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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木屋里的东西很全,锅碗瓢盆都有,连木床都铺得整整齐齐的。

“这是我的衣裳,你先换上。”穆风扬拿出一套冬衣给她,照此看来,穆风扬已在这里住了几天了。

苏芷现在冷得瑟瑟发抖,身上的衣裳又重又湿,于是非常坦然的接过厚冬衣。

“你……。”穆风扬脸上有些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芷心里莫名其妙,很奇怪的问:“我怎么了?”

穆风扬忍了好久,终于说了:“你……下身……流血了……。”

后面,寂静无声……下身流血,下身流血。什么情况下才会下身流血?苏芷恍惚想起大姨妈来的情形,貌似就这样。难怪她从冰湖里起来后一直肚子痛,难不成就是这个原因?

手不自然的伸到身后,衣裳上又湿又黏,不是大姨妈又是什么!而且大姨妈来得太凶猛了!流得下半身都是!苏芷刹那间脸就红了。

觉得今天倒霉透了,先被江湖杀手追杀,又在结冰的湖里待了那么久,现在当着一个大男人来了月经初潮,而且这个男人是熟人,还是她的半个师傅,她以后是没脸见穆风扬了。

要不要这么坑爹啊!要不要这么折腾人啊!要不要这么狗血啊!遇到这种尴尬的事,苏芷真想找一条地缝转进去。大姨妈,您真不该这个时候来啊!

好吧,她不该在冰湖里泡那么久。穆风扬意识到苏芷的尴尬,就转身出去了。苏芷赶忙换了衣裳,把身上的脏物处理掉。

但她又遇到了困难,大姨妈来得实在猛烈,又没卫生巾可用,这该怎么办?木屋里有些干芦苇花絮,苏芷拿了,再塞进方块布了。等到处理完了才松口气。

她发誓,上辈子和这辈子从没这么出糗过,她活了两辈子,这老脸该往哪儿搁?木屋后有一条山溪,苏芷拿了衣裳往下游的下游走,走了好远才开始洗。

看到水里的倒影,苏芷才惊觉她脸上那条伪造的伤疤没了!要是回去后该怎么办?这是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好吧,她今天的人品值为负的十的N次方!回到木屋把衣裳晾着,苏芷一边晾衣裳一边想,以后绝对不再见穆风扬,绝对不!

穆风扬猎了两只兔子回来,正在一边剥皮清洗,再用盐和香料腌制。尔后在旁边升了一堆活,等火势大了之后再用两根铁钎子穿好腌制的兔肉,放到火上烤。

不多会儿烤兔肉的香味就飘了过来,苏芷身体里的馋虫彻底复活了。今天跑了一天本就饿了,搬了一张矮木凳坐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只正在流油的烤肥兔。她肚子一饿,什么东西都忘了。

“今天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当年你也救过我,我们两清了。”穆风扬一边翻烤一边说。

“哦,原来那人是穆将军呀,啊!我眼拙还没认出您来,失敬失敬。难怪见着您的第一面就觉得眼熟。”原来她和大名鼎鼎的镇西大将军还有过节,这下好办事了。

见着苏芷没心没肺的模样,这姑娘还真是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真不知她在宫里是怎么混的。“你的脸好好的,为什么要弄一条疤在脸上?”穆风扬语气清冷,不像是平等的对话,好像苏芷做错了事在质问她一样。

“这个……情况很复杂。当年在苏府的时候二小姐害我毁容,进宫后皇后娘娘请了宫里的御医帮我治伤。后来我的脸好了,也没告诉皇后娘娘。在后宫貌丑无盐是最安全的,而且我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又伺候五皇子,脸上有条疤比较好操作。”这样的回答很简单易懂。

穆风扬非但没赞扬苏芷不贪图富贵,脸上还扯出一个不屑和讽刺的笑意:“据我所知,宫里无论是宫女还是妃子,都挤破了脑袋往上爬,你为什么不去?而且成为皇帝的女人身份变得十分尊贵,荣华富贵就不说了,以后更没人敢嘲笑你庶女的身份。况且跟在皇后身边也不是什么好事,终究是个下贱丫头,还不如自己做娘娘当主子好。”跳动的火光中,穆风扬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

苏芷闻言,十分赞同地说:“将军说得很有道理啊。”还暗自惋惜了一阵,不过她又说道:“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想往皇帝的龙床上爬,后宫里几百个娘娘共同服侍一个夫君,为分得一点点宠爱争来争去机关算尽,到头来斗得你死我活什么也没得到,如果我成为那些争宠大军中的一人,以后也会是这样,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我才不做。

