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提斯明白了贴身侍卫做的事情,就是一个奴隶做的事情,他哪里曾做过这种事情。只让他提一双鞋给营长,放到地上,那鞋竟然是反着的。营长竟然不发火,笑笑,喊过来另外一名士兵。
“你花三天时间教一下维库曼!”
那士兵答应后开始他的工作,态度倒是很和蔼,教得也很认真仔细。
“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别急,刚开始生疏,很快就会熟练的,这不是什么复杂的事!”但士兵眼睛里却是有点复杂。
“你多大?”
“十五岁!”
“为什么这么小就当兵?”
“当兵是男人该做的事情!”阿提斯没加思索随口说出这句话。
士兵认真看了眼阿提斯,“军队是最残酷的地方,你不该这么早进来!既然来了,就记住一件事吧,不管怎样,都要留着一条命回去见你母亲!命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士兵敲了下阿提斯的脑门后回到自己的岗位。
阿提斯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多去想他的话。
部队开拔了,开始向叙利亚行省进发。一路上走过了无数平原,天气渐渐变冷,风开始大起来,大风卷起黄沙扑向路上行走的士兵,他们满脸满身全装满了沙子,每天的食物中也混进去了不少沙子,士兵们一边咀嚼着沙子,一边咒骂着天气。一路上病倒失踪的士兵多起来。行军的速度也慢下来。
阿提斯的境况稍好一些。营长弄来了一辆马车,让几匹马拉着走。大多数时间营长待在马车里,其他时间营长骑着马在队伍中巡视,督促各队加快步伐,或者是询问各队伤病和失踪的情况。这个时候阿提斯也骑着马跟在营长身边。
明知格拉就在不远处,阿提斯却不再有更多机会去见他,营长经常会叫他的名字,即便在半夜里有时也会叫他倒杯水。
任何熟悉阿提斯的人都不会相信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包括格拉。有时阿提斯的马跟着营长跑过第二队的队伍时,他能看见格拉的身影在队伍中行走着,他们会互相点个头,像是已经说过话。
一天,营长被克拉苏统帅招去问询,阿提斯没办法也必须跟去,他极小心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待营长。
营长气冲冲的回到营部,进了临时搭的帐篷后,一顿乱骂。
“该死的暴发户,什么都不懂也想来指责我?你懂什么?”
阿提斯站在外面只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不知什么东西掉到地上。
“维库曼,给我拿酒!”
阿提斯连忙去找了酒拿进去,营长接过来就灌了半瓶。
“你也喝!”他把酒瓶递给阿提斯,他有点迟疑,没有接过来。
“你不是男人?那为什么进军队?”
阿提斯接过酒瓶也喝了半瓶。
“好!不错!我们需要更多的酒,去拿!”
阿提斯转身,突然,背后一个巨大的力量迅猛的把他扑倒在地,随后在他意识到什么前,他的两只手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扭到背后,他的背被一个膝盖死死顶着,他痛得咧嘴叫了声,本能的挣扎身体,却忽然发现自己再也动弹不了,他被人制住了软肋,而这个人极精通擒拿术。他的嘴里低吼着。
“不要叫,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耳边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阿提斯死死咬住嘴唇,任那嘴唇上的鲜血滋滋的流。
站岗的哨兵看见阿提斯低着头默默地进了自己的帐篷。
可没多久,又看见阿提斯突然冲出自己的帐篷,手里还多了把寒光凛凛的剑,直冲向营长的帐篷。
哨兵吓一跳连忙持着标枪拦住他。
“我不想杀你,给我让开!”阿提斯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哨兵,哨兵吓得抖了抖,一楞神下,阿提斯已经冲进去。营长正站在桌前看地图,看到拿剑冲进来的阿提斯先是一呆,然后反应很快的冲过去拿了自己的剑指向阿提斯。
“哼,你想找死吗?好吧!来吧!”营长恶狠狠的看着阿提斯。
“你不知道你惹的是谁!”阿提斯的声音冷到空气都凝固起来,他不再多说半个字,挥着剑冲向营长。营长连忙举剑挡住,巨大的冲力震得他手臂发麻,人也往后退了退。突然,那剑光又向他的下腹劈过来,他连忙又举剑迎击,一边人往后退去,已无路可退,帐篷很小,他一闪,闪到一边,那剑影马上跟过来,他从没见过有这么快这么猛的剑术,他的心有点慌,手上的动作不利索起来。
又是一剑劈向他的脖子,他双手举剑去挡,挡住了,可突然,一阵巨大的疼痛从腹部传上来,他低下头,阿提斯的左手正握着一把亮闪闪的匕首,那匕首已经没在营长的腹部。
“你......”营长说不出话,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
“我,阿提斯·克拉苏,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阿提斯狠狠转动手里的匕首,然后猛得拔出来,顿时,鲜血如柱似的喷溅出来,营长捂着肚子,嘴里吐着鲜血,眼睛瞪得滚圆,脚步踉跄了几下却也没有倒下。
“你......”
