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
“馨儿姐姐——”
“圣女娘娘——”
幽谷里传出这样的声音,不约而同地。
火烈鸟如一朵彩色祥云,盘旋而下落定,婷婷袅袅下来一人,她仿若从云端中飘落的皓月,来到这纷花流水的幽情谷来。
但见得她来到小魔仙身前,双膝一跪,清声说道:“馨儿拜见师傅!”
小蚂蚱看得小魔仙看膝前馨儿的眼中全是慈祥和喜爱,呈现与显露出一个前辈对孩儿般的情感来,又听得连圣女馨儿也如此称呼,这下里心中才终确定了眼前这个亦魔亦仙的女子真的是几十年前名噪江湖的一代魔女魔羯是也!
如此算来,她也五六十岁的年纪了,怎么看来就跟眼跟前的馨儿和花儿一般青春亮丽呢?大概真是她自己所说那灵异火蚕的缘故吧。
这一想明白了,小蚂蚱心里愈加愧疚与恐惧。
但见得小魔仙笑吟吟地将馨儿扶起,轻轻摩挲着她的秀发,心疼般地说道:“馨儿,以后见了为师就不要如此多礼了,又跪又拜得多累人呀!……有日子没来这儿看师傅了,都忙什么呢?”
“我?!——”馨儿被一问下,却突地喉起哽咽,继而“呜”地一声,掩面哭了起来,一下子把小魔仙惊了个手足无措,急急忙忙地安慰她道:“馨儿,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呀,实在摆不平,为师给你出面!”
她这一哭下,小蚂蚱大概齐也明白为什么事情了,果不其然,听得馨儿说道:“师傅,馨儿动得了日月令旗了!”
“日月令旗!”小魔仙呐呐念道,目瞪口呆了,身子轻晃了几下,小蚂蚱眼看得真真的,显然这轻轻吐出的四个字在她心目中却重重如泰山。
“你怎么动了日月令旗了,又干什么用了,一向不都是你爹爹掌管的吗?”小魔仙纳闷地问道。
“是,是我把爹爹灌醉,然后偷出来的!”馨儿依旧轻泣着说:“我用来救我的干姐妹芸儿姑娘了!”
“你怎么如此糊涂,馨儿!”小魔仙说道:“日月令旗,圣教至宝,令旗一出,谁敢不从!我在教中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令旗使出一次二次的,它的使用可是非常之隆重的大事呀,你怎么随便用来拿着令旗当鸡毛似地去救一个无名小辈,就是多大名号的人物可不能轻易动得圣物呀,你如此做来,真是可笑又可怕,你爹爹知道么,若是知道,还不把你……!”
馨儿不言语,花儿低低地说:“他爹爹早已知道了,这是我爹爹回来跟我说的!”
小蚂蚱听着,心里雪亮,当日飞鹰门里婚事闹场上已然失控,圣女赶来,亮出令旗,压倒阎王、五老、四魔等一干枭雄,方救得了芸儿与天公子这一对新人,摆平了已演化成正邪PK的那等场面!
“所以,我更不能回去啦,这些天来,我东躲西藏的,到最后感觉去哪里也不安省,就……”馨儿说着,看着小魔仙。
小魔仙说道:“最后你就到我这儿来了,这地方是教中绝地,除你之外,是谁也不敢踏入一步的……你倒真会想,呵呵,这一点倒像极了年青时候的我!哎,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看来,你惹得祸、要师傅来兜呀!”
她说着说着,忿忿之气渐渐衰落,到末了竟然消停了,反而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与欢喜。
小蚂蚱好心使然,出口安慰道:“放心呀,几位姐姐,那个老鸠鸟儿王,还顾不上圣女姐姐的事,他们现在忙得都顾头不顾腚的!……”
话音未落,头上突挨一巴掌,紧接着见得馨儿怒气冲冲地对他叫道:“不允许你侮辱我爹爹,我爹爹是人、是好人,可不是你说的什么鸟不鸟的!再敢这样说,我可揍你了,你个小**丝!”
“我这不是为你好嘛,圣女姐姐!”小蚂蚱赔笑说道。
“为我好也不行!”圣女馨儿说道。
“好,收到,一切遵命!”小蚂昨立马立正敬礼。
“不要对他太苛刻了,馨儿,他可是你花儿妹妹的小老公!”小魔仙在一旁说。
“什么?——”圣女睁大了眼,凑到小蚂蚱眼跟前瞅盯了半天,然后合不拢嘴地转头对花儿说:“花儿妹妹,我可知道,你一向如莲花高雅自赏的,也跟我说过这辈子都要单身的,怎么就一下子转了性呢,说实在话——花儿妹妹,你这小老公也不是三头六臂呀?!”
“我不要怪物,也不要帅哥,我就要我的天哥哥!”说着,花儿一个蹦跳过来,挽住了小蚂蚱的臂弯,倾头偎依在他肩上,幽幽说道:“我这一辈子都赖上他了,就是他变了心不要我了,我也要跟着他,必须地!对吗——天哥哥?”
小蚂蚱谦逊地笑笑并点着头,对着馨儿和魔仙,以刚出道的明星笑迎麻木观众的感觉。
馨儿听着听着就翻起了白眼,摇摇晃晃地要摔倒,小魔仙赶紧扶住了他。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小魔仙指着小蚂蚱问道。
“哦,仙女姐姐——”小蚂蚱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现在魔……神教内确实也无暇追究圣女姐姐的事,因为确实他们现在顾不过来!”
