵边界伺机而动。两边作战,再无其力。赵官家无奈,只好装聋作哑,忍气吞声,接受了李继迁的归顺。授予李继迁银州观察使,赐以国姓,改名“赵保吉”。李继迁又荐其亲弟李继冲,宋帝亦赐姓,改名“赵保宁”,授绥州团练使。并授予李德明管内蕃落使。李德明,小字阿移,李继迁之长子,自在延州失踪后,至此方才浮出水面。其实,他此刻还在吐蕃学习。

这么一来,李继迁不但得了平夏故地的一半,且得了麟府二州。并得到了宋朝无可奈何的认可。将所得合法化,同宋朝暂时停战。得以消化歇息。果然不出张浦所料,十月,李继捧奉契丹国诏,称西平王时,不但没引起轰动效应,反而惹来一片讥笑声。

李继迁降宋,只不过是安抚宋朝的策略,劫掠如故,继续攻城掠地。对此,契丹并不知晓,闻其降讯,萧太后大怒。命人招来韩德威,切责曰:“向日李继迁势穷来归,皇上本不欲接纳。是卿据理力保,方勉强纳之。现今,李继迁背负皇上与本后深恩,转而投宋,卿有何说辞?”

韩德威奏道:“臣无话可说,只有前去责问李继迁,如其不能有合理的答复,臣擒拿他来见皇上太后,令其自对皇上太后解释。”萧太后从其言,命其尽起所部之兵五万,前往夏国平叛。李继迁闻讯便与张浦计议。李继迁问道:“张公,现在韩德威前来责问附宋一事,我等当如何对答?终不能直叱其非,责其诏封赵保忠一事吧?”

张浦道:“自然不能。所谓狐假虎威,在同宋朝对抗之时,还少不得契丹这只虎。”

李继迁为难地说道:“既然契丹得罪不得,我等当如何面对韩德威?”张浦笑道:“这有何难,夏王避而不见就是了。”李继迁沉吟道:“这恐怕不妥当。当日附辽之时,德威是尽了力的。此为吾友,欺之不好。”张浦大笑道:“夏王又迂腐了不是?人之为利,父母妻子,尚且不在话下,何况友乎?况且韩德威力劝乃主,是为其主,而非为我等,有何情谊可言?夏王休要迂腐,且去陪伴公主夫人玩耍几日,此事由咱来处置好了。”

李继迁别无他法,便听从了张浦之言,回避韩德威。韩德威被萧太后痛责,既不能攀比耶律齐老王爷,也不能怨恨皇上太后不明,只有将一肚子的怒火,转移到李继迁的身上。奉旨出京,点齐五万大军,挟愤而来。韩德威到了银州,张浦闻讯出迎,欢天喜地说道:“招讨大人远道而来,张浦末能远迎,实在是罪过不浅。快快下马进城歇息。”

韩德威怒气冲冲,喝道:“夏王,啊,应该改称李观察使了。李观察使何在,下官特来拜访。”张浦笑道:“实在不巧得很,夏王西征灵州去了。请招讨大人进城暂歇,想来用不了三年两载,夏王也就功成回师了。大人有话,那时再说也不迟。什么观察使,招讨大人就不要提了,那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借以麻痹宋人的,岂能当真?请招讨大人快快下马进城安歇,咱们把酒畅叙别情。”

韩德威一听这话,越发恼火。心中说道,别说三年两载,等上一年,我一家老小还不都得被皇上太后给宰喽。当时气呼呼地说道:“既然如此,下官就不进城讨扰了。径直去灵州会夏王,或许还能助夏王一臂之力。”

韩德威一路西进直逼灵州城下,也没见到李继迁一兵一卒,心知上当越发恼怒,想李继迁既躲避他回去他也不会见,便纵兵大肆烧杀抢掠。满载而归,也算是有个交待。

李继迁虽然和张浦定计躲避韩德威,但他们也知道,韩德威不会那么老老实实地打道回府。便决定由张浦出面应付韩德威,而他却去黄河沿岸的夏辽边境巡视防范。李继迁在巡查途中,得到探报,韩德威抢劫并屠杀灵州城外的党项及各族百姓,大为恼怒。寻思道,灵州虽然属宋朝,但所居多我党项族帐,杀我党项人,就是侵犯我李继迁。

