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沁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凶手很可能趁这个时候下手，萧枫，警卫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嗯，邵云沁的病房外现在有二十四小时保护。”
“很好。”莫兰微微提高声调，“为了以防万一，医院那边就由你负责了。”
“明白。”
G市综合病院。
“医生，请问邵云沁邵女士的病房怎么走？”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很有礼貌地问。
“二楼203号。”年轻的女护士热情地回答道。
“谢谢。”男人有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小苑，你要出去啊！”肖晓悦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见辛苑穿戴整齐地从卧室走出来略微有些惊讶。自从辛苑出院后，肖晓悦便尽量抽时间陪着她。这几天刚好秦宇泽出差，所以她便索性搬回来和辛苑一起住。
“是啊，既然现在我没有实习可做，剩下的时间刚好可以用来查清这件事。”辛苑说。
“小苑，你没发烧吧！你已经两次差点丢了性命，到现在你还要查下去吗？查案是警察的事，就算你去查也什么都做不了。”肖晓悦突然放下牛奶杯大声说。
辛苑明白肖晓悦的意思，自从辛苑告诉她血蝴蝶的事情之后，肖晓悦就从未停止过担心。虽然现在有凌夜在辛苑身边，但肖晓悦还是不放心，一有空就会来陪着辛苑。这次辛苑受伤，肖晓悦更是几乎没日没夜的守着，如果不是邵逸轩架走她，她可能要跟辛苑一起躺医院了。
“小悦，你不用担心，我会很小心的。我总觉得不把整件事彻底弄明白心里堵得慌。”辛苑如实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们心里都堵得慌？不要以为你的命是你一个人的，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凌夜、罗桓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会痛苦一辈子的你知道吗？”肖晓悦加重了语气。她本不想这样，可看到辛苑依旧有些蹒跚的步子，她就觉得自己必须得把这个还糊里糊涂的傻姑娘给骂醒。凌夜说他选择保护她，可肖晓悦觉得她没办法像凌夜一样在危险时保护得了辛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辛苑接触危险。
“我……知道……”辛苑低下头，喃喃道。
“知道你就别再……”肖晓悦正准备接着说下去，可看到辛苑脸上那满是愧疚和忧伤的表情，话到嘴边却又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许久，她只说了一句：“算了算了，你心里明白就好。刚才，是我说的太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辛苑则突然冲肖晓悦露出一个笑，说：“我明白，小悦，再见！”
“小苑！”肖晓悦看到了辛苑的笑，心里本能的一咯噔。但等她回过神来时，辛苑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嗡……嗡……
“喂，你好。”
“凌夜，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里传来肖晓悦的声音。
“学校，怎么了？”凌夜听到肖晓悦的声音如此急躁，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丝不安。
“你听着，小苑今天早上突然出去了。临走前她的表情很奇怪，你现在……”
“她在哪儿？”没等肖晓悦说完，凌夜便追问道。
“不知道，她只说要去彻底弄明白整件事。”肖晓悦的声音也显得很着急。
“她出门时，带了哪个包？”
肖晓悦听到这个问题，一时感到有些奇怪，但很快回答道：“应该是她那个银色的小挎包。”
“给我小苑家的地址。”
“什么？你说她回家了？你怎么知道她回家去了？”
“她没带大包说明不是去很远的地方，现在应该还在市内。在G市，现在能提供线索的只有她家。”此时凌夜已经脱掉了白大褂，虽然他不确定辛苑回自己家会不会有危险，但他觉得实在不能放着她一个人不管。红衣女人似乎随时能够知道辛苑的行踪，如果再趁辛苑落单下手，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辛苑的脚伤尚未痊愈，遇到危险连跑都跑不掉。
从Z大到辛苑的家需要一个钟左右的时间，凌夜借了导师的车只用了40分钟就开到了小区门口。
辛苑家在G市的郊区，从房子侧面的水渍来看，这栋五层公寓起码有二十年的历史了。这一代很偏僻，街道很窄不说，大白天的连行人都没看到几个。看样子这里的房子已经有大部分都处于闲置状态。罗桓家在辛苑考上大学之后就搬到市区了，所以凌夜并没有来过这里。不过按照肖晓悦提供的地址，凌夜很快找到了位于五楼最左边的那间公寓。
公寓的门是老式的木门，门把手已经锈迹斑斑了。
凌夜本想敲门，可刚一伸手却发现门竟然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儿马上扑鼻而来。客厅没开灯，再加上所有的窗帘都拉着，这里完全是一片漆黑。如果辛苑真的来了这里，她没有理由不开灯，凌夜心想。借着从大门射进来的光线，凌夜一面环顾四周一面向里走去。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强烈的不安让他那平日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泛起了久违的波澜。
突然，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从最里面的房间里飘来。凌夜心头一紧，赶忙冲了过去。这股气味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逝者的味道。
“小苑……”
