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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戚氏一声,丫鬟仆妇蜂拥而上,把佟氏围住,剥下她的衣裳,佟氏初时反抗,但好汉难敌四手,饿虎架不住群狼,佟氏胳膊扭不过大腿,也就不做无谓的挣扎。

佟氏外面棉衣被扒下,只着里面亵衣,戚氏命左右道:“我听不惯打板子的声儿,还是让她去院子里清醒清醒。”

佟氏被推了出去。

正值隆冬,北风凛冽,一出门,一股寒风直往人衣襟里钻,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抓着她的丫鬟婆子冻得脖子往棉衣里缩去。

佟氏被扭着站在院子中央,一个腰身粗壮的老婆子恶狠狠地道:“识相点,大冷天,让我等跟着受罪,你这番罪是免不了的,趁早老实受了,也免得夫人生气,受更大的苦。”

丫鬟婆子把她推在外面,冻得赶紧跑回屋子里走到炭火盆前向火,院子里只留下佟氏一人,孤零零地站着,一股冷风吹过,刺骨地冰寒,佟氏一阵打哆嗦,冷得双手抱在胸前,身子缩成一团,牙齿直打颤。

戚氏坐在西屋暖炕上,屋子里热气熏人,一袭薄透的罗衣尚且出了身香汗,悠然自得地从窗子里望出去,见佟氏站在冰天雪地中,冻得体若筛糠,哆嗦着不住,头恨不得缩在腔子里,戚氏身心愉悦,惬意地笑了。

半个时辰过去,戚氏边吃着香茶,拈起一块新出炉的小点心果子,向窗外撩了一眼,佟氏站着一动不动。

戚氏对身边一个丫鬟道:“出去看看,还有没有气。”

小丫鬟推开门,一股冷风灌进屋,小丫鬟身子抖了一下,硬着头皮跑了出去,跑到院子里,看佟氏眼珠没什么反应,有点胆怯,延挨着过去,近看佟氏身子僵直,一动不动,小心地凑近,伸手在她鼻翼下试了试,气息微弱若游丝,在细看她脸色铁青,嘴唇都紫了,眼睑结了一层白霜,双手抱在胸前,一个姿势,好半天都没动一下,那小丫鬟害怕,赶紧跑回屋,急着回道:“禀夫人,那女人快要冻死了。”

戚氏白了她一眼,嗔道:“大惊小怪,她死不了。”

又过了盏茶功夫,就见佟氏头一歪,身子向一侧直直倒去。

屋子里有那胆子小的丫鬟惊呼一声道:“夫人,那女人冻死了。”

戚氏轻蔑地瞅了一眼,不慌不忙地道:“出去把她弄回去。”

丫鬟婆子急忙出去外面,看佟氏直直躺在雪地上,身子都冻硬了,众人连拉带拖把佟氏弄到东厢一间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屋子里,光线暗淡的屋子里有一铺炕,炕上面有两床破旧的被褥,众人七手八脚把佟氏抬到炕上,又用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被子把她身子盖上。

那一脸蛮肉的老婆子摸了摸她的脸,像死人般冰凉,对那几个丫鬟媳妇道:“怕是不中用了。”就去上房回了主子戚夫人了。

站在戚夫人身旁的素姐看到这一切,一声没言语,从上房出来,回到自己小偏院。

丫鬟毓书正在屋子里做着针线,看主子回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帮主子脱了外面披风,道:“主子今儿下来的晚。”

素姐道:“太太整治了那姓佟的女人,这会子不知怎么样了?”

毓书感兴趣地道:“夫人是怎么整治她的?”

素姐就把太太如何折磨她,说了一遍。

毓书道:“不知公子知道要怎样心疼?”

素姐心念起,摆手招呼她过跟前来附耳说了句,毓书迟疑道:“这样行吗?要是让夫人知道……?”

素姐口气生硬道:“知道便怎样?不过就是个死,我早就不想活了。”

毓书着急摆手道:“主子还年轻,不可有轻生的念头。”

素姐道:“你快去吧!小心别让别人看见,出大门时,就说我让你去买膳清斋的马蹄糕。

毓书答应道:“主子放心,奴婢会小心的。”

素姐于一次偶然发现公子去了祺祥街官道旁一座茶楼,她有两次特意在对面的茶馆里喝茶盯着,见到公子下朝时辰,都是过这里来喝会子茶,在出来,想这时公子一定下朝去了老地方。

那日毓书跟主子在一起也是见过的,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地方,下了轿子,机警地朝左右看看,无人跟着,就闪身进了茶楼,果然一问茶博士,说楼上有位客官和她说得身形样貌极像,毓书就上楼去。

毓书走后,素姐坐在屋子里焦急地等她回来,约一个时辰后,毓书悄悄回府,告诉她说找了公子了,说主子能掐会算,公子果然在那里。

素姐问:“你家公子作何反应?”

毓书道:“先是惊诧,后愤怒,公子一向和气,奴婢从没见公子脑成那样子。”

素姐道:“接下来你家公子就冲下楼,回府里了?”

毓书道:“公子是冲出去,大概是回府了吧!奴婢没敢直接回来,而是绕道清膳斋,买了点心,耽搁一会才回来的。”

素姐道:“我也该过上房看一出好戏。”

戚氏闲闲地坐在暖阁中绣花,一针一线都很仔细,这是给安仲卿做的一件素软缎薄丝绵袍子,在领口和袖口绣上紫葳小团花,贴身丫鬟雨潇在旁奉承道:“夫人绣功是一流的,比府上绣娘都好,就是比京城有名的绣春坊的大师傅都不差。”

戚氏还是一样和煦地笑着,道:“这就是个细功夫,要有耐心才行。”

戚氏陪房温家的道:“夫人对公子的东西最是上心。”

正这时,堂屋门‘砰’地一响,似有大力撞开,紧跟着安仲卿自己掀了帘子进来。

戚氏头也没抬,柔柔说了声:“夫君回来了?”