其实皇帝除了有钱有权外,还不是个普通人?我不喜欢用身份压人的男人,更不喜欢自以为是的男人。好像他有钱有权长得又好看,女人就得放下尊严脱光了倒贴过去,而且卖乖还不讨好。人家还觉得你下贱。

我不相信宫里有哪位娘娘对皇上是真心的,那种虚情假意的事我做不来。而且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老,年轻的时候还不一定能得宠,更何况是年老色衰?那是比死还让人难受的事。更何况皇上的年龄可以当我爹了,我才不喜欢老头子。他被那么多女人睡过,我还嫌他脏。”

穆风扬听着苏芷一番高论,笑得意味不明。小丫头还真是大胆,连当今皇上都瞧不上,嫌他老,嫌他脏。于是乎:“所以你就盯上了五皇子?”

什么逻辑!苏芷顿时有些无语。反驳说:“穆将军认为五皇子会看上我吗?”

“问题是现在是个男人都会看上你。”当然不包括他自己。

苏芷彻底无语了。好一会儿才咳嗽了几声说:“穆将军别笑话我了。五皇子现在还是个孩子,我才不会对小孩子感兴趣。而且我只是个位卑无名的宫女,什么忙也帮不上他。现在储君之争那么厉害,为了五皇子的前程,皇后定会为他找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当然,为了拉拢朝中大臣,也许两个侧妃都是大家出生的贵女。我什么也算不上,宫里还有个沾亲带故的慧妃嫡姐,我留在五皇子身边只会托他后腿。而且,他也不会喜欢我,我更不会因为将来所谓的荣华富贵把自己卖了。”

“好一句不会因为荣华富贵把自己卖了。”穆风扬冷笑一声。看不出这小丫头还有几分胆识,脑子远比他想象的聪明。不过能在内宫混得风生水起,也需要胆量和智慧的。

兔子肉烤好后,穆风扬用匕首切了肥兔的两只腿给她,苏芷抱着没形象的啃咬,反正她今天把最大的脸都丢在穆风扬身上了,也不在乎再丢一次。

因这兔子肉烤得着实好吃,苏芷又吃完了自己手里的,问道:“还有吗?”

“有。”穆风扬止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他从未见过那么能吃的姑娘,更没见过那么没女人矜持形象的姑娘,这个苏芷还真有些特别。穆风扬递过肥美的兔子肉,苏芷无视他怪异的表情开始大吃特吃。美食当前,一切通通无视。

填饱肚子后,苏芷讪笑说:“呃,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希望将军为我保密,我还想多活几年。”

“哦。”穆风扬似答应又没答应,“刚才还那么大胆,怎么现在就丧气了?”

苏芷清了清嗓子,说:“有一种说话艺术叫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宫里想活着就说不得真话。”

穆风扬挑眉:“那你刚才说的全是假话了?”

苏芷赶忙说道:“我刚才说的全是真的!那全是心理话!但用刚才的话说太大逆不道了,只要有一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我就会掉脑袋。虽然内宫凶险,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且我只是小女子,不明白穆将军那些高深的大义。”

“哦?是吗?”穆风扬又挑了挑眉。

“当然是!”苏芷十二分肯定的说。

穆风扬往火里加柴,“话说太多次反而让人觉得不可信,你觉得我是否该相信你?”

苏芷发现,她和穆风扬之间也是有代沟的,例如说话这块儿就搭不上边,也许是他的逻辑太奇怪,两人说话总是绕不到正点上。

“这个……你愿意相信就相信呗,不相信我也不强迫你。对了,去西南多带上一些上好的木炭,也许会有用。”苏芷起身,伸了个懒腰,说:“夜深了,我回去睡了。”

苏芷回到木屋内,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像一只猫一样蜷着身子就睡着了。苏嫣然,齐漠天,这对苦情的鸳鸯的好戏要上演了。但她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和齐漠天相遇。

穆风扬看着苏芷坦然离去的背影,貌似这丫头没经过他同意就霸占了他的床,还那么理所当然。今夜注定不能睡了,把苏芷洗了的衣裳拿来烤干,他不能让苏芷穿着他的衣裳回京城。

一夜无梦,苏芷一觉睡到大天亮。穆风扬已经考好了兔子,小铁锅里熬好了稀粥,竹筒杯里还有冒着热气的温水。

“先喝口水。”穆风扬把盛了温开水的竹筒杯递到苏芷手上。

“多谢。”苏芷接过。虽然和穆风扬相处不久,但仍可看出他是心细体贴的好男人。这点和他霸气侧漏的外表有些不符。唉,好男人都有好基友了,她就别想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还是回去当个宫女算了。皇后好,她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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