李继迁当即命庄浪鬼二和来罗魏五,火速北上,拦击韩德威。韩德威也知道李继迁不会善罢甘休,没有东返。而是向西北撤退绕过贺兰山,避开阻击回到辽境。李继迁闻讯,怒发冲冠,命嵬悉咩出麟州,李继冲和李大信过黄河,深入辽境大肆杀戮抢掠。很快就杀了万余契丹人,抢回三倍于韩德威抢掠的人畜。仍旧怒气不息,大有跟契丹开战之势。

张浦闻讯,迅速赶到黄河边,对李继迁进言:“夏王,常言道,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叫唤的孩子有奶吃。这么以暴对暴,气是出了,可不占理。又不能当真同契丹人反目,打到最后还得罢手言和,到时草草收兵反为不美。”李继迁道:“咱也知道这样不行。可人畜被杀被抢,咱总不能装聋作哑无动于衷吧?无论如何,也得打一仗。”

张浦笑道:“仗当然得打。不打契丹还以为咱们的铁骑,是泥捏草扎的呢。不过,打是为更好的和。咱们一面抢掠,把损失夺回来,一面上书契丹,状告韩德威,索取被抢人口牲畜。咱们得让契丹人认为,这一仗,咱们是在跟韩德威打,而不是跟契丹国打。”

李继迁闻言大笑,边笑边道:“张公啊张公,继迁算是服了你了。你们这些汉蛮子,可有点太坏了。幸亏咱们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否则你把咱卖喽,咱还真得帮你数钱哩。”两人大笑,笑过后,李继迁接着说,“张公,这次出使非同以往,咱们派谁出使为好?”

张浦道:“还是派李知白去吧,他应该能胜此重任。”李继迁沉思道:“此次出使,凶险异常,且得有非凡能力,得有颠倒黑白扭转乾坤的道行!知白太年青,是否能行?”

张浦笑道:“海东青不经风雨,永远也不能飞上天空,生马不套上笼头,永远是生马驹子。咱们起事的时侯多大,不比知白他们年青吗?”李继迁哂笑道:“人的通病,都是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别人。咱只想着他是蕃人,也许善战但不善辩,忘记他是李知白了。知白、知白,知白不能担当此任,还有何人能行?!”张浦抚掌笑道:“就是这话!”

辽统和十年春,李知白受命为特使,轻装快马绕过韩德威的防线,急如星火地奔赴上京。李知白到上京时,夏国报复的消息还没到上京。李知白火速递交国书,请求见帝拜后。萧太后接到李知白的请见折子后,宣丞相韩德让商议。萧太后问道:“丞相,西夏遣使来京,紧急求见,意欲何为?”韩德让笑答:“太后,日前威德上奏,此次征讨大获全胜,得人畜数十万。依臣想,大概是德威把他们打疼了来服软求饶的。”

萧太后笑道:“既如此,当如何对待?”韩德让笑道:“可以大朝令见,命朝臣齐集,令外使观礼。对内示之以能,显之以力,杜绝窥视之心,塞别有用心之口。对外示之以儆,呈之以威,令其不敢生二心,有二想。一举多得!”“好!就依丞相所奏。”萧太后准韩德让之议。

是日,契丹朝廷百官齐集,外国使节蕃邦质子使臣,受命入朝列班。皇帝太后升殿入座,一切准备就绪后,才有司礼太监高声喝道:“皇上太后有旨,着西夏国使臣李知白觐见!”

