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老秃驴打趴下!”
“打倒老法海!”
人群中有人喊道。
媒婆儿听得和看得真真的,正是西南角落处肖姐姐手下一干人等在驾秧子起哄。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好,若有得人打败了老衲,老衲便不在生事,作壁上观贺喜之人!”面对如此吵吵,嗔明大师心不起风,合十而道。
“我们也是如此,这事最终就落实到各自能力上吧,这样做也公平!”摇光子与谷掌门也说道。
“好!”胡镖主与小棒槌语出如钉。
“不过——”摇光子起身离座站立如松在堂中央,揖礼说道:“我有个提议,既然今天是大事之日,我想新娘……新娘当然上不了场了,那新郎也就不必上场了吧,照顾新娘要紧,说实在话,他们都是无辜的可怜人!”
此话有理,听者心服,亲家胡镖主与小棒槌夫妇频频点头称是,对摇光子道人凭添了不少好印象。
天公子跃跃欲试,胡四海拿眼瞪下。
“既然新娘、新郎都不上场了,那双方父母也不必上场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的婚庆之日亲家都上场打架的,说不通呀,也不得什么好彩头和兆头!”摇光子层层递进地说。
“这?!”胡镖主与小棒槌傻呆了。
“这样——”摇光子一步紧跟一步地说:“今日里,总而言之,是万万不能让婚庆当事人上场打架的,对吧,来的都是贵宾,都是为了主家一个‘好’字而见解不同罢了,今日之战,只是贵宾之间的PK,至于主家嘛,端坐壁上观就可以了!”
全场无声,摇光子一阵言辞,运用太极拳里“引空落虚”劲力直接架空了胡镖主与小棒槌两大高手,贵宾里哪还有得与三大名派高手PK的对手?
“好,既然大家默许了,我先做个抛砖引玉,先行一场,请贵宾导师们指点!”摇光子把默静当默许,摆手作揖一下,又接着说道:“婚庆之日,动刀动剑的实不合适,我们只管拳脚上比划,权当作一个娱乐节目罢了,这样甚好!请哪位贵宾下场一起与武当摇光子玩玩致兴?”
摇光子亮出和强调了“武当”这个名牌招牌,先就压人一头。
峨嵋双灵儿这边,素心师太虽然交待“贺喜维稳!”四字原则,可是眼下局势大出意外,发难者不是小魔小鬼,反倒是大名大派的少林、武当及华山,且每个人打个照面她们都得喊得“师伯”,而且是恭恭敬敬的,必须的!况且人家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她们姐妹俩一下可好,真是纠结与忧郁!
点苍门下,本来派头名声尤在峨嵋之下,凝霜、柳雪、小香囊儿更是小屁孩儿,哪能论得他们上场与之争锋?何况也不是个儿呀!
衡山,只派了一个末流弟子前来贺喜,本来只是应付了事,更甭谈插入此间纠葛里。
一时半会,宾客席上竟没有人应声下场。
摇光子真不愧是摇光子,一通摆话猛摇下,将要上场的人全都摇光了,以微信摇一摇的方式。
西南角落座处,王总管一双手金光淡淡而起,瞬间盛极成金手,如灵蛇一般蠢蠢欲动。
王总管看向肖主公,眼神里全是请战。
肖姐姐看看全场,回过头轻轻摇摇头。
“小女子愿领教武当七子的绝妙功夫!”
说话之人,莺声燕语,并随说随下得场来,大家看来,又大跌眼镜,却是新娘芸儿的伴娘!
一时之间,静寂无声且又无言,大伙只是拿眼神刷刷刷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却又勇敢无比的小女孩儿。
摇光子一时发呆了,他好歹也小五十的人了,结果上来这么一个妙龄少女与之PK,来一个老婆娘也比这个强啊,老娘们与老爷们打架勉勉强强也说得过去呀!
伴娘却毫不在乎的小样儿,冲他一抱粉拳,声音如响铃一般清脆:“摇光子道长,小女子只是一介伴娘,说不上是新娘,也谈不上是双方父母兄弟且没有亲属直隶关系,只是眼见得不平、抱拳相助,为我的好姐妹新娘芸儿拔拔冲这下可以说得通了吧!”
摇光子下意识地点点头。
“好!”伴娘利落地说道:“那小女子先招为敬了!”
说话之间,身形飞起,拳脚如雨,噼里啪啦地攻上,乍然之间,哪里还是方才那个娇滴滴的伴娘儿?!