温家的看公子脸色不善,唬了一跳,忙赔笑讨好地道:“奴婢这正才说着夫人给公子绣的活计精巧。”

安仲卿也不看温家的,直接走到戚氏跟前,大声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戚氏缓缓抬起头来,手上却没停顿,娴雅地道:“夫君今个是怎么了?妾好心给你买她来,原是看夫君放不下,收做妾室,放在屋里,也免去夫君朝思暮想。”

安仲卿显然不吃她这套,厉声道:“快把她放了。”

戚氏收了针,把活计放在针线笸箩里,站起身,就要亲自侍候他脱去外面大衣裳,安仲卿甩开她的手,厌烦地闪过身子。

戚氏却也不恼,细声细气地道:“妾身看夫君日夜挂心,才买下她来,她是自愿卖身进府,若是她不愿意,妾也不能不顾法度,着人绑了她来。”

安仲卿已没多少耐心,冷哼声道:“自愿?拿她儿子要挟,这也叫自愿吗?”

戚氏佯作生气的样子,娇嗔道:“夫君,这很公平,一个换一个,在说她本就应该是咱们家的奴婢,是公子为其赎身,难道不是吗?”

安仲卿不想跟她纠缠,沉声道:“把她卖身契给我。”

戚氏故作媚态,声儿似水般的温柔,语气里却不容置疑地坚定,“妾身不给,夫君待如何?”

安仲卿气结,一股怒气窜上来,脸色铁青,道:“今天你必须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戚氏蛇一样柔软的手臂攀上安仲卿的脖颈,身子绵软地贴在他身上,撒娇地道:“夫君为何这般大火气,她留在府里,夫君正好遂心。”

安仲卿猛力推开她,戚氏一下子没站住脚,跌坐炕上。

安仲卿大声道:“你交不交出来?”

戚氏抬起头,目光温柔而坚定,声儿虽轻,却是一字一顿,听得真切,道:“交出来?除非我死。”

她对上一双阴冷的眸子,戚氏知道她真正惹恼他了,从前她打杀丫鬟他没这么生气过,只是无声叹息。

这冷冽的眸子刺激了戚氏,她认真地道:“夫君若逼我,我即刻卖她去青楼。”

安仲卿惊怒交加,牙缝里吐出一句话:“你太恶毒了,我要休你回娘家。”

戚氏好看的大眼睛里没有惊恐,却有一丝嘲弄,道:“夫君休我回戚府,正好母亲也在,我母女团聚去。”

一提安母,安仲卿瞪时如釜底抽薪,泄了气。

转身就往外走,戚氏扬声道:“夫君若去看那贱人,信不信我明个就送一个你找不见的地方。”声儿软糯得让人心里熨帖。

安仲卿怒冲冲出了上房,大步走至院子里,顿步,往佟氏住的下处方向看一眼,瞬间犹豫,就疾奔出。

刚转过粉釉色富贵牡丹照壁,一头正撞上素姐,素姐唬了一跳,向后倒退了两步,看清楚是安仲卿,看他脸色骇人,陪着小心道:“公子回来了?”

安仲卿也不答应,从她身边过去,刚跨出一步,又转回身,对她道:“你替我照顾一下她。”

素姐点头答应道:“公子放心,同是女人我知道该怎么做。”

安仲卿出了府门,上马,就往戚府去了。

素姐转回房中,丫鬟毓书诧异道:“主子才出门怎么就回来了。”

素姐道:“公子已经走了。”

毓书接过素姐解下的披帛,道:“公子怎么走了,不管那女人了?”

素姐也不明白公子怎么就走了,道:“公子匆匆忙忙不知要去那里,只说要我照顾那女人。”

毓书也不明白主子真是心意,不得要领,问:“难道主子真要帮她吗?”

素姐边往里间走边说:“我是打算帮她,不过……”

自嘲地道:“不过不是可怜她,我还没那么心善。”

说着,进了里间,拉开描金镂雕五斗橱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子,拿在手里道:“我不能让她死,她若死了就没好戏看了。”

说吧,递给毓书道:“你把这个冻疮药给她送去,这个很管用的,还不会留下疤痕。”

毓书接过,握在手心里,道:“主子是想坐山观虎斗。”

素姐冷笑一声,道:“公子如今一颗心都在那女人身上,夫人越是折磨她,公子心越冷,这女人是夫人心头一根刺。”

上房

戚氏陪房温家的道:“主子何不把她卖了静心。眼不见心不烦,何必留她在跟前,看着堵心”

戚氏悠悠地道:“等我有朝一日厌烦了,在打发她。”

戚氏突然停住话头,思忖片刻,沉吟道:“公子怎么会突然回来,像是什么都事先知道了,难道是……。”

眉梢一挑,冷声道:“给我盯着点,看是谁背着我做的手脚,胆子够大的,想跟我一决高下,这人比佟氏那贱人更可恶。”

说吧,戚氏伸手摸着自己白皙修长颈项上悬着的珠链,手停在正中一颗东珠上,反复摩挲,温家的心一突,知道主子的这个动作,是下了狠,那通风报信的人若找到,三尺白绫了结都算她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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