“夏国特使李知白,奉旨觐见!”片刻后,李知白报名而入。李知白大步走进契丹金殿,朝堂之上,一片哗然。李知白不为所动,朗声喝道:“夏国特使李知白,拜见契丹国皇帝太后!”李知白说着话,并不行叩拜大礼,而是行胡礼,抚胸为礼,然后肃立。

朝堂之上,哗然之声愈盛,皇上隆绪太后萧燕燕以及韩德让,愕然静默。李知白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气宇轩昂,傲然挺立,如入无人之地。朝堂上,不着官服披蓑衣戴斗笠,何意?面对君王,不行大礼,为何?一时间,文官愕然,武将愤然,外臣使节骇然。君主隆绪虽年少,却也气冲牛斗,圣面如雪,龙袍微微颤抖。

韩德让为之气结,面如锅底,目现杀机。倒是萧太后,不愧为一代女杰。尽管心中震怒,但面如止水,波澜不惊,浅笑道:“李知白,朝堂之上,你不穿朝服拜见,是何道理?君主面前,不行跪拜大礼,以胡礼相抗,意欲何为?难道欺我大辽没有快刀利剑,砍不下你高昂的头吗?”

“跪下!跪下!杀了他,剁了他,刮了他……”金殿之上群情激愤,众口一词,一致要将李知白杀之而后快。李知白呵呵冷笑,无一丝惧色,昂然直视皇上和太后。萧太后面色如常,静静地吸了一口气,略微提高些声音道:“李知白,本太后问你话呢!”

李知白以手抚胸,朗声道:“太后,李知白所以蓑笠上殿,实为夏国风雨交加,又不知朝堂上是否会风云突变,预防而已。”萧太后淡笑道:“据监天官报,年来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为何单单夏国会风雨交加?大辽自太祖立国,乾坤朗朗,尧天舜日,何为朝堂会风云突变?夏使特立独行危言耸听了吧?”

李知白抗声奏道:“皇上、太后,我夏国自归顺大辽,谨小慎微,克守臣节,年进贡岁上礼,四时八节贡献不断,从无二心,亦无二意。不知道为何,朝廷忽降雷霆之怒,突然兵临夏地,杀我边民,掳我人马,播下腥风血雨……”

“放肆!大胆!狂悖!杀了他,宰了他……”李知白的强硬和直截了当,令契丹群臣震怒,群起而攻之,杀声一片。萧太后不语,静静地凝视着李知白。朝堂内的所有杀气,透过她那双秀美而锐利的眼睛,向李知白压来。李知白凛然不惧,兀立如山,岿然不动。僵持了片刻,萧太后声冷如刀地喝道:“李知白,且不说兵临夏地,惩治反叛之事。单就你咆哮朝堂,就是死罪,你当真不怕死?以为本宫杀不了你吗?”

李知白嘿嘿冷笑道:“回禀太后,李知白怕死。蝼蚁尚且贪生,李知白焉能不怕死?请问在座的各位,又有哪位是真正不怕死的?人有真不怕死的吗?然而,咱蕃人常说,信差不吝惜生命,飞箭不选择地方。既然身为信差,就不能怕死。怕死也当不住死。在座的有哪位又能长生不死?人之一生,终究得死。只不过是死有先后,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之别。与其说等到七老八十倒在病床上等死,还真不如年轻时死得其所,来的好来的痛快!太后杀得了李知白,可以像吹灯灭烛一样容易地将李知白杀死!假如太后不惜留下千古骂名,李知白又何惜一颗早晚啃泥的头颅?能成全太后的千古骂名,李知白也算死得其所!是斩首,是车裂,是乱刀砍死,还是千刀万刮?就请太后示下!”

李知白的话,如锈刀磨于石,霍霍有声地在契丹君臣心上响起。萧太后觉得牙齿酸麻,咽了口唾沫,肌肉僵硬地笑道:“李知白,如此说来,你是来给本太后挖坑埋骂名的了?”

李知白道:“太后,俗话说,福祸无门唯人自招。自古以来,圣贤神佛大奸大恶,尧舜禹汤,夏桀商纣,毁誉赞叹皆是自取。不是哪个臣下给挖的坑埋的名,而是悠悠众口的评说。”

萧太后笑了,笑容可掬地嘲弄道:“杀你一个抗上逆鳞的边塞小吏,就招来千古骂名,塞不住悠悠众口了?笑话!”李知白道:“知白微不足道,但知白的热血,若能为蕃人讨个千古公道,却是随时随地可以抛洒。不过本可以成为千古名后的太后却要因此蒙尘,与夏桀商纣并列,殊为可惜!”