摇光子大惊之下,眼见得其一双粉拳攻近脸上,也不愧是武当门下七子之一,虽惊却不慌,中正安舒,错步撩掌,使出武当太极拳式中的一式“白鹤亮翅”,正好轻而易举地架住了伴娘的一双粉拳。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一试之下,伴娘的功力也就如此,二了八八吧。
摇光子得意地看向伴娘,心想:“你这小娃儿还能翻出如来的手掌心吗,还敢上场应战,真是可笑倒也可佩!”
突地,摇光子看着伴娘的眼神不大对劲,何止不对劲,简直是凌厉、沧桑、****等等种种,交织一起,神秘莫测。
这是一种什么眼神,是一种过来人、而且是历经沧桑、顽强不息的眼神!
这那还是一个涉事不深的伴娘小女娃儿的眼神!
摇光子感觉不对,大大的不对,却一时也说不出哪里的不对。
正迟疑间,伴娘被架空了的一双小粉拳儿突地箕张变掌及爪,十指尖尖处各蜷着一毛毛虫样的,倏地开张,竟是长长指甲,红的黄的粉的绿的等等色彩,指甲如刀,还没等摇光子反应过来,已在他小臂处刃划下五六七八九十道划痕!
摇光子“嗷”一嗓子,急急撤退,但毕竟是武当门下,慌中不乱,拳使化劲,一式“左右倒卷肱”使出,随退随化,将急风骤雨、丧心病狂伴娘的凌厉攻势一一化去,又鼓足劲力,一个“前蹬脚”将这个讨厌无比的萌萌哒伴娘一脚蹬飞,才低下眼来瞅向自己受伤的小臂处,但见上面浅浅划痕,有轻微的鲜血泌出,只觉火辣辣的疼!
“摇光子臭老道儿,你放心好了,上面没有加毒,只是麻辣粉儿,呵呵!”
满堂哄笑声起。
摇光子细细瞅来,见得伤痕之处只是红肿,没见得丝毫黑与闻得一点臭,心下大慰,松了一口气儿。
“你怎用得兵器?!”
摇光子指着伴娘,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哼,这是兵器吗?——”伴娘箕张着双手与十指指甲,说道:“谁敢说这是兵器来着,这是指甲呀,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女孩子美甲吗?诸位,请评评这个道理!”
满堂里众人皆称是甲不是器,顺风一边倒向伴娘,尤其是西南角肖姐姐一干人等,呼叫更甚。
“女娃儿,我们再且战来!”
虽然摇光子知道眼前的她绝不是女娃儿这么简单,但冠冕堂皇之下,也只能如此称呼。一边咬着牙根恨得要死,一边却也得萌萌哒称呼“女娃儿”,场合之上,口是心非,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好啊,摇光子老叔叔,这下可对了小女子的心了!”
伴娘嘻嘻笑着说,站着一时没动,也不如先前劈头盖脸地扑上,她心里清楚得很,刚才个只是攻了个出其不意,若论真实功力,还是相差一大截的。
这时,胡夫人向前,走到她跟前,低低地说:“老妹妹,实在不行就别撑着了,今日里听天由命吧!”
伴娘悄悄地对她说:“老姐姐,侄子的事就是老妹妹我的事,你放心,老妹妹今天扮作小妹妹,就是为了便宜行事!老姐姐,你且回归原位,休要让他人起疑!”
“那老妹妹你一定小心了!”胡夫人依依不舍地回归原位,默默地抹着眼泪儿。
“你若在我手底下走得十三招,我便退下,不再插手闲管今日里这等喜悲事,只作壁上观了!”
摇光子这样说,不是托大,而是十分理性的。
一是方才,只是让她攻了个出其不意占得便宜,可一试之下,也便知深浅,方才她狂风骤雨地攻进,他只用一式“左右倒卷肱”便轻易化去。当下里,只要注意她的指甲,便没得害怕顾及了,武当毕竟是名门大派,与一个小女子纠缠不休,让人传了出去,太失面子了,定下十三招将其击败,稳胜又有面,何乐而不为!
再者,这女娃儿虽是刁蛮麻辣甚至神秘,但不阴毒,试想如果方才甲上加毒,那可大大不妙了。
最最重要的是,武当太极拳,百式千招,变化繁复,但其最根本基本的就是十三招而已,太极拳精髓尽在这十三招之内,摇光子的太极拳练得还是相当不错的,掌门灵虚也是赞誉有加。
如此一来,伴娘岂不必败无疑,这下里,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