“喂,你喊我师父什么来着?你再说一遍!”馨儿几乎是吼叫着,插问小蚂蚱来。
“当然是仙女姐姐了,她像仙女一样,而且分明是姐姐嘛!”小蚂蚱这样揶揄着说。
“你也太过分了吧,你勾引花儿妹妹,只是妹妹甘心,也便无话;你喊我爹爹是‘鸟’儿,念在初犯,便也恕过;可你喊我师傅什么‘姐姐’,你也太没大没小没礼数了吧!”
“哎,馨儿,做人不要太小气了!”小魔仙插话了,说道:“这小小子倒是天真可爱无心机……他喊‘姐姐’也是出于真情实感嘛,这样叫得也好,我确实也很……青春嘛!”
“他没心机?——”馨儿都快崩溃了,指着他的鼻子,说:“没心机,那么好的花儿妹妹让他……难道你们都让他灌迷魂药了!”
“好啦,馨儿,咱还是谈谈世界和平的事吧!”小魔仙说。
“哦,仙女姐姐,是这样的……”小蚂蚱娓娓道来,从飞鹰门里婚事起……谈到宴席上的PK……馨儿的及时出现救场……天公子与芸儿一对新人的惨死……凶手的铁板认定……讨伐诛魔军的成立与出发……直到当下,林林总总,纷纷扰扰,尽数告知,花儿也在一旁,时不时备注补充,直听得小魔仙耸然动容,真是隐居山中懒问事,外面世界已翻天!
说完之后,花儿与小蚂蚱互瞅一眼,一些花边之事,如在那日山崖下“洞房”里的事,他们不约而同地一掠而过。
一轮圆月跃上幽谷上空,清凉似水,洒了满满一山谷,瀑布、溪河如水银般流动潺潺,怪石、奇树静如雕塑,花叶儿时不时三三二二地飘落……,如若人间都得以如此,哪该多好!
“这凶手不是阎王,哪倒是谁呢?”小魔仙一语中的,直抓住事件的重心,而不谈别的。
是啊,花儿是知情人,尽管被外界冤枉误定,但他确不是凶手,哪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呢?!
“这一切的事件都是围绕凶手展开的,冥冥之中定是有人故意引导、刻意操纵的!”小魔仙沉吟已久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漩涡,要把我天穹神教卷入进去!”
馨儿不以为然地说:“师傅,没那么严重吧,我天穹神教人才辈出、实力雄厚,岂是说能卷入就卷入,能颠覆就颠覆的吗?”
“不错,我天穹神教雄起于江湖武林,数百年屹立不倒,就连朝廷也一直拿我们没得办法,甚至还发生过一度要招降之举,都被我神明圣明的各届教主严辞强推,天穹圣者,岂能沦落为朝廷走狗、他人胯下!……”小魔仙说话间激动之色扬于脸上,馨儿和花儿也坚毅神色现于娇美脸上。
“可是,方才听得你俩说来,事情还真有些不妙——”小魔仙脸色郑重地说:“西蒙国与我国交战不休数十年,这次,其国的肖公主与大国师却一并而来、潜入中原,可谓诡异诡秘!琅跶国虽素与我国交好,但却也是卧榻之侧,且连他们国的大管家、公主、公子齐齐而来,这事就不简单了!两下里加在一起,这份量也有些太重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天下大战,又要拉开序幕了……”
“只是我们眼前要面对和解决的是讨伐诛……那些要杀上我日月山的正派人士!”馨儿和花儿这样说道。
“哦,那个不打紧——”小蚂蚱插嘴说:“他们现下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趔趔歪歪的人,都自己照顾不来了,还死要面子硬撑着……总之,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啦,我们吓唬他们一下,把他们吓唬跑就是了!”
他这一言论听起来竟十分有理,一时馨儿、花儿、小魔仙都不言语了。
过了半晌,小魔仙低低地对馨儿说道:“可我眉头老跳,感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呢?却也说不出来!”
“师傅,您了身在圈外、却心系神教,真是让馨儿钦仰……没什么事的啦,我们回到水帘洞,好吗?”馨儿说道。
小魔仙猛一抬头,蓦地里见那圆月似饼,笑道:“哦,原来今日是中秋佳节呀,我们真是有得缘分,走,一起去我家水帘洞里做客!”
说罢,举步之间,率先向那哗哗而下的瀑布走去,余者跟随。
“妹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下贱了呢?你可是一朵莲花呀!”后面的馨儿苦口婆心地对花儿说道。
“该莲花的时候就莲花,该狗尾巴花的时候就狗尾巴花,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花儿嘻嘻一笑,这样说道。
“你、你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嘛!”
“对呀,越长越旺嘛!”
“你……真是无可救药!”
“不错,爱情就是毒,无药可救的啦!”
馨儿见得游说花儿已然不成,便停下脚步,等小蚂蚱上来后。
“说,你怎么骗得我那天真无邪的花儿妹妹的?”馨儿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呀,这就叫做魅力!”小蚂蚱笑嘻嘻地说:“或许——”
“或许什么?”馨儿一头雾水地地问,脸上依然恶狠狠地。
“或许说不定哪天你也喜欢上我呢,我甩都甩不掉呢!”
“你?——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