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上午,韩羽和张放从民政局里走出来,红本变成了绿本。
“我们去喝一杯吧?”张放提议。
“是去喝酒还是喝咖啡?”韩羽问。
张放挑挑眉,“难道想和我喝酒吗?不过可能不行了,我一会儿队里还有事。对了,待会儿我要去看看蒋梓欣。”
韩羽愣了愣,说道:“她还好吗?”
“狱中的生活很单调,但是可以重新让她认识自己,找到新的自己。”
“张放?”
“嗯?”
“蒋智霖,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嗯,一直都在追查,但是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找不到一点痕迹。”
“可怜了蒋梓欣,她虽然犯了很多错,可是最后,还是替蒋智霖背负了那些罪,她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劫难。”
张放叹了一口气,“这可能就是人的命,她本来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的。可是一夕之间,什么都改变了。我一直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替他顶罪呢?”
“因为她爱他!”韩羽突然说。
“她爱他?”张放重复。
“对,因为她爱他,就是爱他。在你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只有她知道。我想,她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怎么样,现在去喝一杯?”
“说好了,是咖啡不是酒。”
“当然了,就算你想喝,我也不会让你喝的。待会儿喝醉了可没人送你,顾莫怎么没来?”
“喂,这种场合他来应该会很不方便吧。最主要的是,他想留给我们两个一个单独的空间。”
“嗯,顾莫真是懂事。”
“喂,你怎么说话呢!”
……
两个人一路走到咖啡馆,他们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
**********
“喂,小溪呀。”韩羽接起正在响个不停的电话。
“韩羽姐姐,你现在在干嘛呀?”电话那头传来何小溪带着撒娇的声音。
“哦,我在外面和朋友喝东西呢。怎么了,有事吗?”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事啦,我就是太无聊了,想找个人陪我去逛街。韩羽姐姐,我跟你说,尚式微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现在回家越来越晚了,我觉得他一定是有外遇了。”何小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慌,“韩羽姐姐,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有别人了,可是我们才结婚三年呀,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韩羽突然想到,何小溪现在是孕妇,可是不能受刺激的。而且,依尚式微的性格,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何小溪现在应该是在敏感时期,看来他需要安慰他一下。
“小溪,你现在在家吗?要不你来找我吧,我陪你去逛街。”
“好啊好啊,那我现在就收拾收拾,等下就去找你。”
“好,那我等你。”
韩羽放下电话,看看张放,“对不起,我可能要下逐客令了,等下小溪要来找我,你不是说你队里还有事吗?所以——”
张放已经站起来了,“好,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们改天再约。”
韩羽摆摆手,“好,再见。”
**********
顾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多少遍,他现在急的都快爆炸了,却还是找不到韩羽。
尚式微看不下去,走过来,“你不要这样转来转去了,先坐下来,韩羽也许是去了什么地方,而且恰好手机没电了呢?”
张放也急急忙忙赶来,一进门,就看到顾莫在那里转来转去。
看到张放进来,顾莫大步迈过来,“张放,有没有查到什么?”
张放摇摇头,“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羽怎么会不见了呢?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真的联系不到她吗?”
顾莫烦躁的抓抓头发,“今天上午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张放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就是上午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咖啡馆,韩羽说何小溪打电话要约她去逛街,所以我就先走了。”
一直处在惊恐中的何小溪也开口了,“我是打电话给韩羽姐姐了,那个时候他说她在咖啡馆,我叫她在那里等我,我去找她。在路上的时候,我还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顾莫点点头,“嗯,我也给她打过电话,那个时候她说她在咖啡厅,正在等小溪。小溪,把你的手机拿来我看一下。”
何小溪掏出手机,递到顾莫手上。
顾莫翻开通话记录,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通话记录。他打的那通电话是在何小溪之前的。
“小溪,你是怎么发现韩羽不见的?”张放问道。
“就是我到咖啡馆的时候,我给韩羽姐姐打电话,一直没打通,一直都是关机,我想她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就在咖啡馆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顾莫的电话响起来,他连忙接起来。
“顾总,那家咖啡馆周围的监控我们已经查过了。”
“查到了什么?”
所有人的呼吸都因为顾莫的这句话而沉重起来。
“我们发现,今天上午的时候,韩小姐确实从那家咖啡馆走出来了,但是她是一个人。很可疑的是——”
“什么?”
“有个男人好像一直都跟着韩小姐,但是我们看不清他的样子,我想,这个人可能和韩小姐的失踪有很大的关系。”
“好,我知道了,把那些录像带都送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看。”
“好。”
何小溪再一次拨通了韩羽的电话,这一次仍然是关机。她把手机扔在一边,扑下去砸尚式微。
“都是你!都是你!”
尚式微抓住何小溪作乱的手,“老婆,我怎么了?你怎么又把气撒到我身上了。”
何小溪摸一把脸上的眼泪,吸吸鼻子。“还不是因为你,如果我不是怀疑你,我就不会找韩羽姐姐出来逛街,那张放也就不会提前走,韩羽姐姐也就不会让坏人抓走了。”
尚式微柔声哄她,“老婆,你不要伤心,也不要激动,你可是有身孕的人,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个时候,顾莫走过来,拍拍何小溪的肩膀,“小溪,这和你没有关系,我想,这次我们遇到敌人了。”后面这句话,是对尚式微和张放说的。
尚式微也哄道:“好了,不要着急了,老婆。这都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韩羽的。这样好不好,你先上楼去休息,一有小溪,我就通知你。”
何小溪想了想,也是。她现在有身孕,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忙,没准还得帮了倒忙。自己还是不要给他们捣乱了。
她听话的点点头,向楼上走去。
这个时候,有人把磁带送了过来。三个人围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等一下,退一点。”张放说。
尚式微把画面往前调了一点。
“看这里,现在,我走出咖啡馆了。”张放指着屏幕说道。
顾莫点点头。
“我们再往下看。”
画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在普通人眼里,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因为这只是很普通的一个记录一家咖啡馆一上午的带子。
“停一下。”张放说道。
“怎么?发现什么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在我离开后,这里——”张放指着另一个画面中的一个人,“他的眼神很不对。”
“有什么不对吗?这么远,你怎么能看到他的眼神?”尚式微发问。
“你看这个人,他一直带着这顶鸭舌帽。在我和韩羽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帽子压得很低,但是总忍不住向我们的方向看过来。我走了之后,他的帽子稍微抬高了一点,比刚刚我在的时候要大胆了一点,能感觉到吗?他后来看韩羽的时候,要比开始要大胆。”
尚式微啧啧出声,“警察的眼光就是比普通人要犀利。”
“微子,不要说话!”顾莫打断他,“你看,韩羽中途应该是去了卫生间,这个男子在她走后打了一个电话。”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过来,撞在那名男子身上,正好掀掉了男子的鸭舌帽。
男子的侧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也只有一秒钟的时间,男子迅速低下头,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重新戴好。
三个人同时屏一口气。
“那,那个人——”尚式微指着屏幕上的人,“那不是,蒋智霖吗?”
顾莫和张放同时眯着眼。
没错,那个人确实是蒋智霖,在外逃亡三年的蒋智霖。
他回来了!
这一刻,他们似乎找到了答案。韩羽不见了,一定和蒋智霖有关。或者说,他们可以肯定,一定是蒋智霖抓走了韩羽。他们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报复吗?
顾莫觉得,这一刻,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他不知道蒋智霖会做出什么,他是那样丧心病狂的一个人。他已经失去过韩羽一次了,不想再失去第二次。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