萧太后强笑道:“李知白,本后倒要听听,你的血,如何能把本太后沾来染去。当着满朝文武,各国使臣,你说吧。说得好,有功有赏,说得不好,你也就死而无憾了。讲!”李知白道:“太后,圣人云,不教而诛谓之暴。我夏国无错无误,为何朝廷无缘无故突然袭击,杀我人口,夺我牲畜?”

萧太后尚未回话,韩德让开口:“李知白,你太狂悖不驯了,有臣下如此对国母讲话的吗?本丞相告诉你,所以派兵征讨你们,是因为你们心怀二志,擅自接受南朝的封号!你说,你们既然归顺我朝,却又受封于宋,一女许两家,应不应该受到惩罚征讨?”

李知白闻声愕然,愣怔片刻,方恍悟哂笑:“丞相,就为此朝廷就杀我人民,掳我牲畜?这也太可笑了吧?宋朝是拉拢过咱们,也给夏国王赏赐了一个观察使的封号。可咱们没受啊!夏国王,观察使,三岁的娃娃也能分出大小高低。咱们又没有喝迷魂汤,凭甚放着夏国王不做,去当个不入品级的观察使?丞相可去夏国走访一下,看咱兄长称的是观察使还是夏国王?如果有一个人说咱兄长李继迁不是夏国王,是观察使,咱就一头碰死在这金殿之上!”

韩德让冷笑道:“那你们蕃人投降南朝,向南朝纳贡称臣,也是子虚乌有了?”

李知白扫了众人一眼,哼哼冷笑道:“蕃人向宋称臣纳贡,确有其事,也确有其人。但不是夏国王李继迁,而是西平王李继捧,赵保忠。赵保忠才是宋朝的节度使……”

韩德让闻声语塞,萧太后见状,忙接话道:“李爱卿,如此说来,是传言不实,本宫误信传言,让你们爱委屈了?”萧太后不想在封赵保忠为王这件事上纠缠,真让李知白当着各国使节、外邦质子蕃臣,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就是杀了他也得不偿失。李知白是何等人物,那是熟读经史博览群书的人,知道事情至此就算了结了。忙扑前跪倒,失声痛哭道:“请皇上太后明查,为臣等作主!严惩诬告陷害我等的乱臣贼子,还我等清白!”

萧太后笑道:“李爱卿平身。言重了。我大辽皆是忠臣良将,哪里有什么乱臣贼子。以往之事,纯属误会。回头让韩德威把你们的人畜退还,本太后再给你们些补偿,也就乌云散去满天晴了。如何?”李知白道:“太后,韩德威就是乱臣贼子,曲解圣意,滥杀无辜。必得严惩不怠,以平民愤,以正视听!”萧太后笑道:“李知白,你这个西北强牛啊!韩德威所作一切,皆是皇上和本宫的旨意,难道说还让本宫和皇上给你赔礼道歉?”

李知白叩头:“微臣不敢!微臣谢太后恩赐封号!既然如此,臣也就不敢再追究了。微臣替夏国臣民谢过皇上太后!”萧太后笑逐颜开,奇异地道:“李卿,本宫何时给你封号了?”

李知白道:“太后,适才太后亲口封臣为西北强牛。太后代天驯牧,金口玉言,臣焉敢不受?微臣就是这强牛脾气,一条路走到黑。适才犯了牛脾气,冒犯圣颜逆鳞之处,还请赦免臣之死罪。”萧太后知道,这是李知白给她个下驴的机会,便笑道:“众位爱卿,这李知白可是本宫亲封的西北强牛,谁都敢顶,连本宫也不例外。以后,你们大家没事时,可离他远着点,别叫他给顶着了。”众人会意,哄堂大笑,一时皆大欢喜。

萧太后降旨道:“着韩德威,将西夏的人畜悉数归还。本后代皇上,另有相应赏赐,以为补偿。着理蕃院代皇上和本宫,赐宴给西北强牛李知白,丞相以下文官做陪。”

两天后,李继迁大肆报复的消息,才传到上京。萧太后闻讯暗怒,无法收回成命。只得吃个哑巴亏。就这样,一场由契丹挑起的争斗,以契丹吃了数倍的亏,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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