“你也很幸运,成了死在我手里的第一个人!”阿提斯说完这句话,一手抓住营长的头发,一手挥动利剑砍向营长的脖子,噗嗤,营长的头和身体分离了,头抓在阿提斯的手里,身体喷着鲜血最终倒向地面。
外面传来动静,随后,几个士兵冲进帐篷,他们看见阿提斯提着营长的头,举着剑站着,整个人血淋淋的像是个血人,那些士兵都惊呆了,也不去阻挡阿提斯,任他提着滴血的头往外走去。
外面是更多的士兵,举着剑包围了阿提斯。
“他杀了营长!”里面的士兵终于清醒了,跟着跑出来大叫着。
士兵们缩小了包围圈。
“谁敢惹我!就是这个下场!”阿提斯把手里的头往半空中一扔,那人头在空中晃一圈后最终弹落在地上。
“谁去报告马赛而奇将军?”
“已经去了,将军就快来了!”士兵们乱作一团,就是不敢上前,只是围着阿提斯。
忽然,他丢下剑,“我不会杀你们,也不会逃跑,现在,我要去洗个澡,你们让开!”
阿提斯往前走,那士兵们边退着边还是包围着他,他真的往洗澡的地方去了,他旁若无人的开始脱衣洗澡。
“谁能给我一套干净衣服?”洗完他冲着士兵们喊,人群中真的有人走出来递给他衣服。
“马赛而奇将军来了!”有士兵喊着。
士兵们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瘦高个的白发男人一步步走过来。
“是谁杀了我弟弟?”
“是我!”阿提斯穿好衣服站出来。
“你怎么敢?”马赛而奇将军极度气愤中又带着点意外,眼前只是个男孩子,“真的是你杀的?”
“是的?”
“为什么?”
“他该死!”阿提斯咬紧牙齿。
“都还傻站着干什么?来人,马上把他钉死在木架上!”马赛而奇将军看到了他弟弟的尸体,第二军团第一营营长的身体和头分离着。将军的满腔悲愤顿时化作冲天怒气,他向着手下的士兵们咆哮起来。“我要让他万箭穿心,我要生生剥了他的皮,挖出他的心来祭我的兄弟!”
“你杀不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阿提斯忽然笑了,脸上没有一丝丝恐惧。
将军心里升起一丝异样,把视线转向身边的军需官,眼睛里有疑问。军需官凑近将军,压低声音说,“这位士兵的名字是维库曼·伯切斯,刚要满十六岁,父亲早亡,母亲是罗马城里一位贵夫人家的厨娘。”
“厨娘的儿子?”将军听见最后的几个字,不由陷入沉思。
“将军,死了营长,不是小事,得通报统帅吧,不然以后消息走漏出去让统帅知道,反而对将军不利......”
“先给我关起来,明天再给我军法处决!”将军把手一挥,最后下了这道命令。
两个士兵小心翼翼的走近阿提斯,他并没有反抗,他们放心了,架起他的胳膊把他押走了。