凌夜一把推开门，发现辛苑背对着他跪在地上。她的腰挺得很直，直到像是被木条撑着。
“小苑，你没事吧！”凌夜扳过辛苑的肩膀。
“凌夜？”辛苑有些惊讶地喃喃道。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两行清晰的泪痕挂在脸上。
见辛苑没有受伤，凌夜这才长出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辛苑注意到凌夜正盯着自己，赶忙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水，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
凌夜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辛苑身后。在她身后是一个七寸的黒木相框，相框里一对中年夫妇笑容和蔼，沐着柔和的阳光，画面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但是，相框的正前方摆着一个小巧的香炉，刚点燃的三炷香缓缓冒着白烟，檀香萦绕，无形之中给这本该温馨的画面镀上了一层冰凉。
凌夜轻轻放开辛苑，慢慢上前，点燃三炷香，然后很虔诚的做了个揖。看到这一幕，辛苑先是一愣，紧接着，本已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这次她哭得很大声，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悲伤全部哭出来似的，全然不似在外面那样只是默默流泪。凌夜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胸前，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依旧不发一言。
“好了，我没事了，刚才……谢谢你。”不知过了多久，辛苑缓缓抬起头，视线模糊地朝凌夜笑着。可是她的眉眼一弯，泪水又一次滚落下来。
“傻瓜，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凌夜掏出纸巾擦拭着辛苑的面庞，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竟也能如此温柔。
“也是。”辛苑吐了吐舌头，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有凌夜在身边的感觉，习惯了他身上一直以来的淡淡绿茶香，以及他只有在她面前才露出过的温柔笑意。第一次，辛苑觉得自己也是被上天眷顾的人。
“那个，你怎么来了？”
“小悦觉得你出门时表情很奇怪，她今天有个访谈离不开，所以叫我过来找你。”凌夜解释道。
“亏小悦能发现，但是我并没有告诉小悦我要回家啊！”
凌夜耸了耸肩。
“难道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辛苑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凌夜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辛苑有些脸颊发烫，忙岔开话题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只是你要上课，小悦又要忙着写论文，我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们。”
一听这话，凌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下次独自出门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又不是小孩子。”辛苑嘟囔了一句，但看到凌夜担忧的目光之后只得乖乖地点点头。
“你回来是想找那份名册？”凌夜开门见山地说。
“嗯。”
“你也觉得红衣女人另有其人？”
“也？难道你也这么想？”辛苑惊讶地瞪大眼睛。
“曾馨的确是杀死林娜以及想杀死你的凶手，但是她应该不是之前那个红衣女人。”凌夜说，“罗桓那边说，在林娜的房间发现了曾馨的头发，而且在清平镇他们也采集到了曾馨的血样。曾馨虽然杀了林娜，但是最初的杜媛媛还有后来的何妍并不是被她所害。”
“你怎么知道？”
“首先，曾馨和吕梁是在何妍死后第二天才从美国回来，他们没有机会杀杜媛媛和何妍。
其次，曾馨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她要下手不需要将杜媛媛的头割下来并将那颗头颅送给你。”
“曾馨是职业杀手？”辛苑再次惊讶的说。
“三年前我黑过吕梁的电脑。虽然他们很快就启动了防护措施，但我还是拿到了曾馨的部分资料。上面显示曾馨曾在美国接受过十年的杀手训练。”凌夜淡淡地说。
“什么？”
“我只看到这些，但是这一点就足够证明曾馨有能力造成林娜的死状。”凌夜的语气依旧有些轻描淡写。
“拜托你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这种事啊！你这是犯罪啊大哥。”辛苑有些无语。
“我抹掉了所有痕迹，他们不知道入侵者是谁，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行动。”
“好吧，就算曾馨有能力杀林娜，可她没有动机啊！林娜和她无冤无仇，她们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啊！”
“对于杀手来说，杀人需要理由吗？”
“你是说有人雇用她？”
“我推测，你所说的那个红衣女人可能是幕后黑手。她用某种东西与曾馨做了一笔交易，代价就是曾馨替她杀死林娜。”凌夜说。
“可什么东西能和人命相提并论呢？”辛苑不明白，需要用一条人命作交换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也许和戚家古墓的陪葬品有关。”凌夜说，“曾馨是吕梁的人，吕梁想要的，曾馨一定会不惜一切替他拿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