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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论掌

叫好过后,小蚂蚱呆呆地用另一手掌托着对掌后的那只手掌,方下个虽是与影相对,却如同跟真个肉掌相对一样一样的。

这种感觉如同他与雪花姐姐的那一次对掌!那天清晨,他与五师姐雪花姐姐奉大师父之命采购货品,踩着露曦一同下得点苍山来,见得坡边路旁络发玉米咧嘴正盛,童心大发,两人一起偷摘下两条玉米生火烤着来吃,香喷喷甜滋滋的,听完后就后怕了,生怕被师父得知严厉责怪,于是一男小贼一女小贼击掌誓约,永保秘密不松口。

对掌后的小蚂蚱三个月没洗手,手心里老有种酥酥麻麻、满手溢香的感觉!

事后却还是被那块地的主人一个吝啬的驼背小老头告上山去,害得两人被山涯子掌门罚得大太阳地里干站三个时辰!

那三个时辰对雪花师姐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的忍受,而对小蚂蚱来说,却是一种极度的享受。

因为有美丽可人的雪花姐姐一起陪站着,三个时辰太少,三天才好,三年最爽,三辈子至棒!

方才与莫名其妙的对掌,虽是无形的掌影,却是真真切切的肉掌感触!

这是一种极深的功夫,小蚂蚱突地想起来,以往点苍门庭里那棵大青树下,常听得师父师哥姐们谈武论道,有一次聊得武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九师姐小香囊儿说是拳脚出来一定要好看漂亮悦目养眼。

六师哥小刺猬说最高武功就是千力集击于一点。

五师姐雪花姐姐说,高超的武功就得身形如雪、出刀似柳!

四师哥“穿山甲”葛飞说武功是两下对立的对决,要想打倒人,就需先挨得住打,高明的武功自然必须得有一身横披铁甲似的护身功夫。

三师兄“山猫子”于海说练功练的就是身形,只要一动起来,就得兔起鹘落,势若山猫与蛟龙!

二师姐凝霜说手中的鞭儿要使得神出鬼没,忽焉在左、却现其右,忽顶飞上、却出其下,如灵蛇一般,势出咄咄。

说罢,她妙目流转,推了一下大师兄“点苍青”廖凯的肩头,似是没得好气地问:“你看什么呢,廖大师哥?你也发表一下见解呗!”

廖大师哥“哦”了一声,说:“哦,我看这树条枝儿长得够疯的,都落在五师妹的头顶啦!……至于最高境界的武功是什么,我想大概就是咱点苍派里的‘花葵点穴笔’下的点穴神功吧!咱的点穴功夫天下无双!”

一直沉头拉脸的二师父海粟子闻得此话,得意颇为起来,摇头晃脑着说,那可不,我爹爹咱师父他老人家想当年那可是号称“一笔震天下”的!

众里皆看向端杯品茶的大师父,洗耳恭听他作为点苍掌门的高见!

大师父山涯子轻呷一口“苍山春”茶水,润香爽口的惬意样,随后才开口慢悠悠地说道:“其实你们说的都是武功里较为高明高超的境界,但还远不是最高级之境界!”

“那最高境界是什么来着?”众说纷纭后又众口一致地齐声说道。

“你们所说的拳也好、脚也罢、身法固重要、兵器也不少,可是它们的存在却只能拘囿在有形的状态里且不得超越!”

大师父如是说,沉眉一抖一抖的。

“当然功夫是有形的了,难道不成还有无形之功?!”

廖大师兄也不服气不置信地说。

“你们包括我们都没见过,但是没见得不等于不存在!”大师父继续如此说道:“我还是听得我师父你们太师公他老人家一次谈起来说过,说他还是一个点苍小不点弟子的时候,一次有幸眼福见得一场匪夷所思的对决!”

“什么对决呀?”二师姐、三四师兄急不可待地问。

“他说,那一次日暮之时,点苍山里来了一位落魄不羁的半百老人,指名见得我师父他当时的师父掌门就是咱的祖师爷,一见面就碎碎唠唠得劝说祖师爷莫要再与包括魔教在内的任何人动干戈、起杀戮,天下要一家可亲与可爱!……听得祖师爷他老人家给烦透顶了,说你个老神经别再在点苍山上胡言乱语了,快快滚下山去吧!那人听得来也很着恼,说我说的都是大义至理,你要好好听来并且细细做来……直说得祖师爷紧抱脑袋捂耳朵,连连挥手,直说到,众弟子赶紧一起将他撵下山去,于是,你们太师公与一干师兄弟们上前欲撵走他去,却不料还没近得了身,让他大袖一挥间,皆仆倒在地……祖师爷他老人家大惊之下,亲自上阵,却也始终未进他三丈之内,你们晓得为什么吗?”

当时枝叶昌茂的大青树下,众弟子皆摇头不已。

“那是因为——”小蚂蚱追忆到此,清清楚楚地想起当时的大师父茶杯也往旁边一撂,大声说道:“因为当时那半百之人出手递招之间,手影已飘然飞出,虽明知是无形之物,却蕴含着有形的全部功力与招法,数十招下来,就使得祖师爷疲惫不堪……那人收掌伫立,频频摇头,说道,看来天下成一家真是天方夜谭了,唉,人本身就是是非之物,形形色色的天下何能成得一家!?……走吧,从此不能再见得一人了!……说着说着,便飘飘然而去了!我师父你们的太师公跟我谈得起此事来,也是痴痴陶醉、不能不已……”

小蚂蚱当时记得,大师父说到此,眼神醉然神往,真恨不得早生几十年,见得当时两下对决的场景!

二师父也在一旁轻轻点头,显然已故爹爹兼掌门师父的话他也听得来的。

众师哥姐们听得如梦似雾,柳雪问来,此人什么来头,又叫得什么名字?

掌门山涯子摇摇头说:“没人得知此人的来头来历与师门师尊,也不晓得此人名字与名号,当时的江湖武林好像还给他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也不知是什么名字来,此后此人就不再现于江湖武林中!”

山涯子说到此,顿了顿口气,又说来:“所以,武功的最高境界是将有形之功力招法尽化在无形之影中,实现有形与无形的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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