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若是不让他带走你娘,你要在墓碑上刻什么?你真的想要你娘无名无分地常存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山谷里么?”
老头晓之以理。
“我......我只是不想娘被外人打扰。”
“可他不是外人,不是么?”
看着老头斜斜抛过来的眼色,祁敬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在帮自己。
他颔首,顺势接道,“我会立刻再把沁儿迎娶进门。”
蓦然墨文濯转过身来,退去伤痛之后,眼中满是轻蔑之色,“他当不是!他是害死娘的罪魁祸首!”
像只被蜇伤的野兽,墨文濯瞬间爆发,大声吼道。
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怨恨犹如喷岩一般喷涌而出,“对!他不是!他不是!不是!他是凶手!是他害死娘的!是他是他!”
压抑的情感爆发,失控的情绪终于倾泻出来。
墨文濯狂乱地仰天嘶吼,宛若负伤的野兽,直欲吼尽肺腔里的愤懑,也吼出血淋淋的创痛。
再怎么成熟也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如何承受这般巨大的压力与赤裸裸的伤痛。
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如同被打破禁忌般纷纷落下,他哭得声嘶力竭。
“墨儿......”
一声轻如游丝的呼唤,难以捉摸地飘散在空中,仿佛远方传来的幽幽低吟。
带着一股安抚人的、令人心安的魔力,让墨文濯霎时安静下来,低低的抽泣。
“......墨儿......”
又是许久的静谧,迷离的视线才渐渐凝聚,他牢牢盯着祁敬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挪开。
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好,我答应让你把娘带走,但——”
听闻墨文濯的应允,祁敬终于露出了这些时日来的第一个笑容,“你肯让我带走你娘就好了!但是什么?”
他瞥了一眼祁敬,这才缓缓道,“娘在回去之前一定要有名有份!我不能让娘走了还要忍受这种委屈!所以麻烦你将你的‘后宫’整理干净!”
“那些根本是问题。”祁敬苦笑着。
早在他们母子离开的第二个月那些问题就不存在了!只是是他明白得太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