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战事频繁的时候,不少五国的难民都会潜逃到苍月国。苍月女帝也大开方便之门,放任流民进入。
如今苍月国没有动静,一时间,众说纷纭:只道是这一场庆功宴里面将会风云乍起,这,从北庸的行宫失窃一事就能瞧出一些端倪来。苍月国素来孤立,这次未曾前来,恐怕是不想卷入这一场风波之中才是!
流言总归还是流言,这一场庆功宴还是在众人的期盼中拉开了序幕。
白天,不过还是些烂俗的流程,南鸢、北庸、胡国、西岐四国的使臣进宫觐见皇帝。
其中过程之繁琐复杂,实在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各国的使臣在经历了,一系列纷繁复杂的环节之后,也算是觐见完毕。
夜幕渐渐降临,白日里还在朱雀大街上走动的人们,已经早早的回到了家中。原本繁华热闹的东陵景阳,也在月光的映照下,变得逐渐安静了起来。只是,那股因为各国太子的到来而引发的全城戒备又让一股诡异而又神秘的气息,在景阳城中渐渐弥散开去。
这一次为晋王准备的庆功宴,自然而然就定在了晋王府。
如今夜色刚刚起来,晋王府的门前,就已经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因着天穹四大国的使臣前来,而且,这些使臣又都是身份极其高贵的太子、皇子,所以皇帝对于这一次晋王府的庆功宴十分之重视。
早在还未入夜的时候,就有御林军将晋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除非是有晋王府庆功宴的通牒,否则,方圆数里内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此时的晋王府里面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宽大的前厅能够容纳的下上百的客人。
东陵皇帝君逸天,皇后夜瞳,还有此时最受宠的封贵妃也一并到了现场。
君逸天一袭紫金滚边的明黄色的龙袍加身,额头上的发冠缀着二龙戏珠的金冠,金冠正中间一颗明珠流光溢彩,耀眼夺目的昭示着主人身份之尊贵。这一身装扮让君逸天看上去巍然华贵,王者之风浑然天成。
而皇后和封贵妃,则依次坐在君逸天的左右两侧。
皇后今日穿的是一袭暗红色的凤袍,头戴象征着后宫之首的九凤簪。皇后亦是当年名动天下的美人,如今三十有五,却依旧清丽娇艳的如同少女一般。
只是那俊俏的容颜上,似乎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愁绪。亦是那一抹哀愁,让旁人看在眼底,心中隐隐生出怜惜,却又不敢亵渎。
不过相比之下,年轻且漂亮的封贵妃却是神采飞扬。她今日穿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碧绿的抹胸,将胸前的丰挤得呼之欲出。鲜红的豆蔻,将双唇染得饱满而又娇艳欲滴。头顶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颤,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情万种。
而主位下面,百十来个矮桌陈排散开。这次的庆功宴将东陵景阳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都请到了现场。
不仅如此,有心的官员亦是携带了家眷前来。放眼望去,整座宽敞的晋王府,里面繁花似锦,少女们衣着光鲜。王孙贵胄的少年们也是风流倜傥,丰神俊朗。
能够在东陵这个天穹第一大国混到如此地步的官员们,又岂能不知道,这一场庆功宴,并不仅仅是因为晋王庆功而举办的。如今,东陵国并未立太子,而能够拿得出手,说得上话的皇子更是寥寥无几。
当初长乐王出生的时候,并有相士说他天赋异禀,聪明绝伦。不过可惜他天生短命,身体孱弱,五岁的时候便不得已被送出了东陵。
如今,长乐王在东陵没有任何的势力,再加上他是一个病秧子,更不可能有一丁点儿的机会当太子。
而现在晋王立了如此大功,皇上又如此大费周章的替他准备庆功宴,这无疑是在吹风,或者说是在试探众人的反应和态度。虽然晋王身为长公主的儿子,但自从驸马为国捐躯之后,皇帝因为心疼嫡姐,更是将晋王的名字列入了皇族谱。对他的宠爱更是比其他亲生的皇子更甚。
更有人揣测,说不定这一次皇帝就会在庆功宴之后,将晋王立为太子。
而在庆功宴上能够出了风头的少女,自然就是晋王妃的不二人选。怀揣着这个念头,那些少女们都都是在家里被叮嘱过,一个个蠢蠢欲动,都打算在庆功宴上使出浑身解数,在晋王和皇帝面前,赢得美誉。
此时的晋王不如平时那般素雅,身上穿着的是一席玄青色的滚金朝服,脸上亦是春风得意。这个时候,他正端端坐在皇帝的身侧,两人似乎在低语着什么。而坐在他身侧的长公主亦是雍容华贵,望着自己宝贝儿子的目光里面是满满的暖意。
众人将目光落在皇帝和晋王的身上,看着他们谈笑风生,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所想。只是,让这些大臣实在想不通也颇为疑惑的一点就是,如此盛大的庆功宴,竟然根本就没有没有见到左相白振刚的身影,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此刻君逸天右手边上,夜重华领着夫人以芙,还有夜倾心端端坐稳了。面上也是一派怡然自得,他目光柔柔的望着大夫人,不时与她低低耳语两句,二人看上去十分的伉俪情深。
这倒是让坐在左侧的白桓宇一双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早在庆功宴会开始之前,父亲就交代了自己。所以他才会让母亲留在家里照顾妹妹,自己一人参加这宴会。
只是……
夜家嫡出的大小姐夜阑心不是还被关在刑部大牢吗?而夜重华却携妻带女衣着光鲜的参加宴会,似乎压根儿就将自己那个关在死囚牢房里面的嫡亲女儿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白桓宇脑海中又浮现出夜阑心柳眉下那一双璀璨的眸子,漆黑深邃,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毅。偏偏又是这一份坚毅,让他心中一软,陡然生出一抹怜惜来。
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念头,白桓宇更是一惊:左相与右相从来就是势不两立,即便他有什么念想,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想到这里,白桓宇只觉得心中无比烦闷,竟是端起面前的酒樽仰首一口将里面的烈酒饮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